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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頭七之日

2024-09-20 20:54:58 作者: 垂耳兔檸檬

  即使有了段小插曲,分散了郁靈的注意,卻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夜深人靜時,郁靈還是如此傷心。

  郁傾守靈,郁靈跟在身邊,無聲地陪著她的哥哥。

  晚風陰冷,哪怕此時是夏季,郁靈也感覺到了從心底升起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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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沙啞的聲音驚醒了郁靈,郁傾沒有看郁靈,只是重複著這兩個字。

  郁炎涼生平最疼愛的是郁靈,因著郁靈是女孩兒,郁炎涼操的心也多,郁傾自然也是很心疼他這個妹妹的,守靈要守一晚上,郁靈受得了,郁傾卻捨不得。

  郁靈張了張嘴,最終也知吐出了一個字,「好。」

  起身朝外走去,郁靈回頭看了一眼郁傾挺直的腰板,如此悲涼,收回視線離開了。

  【「小荼,天師的靈魂歸你管嗎?」】

  【「小靈女你再問下去鬼王也不會告訴你。」】

  【「前郁家主沒有告訴你,鬼王也不會告訴你。」】

  眼睛十分疼,郁靈的心十分不安,她不明白,為何陰荼不肯告訴她,而她的舅舅也有意瞞著她。

  人死後,或由無常勾走,又或被天師超度,這些都由鬼王管,而鬼王再厲害也是鬼,天師就是收鬼的,那麼天師死後由誰管?

  郁靈發現這個看起來是常識的事,她竟然不知道,莫名地心慌。

  她的舅舅是她的師父,哪怕她沒了靈力,依舊一視同仁給她授課,是不會有偏心的事的,可是為什麼她不知道?

  郁家是有藏書閣的,郁靈經常泡在藏書閣,她知道有個地方是郁炎涼不讓她進的,郁靈拿著一盞燈,緩緩地走著。

  一陣陰風吹過,「靈兒。」

  郁靈停了下來,燈被一隻蒼白的手握著,她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他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冰冷的話語變得很輕,仿佛在哄一個小孩入睡。

  郁靈眼裡蓄滿了淚水,眼珠動了動,眼神有些空洞。

  她一直都是個乖小孩,她生性偏冷淡,大人們說不要做的事,她也沒有興趣想要知道,她是少數中沒有叛逆期的小孩。

  哪怕她一開始有興趣,她在乎的人說一句不要去,她就不會再去想。

  可是這一次,她想要知道,因為她心裡的不安。

  「小荼,為什麼我不能知道?」郁靈轉頭透過一絲光亮看著陰荼。

  「天師死後靈魂歸何處?」

  「哐當。」燈落下,藏書閣完全暗了下來。

  陰荼抱住激動的郁靈,他知道郁靈此時的情緒已經失控了,親人的逝去,讓她如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十分不安。

  黑暗之中,陰荼的表情不明,「再等會,靈兒,再等會。」

  「等過了郁炎涼的頭七,我就告訴你。」

  郁靈安靜了下來,她抱著陰荼再次失控地哭了。

  歐陽檸環拿著一盞燈,站在藏書閣外,看著被烏雲遮住了一半的月亮,眼底情緒不明。

  「為什麼不告訴四師姐?」藍七從陰影處出來,他剛剛看到了在郁靈懷裡哭泣的郁靈,有些心疼。

  歐陽檸環動了下,長發隨風飄動,留海遮住了她的半邊臉,藍七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告訴她,讓她和郁傾一樣變得瘋狂嗎?」

  「我們可以阻止。」

  「神槐就在那裡,你猜他能不能阻止?」歐陽檸環淡淡地笑了,在夜晚之中有些詭異。

  藍七深深地看著歐陽檸環,眼底的情緒說不清,認識歐陽檸環的人都道歐陽檸環善良,只有和她同一師門又是同一家族的藍七知道,這人做什麼都是隨心的。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這人來從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你到底還是記恨著他。」藍七的話語飄散在空中,他轉身就要離去,如此晚了,他要回去找他的師父。

  歐陽檸環目光無神,卻勾了勾嘴角,「或許吧!」

  陰風陣陣,吹起樹葉,「沙沙」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裡十分恐怖。

  神槐走近靈堂,靈堂中央躺著一口棺材,頭七之前,屍體應放在靈堂三日,三日後封棺下葬,而這三日需有人守靈。

  此刻棺材大開,裡面卻空無一物,靈堂里也無一人。

  神槐站在那靜默了一會,沒有離開,進來時他就感覺到了結界的存在,這時他的出現,那人已經知道了。

  他在等,等他的心上人出來給他一個解釋。

  「你該離開。」沙啞的聲音十分冰冷,如同被冰水浸過一般,讓人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

  神槐看著郁傾抱著郁炎涼的屍體出來,再看著他將屍體放回棺材內,一道黑紅色的光閃過,神槐的臉變得十分蒼白。

  「傾。」

  「嗯。」

  神槐的身體開始發抖,他對這樣的郁傾感到了害怕。

  郁傾轉頭看著神槐,眼神冰冷地讓神槐仿佛自己置身於冰窖之中。

  「你該離開。」

  若是他人看到靈堂沒有人,屍體也不見了,第一反應是出去叫人,而不是安靜地待在這裡。

  「傾,你.......」神槐不知自己該什麼,他該如何阻止郁傾。

  郁傾沒有理會神槐,而是再次跪下,守靈,如同他從未離開一般。

  神槐在郁傾身旁跪下,不再言語。

  郁傾的能力在他之上,他若想做什麼,他根本無力阻止,只能陪著他。

  神槐恨自己的無能,當初神家墮落,他被迫繼承家主之位,對於神家當時的情況,他有心想救神家,卻沒有能力,他只好求助於郁傾。

  郁傾提出以他自己為條件,他才會幫神家,神槐答應了,而那一天,郁傾要了他的第一次,無止境地,壓著他做了好幾天。

  之後,郁傾教他如何管理神家,幫助神家回歸,神家人都很感激,很崇拜神槐,可是只有神槐知道,若是郁傾放手,神家會再次墮落,而他無能為力。

  郁傾幫了他許多,哪怕郁傾一直和他說這是他們各有所需,互利互助,神槐也知道,一直都是他單方面地受郁傾的幫助,他什麼都幫不了郁傾。

  這次也是,明知郁傾在做錯事,卻無力去阻止。

  ——他只想支持他,哪怕郁傾要做的事有違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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