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再見

  人是不舒服，腦子也是亂成一團，對於外界的感知倒是變得薄弱了一些，但沒有失去本該有的警覺，許是感受到對方熱烈的視線絡一登時就睜開眼睛，背部一下就挺直，迷茫的視線變得清明。

  「卓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絡一現在沒有那個耐心等候卓然開口，只想好好休息一會兒，靜靜的發會呆。

  「絡一，你就不能放下你所有的偽裝，心平氣和的跟我好好話話家常，為什麼就非要如此生疏，拒我於千里之外。」

  卓然並非不喜歡平淡的生活，相反的是太過於喜歡，在接近的時候反而格格不入，害怕就像一團泡沫，一觸就消失。

  絡一背部一下子放鬆下來，腦袋斜靠在沙發上，卓然如此應該也算是另外一種方式上的求和，最起碼來說沒有要爆發衝突的意思，目前來說那也應該代表著可以和平相處一段時間。

  「你來不就是為了說這些吧。」

  絡一太過於冷漠的言語有些傷到卓然，覺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不過又很快釋然了，絡一的性子本就冷漠，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現在還可以跟自己說話也算還是可以的。

  「我是來告訴你『美麗之旅』的旅途已經正式結束，我是來收集數據的，另外一個也順帶過來看看你。」

  披著羊皮的狼！

  

  絡一很豁然，「怎麼，一死一瘋一病，這樣子的結果可還滿意，如果不滿意的話那究竟要到什麼的程度才可以算得上是滿意。」

  這是抓著卓然的部分歉疚心意進行反諷。

  卓然接受了，他知道絡一的心裡邊是有怨氣的，早就預謀好的了，通過這樣子的方式可以讓絡一發泄一下心中的怒意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是，我知道對於絡一你來說朋友的份量很重要，甚至高過我，我知曉你對我動了情，可還是敵不過她們，我雖然氣憤這個，但是也該就此為止了，都結束了！」

  卓然難得輕鬆的聳聳肩頭，眉宇之間難得的輕鬆，似乎是把心裡邊的一切重負統統放下了。

  「我可以擁抱一下你嗎？絡一。」

  卓然萬分小心的詢問，從一開始接觸絡一到現在為止他們似乎兩個連牽手都不曾有過，二人交往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很慶幸也很遺憾，慶幸兜了一圈什麼都站在原點，兩人的感情淡淡如水，在自己離開以後一切好像可以回到最初，又也遺憾什麼都不曾發生，饒了一大圈還是零。

  人就是這樣子複雜！想要的很多！又自相矛盾，陷入兩難！

  卓然有些低聲下氣的語調聽進絡一的耳朵里，頗不是滋味，雖然自己不是故意的，但還是心有芥蒂，很難控制住自己心中的不滿，想要道歉又說不出來，只能僵持。

  過來半響，不知道是因為人病了變得於心不忍的關係還是因為其他的緣故，絡一最終還是輸給了自己，發出一記輕而又輕竭力壓抑住的嘆息，臉上掛著一抹無奈的笑，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氣張開雙臂，「可以！」

  「啊！」

  聽得有些不真切！

  覺得是上蒼掉下來一個餡餅，不偏不倚砸到自己身上！

  砸的他眼冒金星，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情，聲音啞的不像是自己的聲音，「真的嗎？」

  絡一輕輕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卓然單膝跪在地上，長臂緩緩伸展開，牢牢抱住絡一，把下巴埋在她的脖頸處，用力的呼吸，想把對方身上的所有全部記錄在自己心裡，同時又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生怕驚擾到絡一。

  他的心裡積壓了太多太多的無奈，同時又很矛盾，一方面是自己喜歡的人，自然是希望她可以平安無事的走下去，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苦心經營許久的計劃，手心手背皆是肉，這是兩難的決定！

  可是他儼然選擇了後者！

  於情於理自己是沒有錯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公地道的事情，誰又能說誰不公平，只不過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一步步走遠，心裡自是無比惆悵。

  絡一覺得卓然擁抱自己的雙手隱隱發顫，受其感染，心裡也有點悲戚的感覺緩慢爬上自己的心頭，時不時動一下，亂了整個心湖。

  「卓然。」絡一輕輕喚了一聲卓然的名，垂在背後的手緩慢抬起，輕輕拍著卓然的後背，心中的不安隱隱升起，她知道自己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的離開自己，挽留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千言萬語只匯成兩個字，「保重。」

  得到絡一的一丁點回應卓然心裡邊早就樂開了花，後邊絡一的『保重』二字生生打碎了自己即將開口的不舍，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絡一，恨不能揉搓進自己的身體內。

  絡一覺得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眉頭輕聚成一個川字，不過還是一聲都不吭，默默忍受。

  又過了半響，卓然才鬆開懷抱，在絡一的耳邊輕聲說到，「保重，絡一。」

  其實心裡有無數的話要叮囑絡一，話至嘴邊只剩下一句珍重！

  卓然一下站起身，側頭看著絡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眸底一片溫柔，「我走了，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

  說完卓然便已大步離開，還順手掩上房門，絡一隻能夠在後邊靜靜看著，伸出的手又無力的垂下，自嘲的笑了，人去樓空，自己又在這裡傷悲懷秋個什麼勁！

  錯過終究是錯過了！你後悔又有什麼用！

  絡一撐起自己沉重的身子走回自己的房間，虛掩的房門被於晶推開了，看了一眼絡一關上的房門，心裡一陣酸澀瀰漫，歪過頭的時候不經意對上陪伴安安玩耍的穆僑，又很快閃避開，腦中思緒一片亂紛紛，不經意之間又浮現出剛才跟雲祁安說的那一切。

  樓層與樓層之間留下的窗台，一陣微風吹來。

  無言的沉默。

  雲祁安也並不著急開口，他在等！等於晶的開口！

  於晶迷亂的心亂的更加厲害，嘆出一口氣，心情收拾的差不多，而後稍顯平靜的面對雲祁安，「雲祁安！你找我有什麼事情！不用隱瞞！直接就說吧！再大的事情我都可以承受的住！」

  還能有什麼事情是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