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明人不說暗話（上）

  喜歡就是喜歡，江挽並不會刻意藏起自己的感情，現在還不是表白的時候，不過他相信假以時日於晶會鬆口，於晶現在不是正一點一滴放鬆自己的心防，偶爾還會望著對自己出神，臉微微泛紅，有意無意閃避自己的目光，他不免自戀的猜想，猜於晶可能對自己動心了，這個想法讓他心情頗好。

  現在想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把於晶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他很喜歡雲瑤這件衣服，不過那時候雲瑤並不外借，所以時常去安笙館裡看，因緣巧合，那幾天於晶去借雲瑤時江挽倒是經常看見她的背影被西沉的斜陽拉長，他會格外注意到這個女孩子不可置否是因為突兀橫在她臉中央猙獰的疤痕，不過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她臉上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表情，很讓人心疼。

  這一來二去，只要於晶一出現江挽總是不由自主跟隨著她的身影移動，等到雲瑤可以外借的時候他來晚了一步，雲瑤已經被人借走了，也是在那時他才知道這個人叫做於晶，就讀於閩立大學，剛好是他要就任的學校，這也許就是緣份！

  江挽是這麼想的，不過說出去的話是會被認識他的人笑死，他什麼時候也開始相信緣份了！

  一路沉思著回到寢室，就發現莫簡言慌張把什麼蓋上，刻意裝出一副無所謂沒有被影響的表情，不過他素來眼尖，雖然莫簡言藏得很快，他還是看清了，是一本畫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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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他今天就來抓抓莫簡言的七寸，反正之前已經把窗戶紙捅破了一次，再來一次又有何妨，他可以完全保證自己全身而退，「那是一本畫冊吧！而且看樣子還是有繪畫功底的！」

  莫簡言雖然知道對方是故意這樣子說的還是心裡一皺，下意識手攥成拳，掩飾不自在，不否認也不承認任由他說，因為他太知道事不關己關己必亂的心情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什麼都不說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

  這是在玩心裡戰略了，江挽微彎著嘴角，看樣子這個莫簡言還是完完全全沒有放下，看那刻意隱忍的樣子就感到有些煩躁，他直覺告訴自己莫簡言還是很在意若水的，不然那畫冊上怎麼會畫著若水，這不說還好一說還真的是挺像的，那五官跟神韻十成十的相像，就是有些許的稚嫩感。

  「上面畫的人是若水吧！」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嘴裡自然而然流露出讚美之詞，「還真的是從小美到大！難怪有那麼多的人為她神魂顛倒了！」

  莫簡言嘴唇抿成一條縫，看得出來他在壓抑著情緒，這個江挽如此說難不成是想對若水做什麼？已經有了一個混世魔王雲祁安再加上一個老謀深算的江挽，真的是很難對付，而且這個江挽的來歷他還沒有調查清楚，不像雲祁安他早已知根知底，有這麼一個人不時圍在若水周圍他真的是十分的擔憂！

  似乎是看出莫簡言的擔憂，江挽直白的說明來意，「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刻意隱藏，我看得出來你十分喜歡若水，即使你偽裝得再好，還是會有破綻，就像你方才擔憂若水一樣，眼中流露出來的真情實感是不會騙人的！」

  莫簡言一聽手背上青筋倏然暴起，是的，他在意！他在意若水！縱然他每次都假意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可唯獨騙不了自己的內心，次次聽見若水的名字聲音，他的心都在滴血，都在叫囂著要擁抱住對方，可他現在受制於人，又怎麼敢拖累她！

  因為太過於喜歡，所以舉步維艱，也因為害怕，所以只能停在原地干著急踏步，眼睜睜的看著日夜思想的人在自己面前卻只能假裝看不見，更甚去傷害她的心！

  夠了！真的是夠了！

  一個人退縮的太久，連承認的勇氣都快消耗殆盡，莫簡言緊握的手緩緩鬆開，微閉上眼睛，「是，是若水！」

  莫簡言隨手翻開一頁，上面是若水拿著甜筒，眉眼彎彎，一臉美滋滋的樣子，指腹順著線條勾繪處划過，最後停留在畫紙上，眼中漾滿溫情，似乎是在回味之前美好的回憶，「我們認識好久了，一起度過了青春的懵懂期，又在懵懵懂懂之中離開，在彼此的記憶中留下缺憾，一直想要尋找機會彌補，可惜我逼不得已啊！」

  「那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江挽好奇的一挑眉毛，「你能承認倒是讓我感到意外。」

  「你也表跟我來這一套虛的！」

  莫簡言雖然沒有多跟江挽接觸，但從這一次短暫的接觸中他多少也明白這個人的個性，腦袋聰明，不出手就在旁觀靜靜看著，偶爾插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享受那個熱鬧的氛圍，就好比剛才，而一出手就是狠招，沒有特別的冷言冷語嘲諷，說出的話卻是專挑你在意脆弱的地方冷不防送上一劍，讓你毫無招架之力。

  「那得看你的誠意有多少了！」江挽掌握住主動權，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我看你那麼聰明機靈，說話也很沖，裝啞巴什麼都不說，裝懦夫一定很委屈吧！」

  委屈！呵呵！沒有什麼好委屈的！就連最後的一點不甘心也快失去了！就連自己還可以撐多久都不知道！

  趙於恩加上程芷恩在加上雲祁安三個人已經夠讓他頭疼得了，現在還加上一個江挽，他感覺前路漫漫，不知何時才能與若水相認！

  他現在最擔心就是雲祁安會對若水發起什麼些猛烈的攻勢，更擔心她會受什麼傷害，畢竟以往那些慘痛的經歷並不少！

  「你這話里意有所指，不知道你到底想讓我直白闡述什麼事實？」莫簡言反問。

  江挽無奈聳肩，滿臉無辜，他就是看見莫簡言偷偷摸摸在陽台上看若水，想著這時候寢室里應該沒有什麼人，可以問明白很多事，所以才沒有追於晶，要是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諮詢豈不是很對不起自己之前作下的決定，「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不過事先聲明一點我更願意聽事實！」

  「事實！」莫簡言重複了一邊，心中苦澀瀰漫，「我唯一可以說的事實就是我討厭現在的自己，只想要爭脫束縛在身上的枷鎖！」

  他累了，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