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遲到

  余立雜誌社內。

  於晶背著她那個有些泛白的帆布包衝進辦公室，所有人齊齊看頭看著她，表示默哀，那麼重要的周一會議，也敢遲到，真的是不想活了！

  舔著發乾的嘴唇，於晶走回座位上，昨晚她不知道瞎興奮什麼，兩三點才有睡意，這一覺睡下去，今天就遲到了！

  講到興頭的白芷突然被打斷，把手裡的文件甩在桌面上，不悅的插腰看著於晶，陰陽怪調的打趣，「這麼重要的會議你都敢遲到，倒是挺厲害的你。」

  眼中釘肉中刺，白芷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這個毫不起眼的人感到威脅，也許是從那份企劃案開始，縱然靠著那份企劃案她出盡了風頭，可還是留下話柄，靠著不起眼的於晶才有那樣子出風頭的機會，這樣子的言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拿著她跟於晶作比較，有可比性嗎！

  不過，現在是正式場合她也不好給於晶難看，拿起桌上的文件，在手中翻動了幾頁，打發著人離開，「回座位上坐著吧。」

  於晶很明顯感覺到白芷對自己的厭惡之情，所以她一直都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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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沒有想到白芷今天那麼輕易就放過她，讓她鬆了口氣 。

  剛溜回座位上坐著，正想從背包里拿出文件，就見老闆走了進來，「不是在開會嗎？怎麼停下了？」

  「沒什麼就是有人遲到了而已。」白芷拿著文件的手無奈聳肩，雲淡風輕的說道。

  於晶渾身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無法動彈，沒有想到白芷會來這麼一出，要知道老闆這個人是最討厭別人在開會的時候遲到，上次就有個文案小妹遲到了，老闆直接讓她收拾鋪蓋走人，不知道這次會是什麼結果？

  完了！

  於晶腦海中只剩下這兩個字！

  果然不出所料，老闆果然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銳利的眼眸的掃了一圈，其他人統統低頭翻著手上的文件，裝作自己忙碌的樣子，這種時候還是各家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比較好。

  老闆的手插在自己的腰上，掃了一圈各人的桌面，手往於晶的方向一指，「你收拾好東西，跟我出來。」

  沒有人敢說話，都屏息觀察著。

  於晶沒有反應，老闆冷下口氣帶著些許不耐煩，「說你呢，不要浪費別人的時間！」關節翹著桌面，「那個蓬頭垢面的女生，說你呢！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於晶本來以為可以逃過一劫，現在看來在劫難逃了，提著帆布包在安靜的氣氛下低頭跟在老闆的背後走出。

  回頭看著辦公室，她可以感覺到少了自己氣氛應該輕鬆了不少。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站在老闆面前，心裡很是難受，她該不會是要被解僱了吧！

  不想！不想被解僱！

  「老…老闆……」

  老闆臃腫的身材坐在椅子上，摸著自己凸出的肚子，一時半會想不起名字來，「於…於晶是吧。」

  「趙…趙老闆，我不想……」

  趙橋打斷於晶的話，摸了一把油亮定型的頭髮，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你不用再說了。」

  於晶低著頭，劉海擋住她的視線，老闆，你真的知道我想說什麼？不！你不知道！

  趙橋清了清嗓子，「於晶，我知你是一個非常努力做事的員工，但你要知道在時尚的刀尖上工作是多麼不容易，你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但你並不適合這份工作！」

  言盡於此，於晶明白老闆的意思，可還是想在爭取一下，即使這機會奄奄一息，「趙老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不給我一次機會，怎麼知道我行不行？」她反問著老闆，竟然肯定了工作能力可是又為什麼憑一句『你不適合』就全盤否定。

  趙橋知道這個於晶是想胡攪蠻纏了，索性把話說的更明白點，「你走吧！沒有一副好的容貌是很難在時尚界呆的長久，多說無益，我代表公司解僱你了！」把椅子一轉，直接無視掉於晶。

  面對老闆這樣子冷處理的方式，於晶感到怒不可遏，垂在身側的拳頭握成拳，遲到是她的錯，她認，她無話可說，可為什麼要否決她？難道就僅僅因為她沒有一副好容貌。

  「對了，給你的離職工資結算里會給你多打兩個月的錢，就當是你為企劃案的加班費。」老闆臥在背倚里如此說道，「至於你，我並希望以後聽到類似於『這份企劃案是你做的』的說法，明白？」

  明白，她怎麼會不明白，看來白芷已經憑藉她的企劃案擁有了一絲立足之地，是她把自己的心血拱手相讓。

  於晶的心徹頭徹尾涼了個底，「趙老闆，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問完之後我絕不多加糾纏，希望你如此誠懇的回答我。」

  「嗯，你說。」

  「擁有一副好皮囊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趙橋立馬轉過椅子，一副毋庸置疑的樣子，「這是當然的，這是個看臉的時代，擁有一副好看的容貌，自然會比別人多一些優待，尤其在我們這個時尚界內。」

  「好，謝謝老闆你的解答。」她終於明白了。

  於晶點頭，失魂落魄的，不多糾纏，走出老闆辦公室，躲在廁所里，坐在馬桶上抱著自己，把臉埋在膝蓋上，一聲不吭的獨自修復心情。

  陰暗的烏雲籠罩住自己，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交談聲。

  「你知道嗎？就是那個叫於晶的被開除了。」

  「啊！不會吧！」

  不屑的輕哼，「有什麼不可能的！遲到被老闆抓住了。」

  「我跟你說啊，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去！」

  「你說，我決定不會告訴別人！我保證！」

  「老闆哪有那個閒情逸緻管我們這些破事，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白芷看她們不順眼，讓老闆找了個理由開除了……」

  「…………」

  於晶沒有聽清楚後面她們說了什麼，滿腦子都是白芷，原來她被開除的原因如此簡單。

  真是可笑又嘲諷！

  仰頭無聲的笑著，委屈的眼淚在眼眶打轉，於晶缺倔強的不讓它落下來。

  過了很久，於晶又模模糊糊聽到外頭講電話的聲音，仔細一聽，那是白芷的聲音。

  「謝謝親愛的，把我看不順眼的人趕走了！來，啵一個~」

  於晶捏皺褲腿，指節泛白，氣憤的聽著白芷風情萬千的對著電話那頭的人撒嬌，好想衝出去問個清楚明白，可是卻也只能換回一通諷刺！

  『噠噠』高跟鞋的聲音消失，於晶才從廁所里出來，失魂落魄的走出大樓。

  原來，她所有的努力就是個笑話！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