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暗中策劃

  「當真？那公主在雷府得罪了他們？」

  在一棟偏僻的宅邸中，庫術坐在沉沉的黑影中沉吟。

  不到一個月，庫術原本還算黑的頭髮已經大半都白了，深深的眼眸掩在眉弓的陰影里，面上的皺紋如同溝壑。

  「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同樣隱在黑色中，只聽見聲音。

  「那雷家人怎麼說？」庫術閉上了眼，想起了舍格倫，那孩子深得自己的心，如今……

  「雷家人對公主的舉動很是反感！」黑衣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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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雲沐風呢？」庫術搖搖頭，張開的眼睛中精光一閃，「公主當街收了戲倌兒，只怕他的臉上也不太好看吧！」

  「王爺所言極是！」暗中的影子輕笑了一下，似乎心情也很好，「他恨，卻無奈！瞧著他恨恨的模樣，很是解氣！」

  「無奈？呵呵！」庫術心情驀然大好，笑了，「他也該無奈一下了！」隨即他斂去了笑，「小王爺準備怎麼做？」

  他從心裡知道，那個看似很無害的小王爺，絕對不會就這樣袖手旁觀，聽之任之的。

  「小王爺說了，再送公主兩個清倌兒！」黑影唇邊的笑意更深，「應該明天一早就……」

  「哈哈！不錯！不錯！」庫術冷冷地笑著，「孺子可教也！不枉我如此對他！」

  「上野他們到哪裡了？」庫術眉頭皺起來，「不是應該昨日就到了嗎？怎麼到今日還不見人影？」聲音里有了疑惑，「路上遇到麻煩了嗎？」

  「王爺，他們是易容前來的，加之上野家與東朝一直有貿易來往，說的一口流利的漢話，應該沒什麼事情。」黑影沉默了一下，似乎想了一想，然後才說，「應該就是怕他們人多……」

  「唔……」庫術點點頭，看了一眼黑影，「這點我是明白的。你的言下之意我明白，他們不想招搖，可是從東往西走，要分開走，不引人注目，有些難！」

  「最近城門還好，不是很嚴！」黑影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這有些不太對！」

  「不光這個，還有那個小皇帝，最近也沒什麼動靜，跟他的性格不太相符，你要好好地盯著！還有那個齊王，對我們總是敷衍又敷衍，你還是要敲打敲打他！」庫術長長嘆了口氣，眼裡有了疲憊，似乎腰也佝僂了，「原本計劃得好好的事情，怎麼就出了紕漏呢……可憐我的兩個兒子啊，一死一俘……」

  這時的庫術，垂下了頭，十足十是一個老人，不再有剛才的堅強，「覆巢之下無完卵，想必家中也……」他沒有說完，只是搖了搖頭。

  黑影靜靜地站著，看著庫術痛苦的模樣，不由微微一怔，嘆了口氣。庫術的這副樣子，他還真沒有見過多。更多的時候，老人是一副精神矍鑠的模樣，像今天這樣的軟弱，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今天是舍格倫的二十六歲生日……」庫術喃喃地說了一句，抬起頭，看看窗外，「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哦！黑影恍然，這就難怪了。

  「都是那一對狗男女！」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昭示著他內心的憤怒，「若不是他、他們！我如何會這般模樣！不啖其肉，飲其血，不足以平我心頭之恨！」

  黑影低眉斂目，沒有說話，靜靜等著庫術發完脾氣。

  這才幾日，庫術給他的感覺是明顯老了。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燈光照射的時候，他臉上的溝壑如同刀刻，深深的縱橫在臉上，橫橫豎豎。

  而從盧臘帶來的人，如今都隱蔽地散在各處，只有核心的幾個人知道地方，單線有聯繫。

  窗外，風開始加大，吹在剛剛長葉的樹枝上，發出輕輕的嘯聲。剛剛還有的一絲月色，也隱入了濃厚的雲中，搖曳的松枝如同長肢，隨著風輕輕的扭動。

  天已經漸漸暖了，可是庫術很是不習慣，非說沒有盧臘的空氣清涼，每日非要開著門窗，才覺得爽氣些。

  不過看這樣子，明天又要變天了。

  聲嘶力竭的一陣咆哮，讓庫術呼吸急促，他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心跳加速，連忙抓過桌上的茶壺，嘴對嘴的灌了幾口，隨即又重重放下，茶的味道極淡，嘴裡沒有絲毫的刺激，不由恨聲道，「去弄點烈酒來！」

  他急需要烈酒來刺激自己的味蕾，麻痹自己的心痛。

  黑影看看，提醒，「帶來的酒已經喝完了！要不您喝喝這裡的酒？」

  「唉！」庫術重又跌坐回椅子，東朝的酒，比自己從家鄉帶來的酒，那是差了很多啊，如何能入口！

  悶了半晌，才說，「那個雪倫的公主，你們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是雪倫王才收的義妹，對外稱是最小的公主。不過從雪倫王能讓秦王和雪倫大軍幫她對抗我們的情形看，她應該很受雪倫王的寵愛……」黑影遲疑了一下。

  「可是根據消息，那個雲沐風並未涉足雪倫不是嗎？這個雪倫的公主也沒有跟他行過拜堂之禮，而且，在盧臘的時候，那個雲沐風娶了他身邊的一個女子，據說是雪倫公主。可是那女子在成親不就，就毒發身亡……」庫術眼睛眯了起來，眉頭皺了起來，聲音犀利了起來，顯然是對黑影的回答很不滿意。

  「那個女子的事情，我是聽過了，說起來，那短命的小女人可是雪倫正牌的公主呢。可是這個雪倫公主又是怎麼回事，他們之前應該不認識，這些消息呢不知真假……」黑影淡淡地回答。

  庫術面沉似水，他一直對這消息很疑惑，閉上眼，不明白個中緣由究竟是為何，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消息到底在什麼地方產生了差異。

  一旁的黑影眉頭也微微皺了一下。

  「梵果的人到了麼？他們提早兩個月出發，晚一個月出發的倭島人都到了，而他們為何到現在還沒到？」

  「應該和上野他們的人時間差不多。主要他們在路過席明峰的時候碰到了雪崩，只有退下了席明峰，繞道而行，耽擱了些時間。」

  「嗯，跟小王爺打個招呼，這部分人，人數不少，只有編入京城守軍，才不顯眼，而且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聽到這裡，庫術這時心情似乎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