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我微微笑笑，看著太傅，「如何啊，老太傅，我這個對聯對的可行？這可是我第一次對對子，還真不太會，您說的，只要對上就行了，不強求。你評評，怎麼樣啊？」

  我看著太傅發青的臉，裝做一副無害的樣子。

  臭烏龜，欺負我也就罷了！你要是再敢惹我雷家人，拼了老命，我也跟你干！看著我眼中的決絕，陳太傅眼中掠過一絲恨意，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妙呀！老夫人這對子對的精妙！鼠無大小皆稱老，龜有老嫩俱姓烏！哈哈，有趣啊！」賢王面露驚訝之色，撫掌輕笑，「老夫人數月不見，竟然連對子都會對了！只怕詩詞也不在話下了吧？本王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老夫人的玉笛東朝第一，剛剛聽過琵琶，只怕也是無人能出其右，又來這麼一個對子……」

  賢王搖搖頭，眼光瞟向太傅：「即便你老以前不識字，只怕這才女之名還真的要戴在你這個年近花甲的老太太頭上了。是不是啊，老太傅？咱們要不要再看看老太太還會什麼啊？」

  我仿佛看妖怪一樣看著這個鬼王爺，這小P孩兒搗什麼鬼，好不容易才糊弄了過去，這個鬼王爺，又在挑撥什麼？唯恐天下不亂啊？

  陳太傅如夢初醒，依舊咧著大嘴哈哈的笑著：「老夫人的對子對得不錯！要不來首詩吧。」

  又開始下一輪了？這個王爺和太傅究竟想做什麼，閒極無聊找樂子嗎？我看看雷二，雷二看著我的眼神有著敬佩、有著釋然，更多的是複雜看不懂的情緒。我又轉頭，看到瑾磊欣慰，瑾鈞雀躍的神情。

  

  我拒絕這提議，今天已經夠招搖了，讓陳太傅如此吃癟，應該是個意外了。

  我蹙眉，得罪了這個太傅，會不會給雷家帶來什麼麻煩吧？這老太太是個文盲，能做個對子，應該是超水平發揮了，再做首詩，只怕陳太傅不起疑，雷二也會疑心的。

  想到這裡，朝著這個不省事的王爺微微笑笑：「王爺，老身我蒙上個對子已屬不易了，您就不要再勉強我做什麼詩了吧，待我再學習兩年了，您再讓我作詩吧，您就饒過老身吧。」

  說了軟話，他應該不會再勉強了。果然，賢王看看我，眼神輕飄，搖搖頭：「素聞老夫人巾幗英雄，歷來剛烈，絕不服輸，如今見到，發現……」

  「怎麼說？」陳太傅陰著臉，雖百般不願，但又不得不接口問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啊！是不是老太太？該軟的時候絕不硬來，老太太這個理認得清啊！」 賢王靜靜地看著我，眼裡不帶著任何情緒，就那麼直直的看著我。

  我看著他的眼神，突然心裡一跳，似乎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也有一種莫名的釋然與放鬆，似乎就這樣的一眼，我就知道，他應該對我沒有惡意。他似乎也震了一下，平靜的眼底流露出一絲的驚慌，與剛剛漫不經心的樣子截然不同。像是掩飾什麼，他馬上站起來，象徵性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對雷二說：「好了，我今天開了眼界。瞅著老太太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行了，沒事了，本王這就走了。」雷二忙上前招呼。

  正說著，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廝，在管家雷山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雷山一驚，連忙跑到雷二身後，悄悄的跟雷二說了幾句，雷二睜大了眼睛看著賢王，面露奇怪的神色。

  「怎麼了，尚之，出了什麼事情？」賢王淡淡的看看雷二。

  「回稟王爺，平王爺來了！」

  平王？

  這下好，皇帝兄弟見完了！今天什麼日子？

  雷二朝賢王一揖，口中道：「王爺與太傅稍作片刻，我去去就來。」

  「太傅，我好久沒有看到三弟了。就說去看看他，不想在這裡遇到！」賢王看看太傅，英俊的臉上露出暖暖微笑，讓我瞬間怔忡。這暖暖的微笑，竟然跟老爸有著幾分相似。

  無端心裡一緊，眼裡熱了起來。我端起茶盞，低下頭掩飾著內心的起伏。

  「快請！快請！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什麼風把平王也吹到舍下了，這下可是我家的榮幸啊！」雷二幸福的滿臉紅光。

  「三弟！巧啊！」賢王站在廳中，迎著進來的男人。

  「哇，大哥！給我逮到了吧。我去你那裡，結果你不在，我就在街上閒逛，累了準備去喝酒的，又沒有人陪，就準備找瑾鈞一起喝酒。我們好久沒見了吧？」進來的男人一身月白的長袍，腰裡一根金色的絲絛，上掛了一個香囊。

  待我看到他的臉，我有一絲的驚訝。這小王爺有張魅惑眾生的臉，與小皇帝的英挺不同，這小王爺的面孔是陽光的，烏黑的眉，一雙鳳目與他兩個哥哥相似，挺挺的鼻子，看著像個大男孩，年紀與瑾磊差不多，但是那種貴氣與自信，卻是瑾磊沒有的。

  看到我，他張著雙臂就過來了：「老太太，想死我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哈哈！」說著就要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的時候，我的身前就站上了一個頎長的身體。小王爺衝著我身前的人，就來了一個熊抱。我眨眨眼，好笑地發現，那個小王爺抱上的竟然是賢王。陳太傅齜著牙，相當無語的看著兩個擁抱在一起的男人。

  「三弟，見到大哥，也不用這麼高興吧！」賢王微笑地看著眼前的弟弟。

  「大哥，我明明想跟老太太擁抱一下的，你又湊什麼熱鬧！我想聽老太太的玉笛，還不趕快拍下馬屁！」小王爺笑嘻嘻的看著我，眼睛還不忘眨了一下，原本很平常的玩笑舉動，他的做起來卻變成了極富挑逗意味。

  我的臉騰的紅了。

  對於美麗的事物我還是沒有免疫力啊。

  這個臭小子，說拍我的「馬屁」，明白有諷刺的意味，可是在他的嘴裡說出來，讓人聽著還真不會惱怒，只是覺得可愛。

  「老太太現在不能吹笛子，剛剛給我們彈了一曲琵琶啊！那個好聽啊，可惜你來遲了，不然……」陳太傅笑容可掬，雖看著如此燦爛，可是怎麼就讓我覺得那麼陰森呢。臭老頭，看樣子，還沒被罵夠啊！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什麼？老太太，你會彈琵琶？怎麼可能，你跟誰學的？」小王爺面露好奇之色。

  我？我腦門上冒出了幾條黑線，我哪裡知道！

  「祖母是跟嬸母學的。」一旁的瑾磊答話。

  「嬸母的琵琶堪稱東朝第一了，祖母病中無事，就讓嬸母教她，誰知祖母聰明絕頂，一點就通，如今才練習不到半年，琵琶的技藝已臻化境。」

  「哈哈，琵琶乃文家一絕，這下雷家也會了，以後文家可不能說是一絕嘍！」小王爺拍著一旁瑾磊的肩膀，哈哈的笑。

  我發現瑾磊的眼神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