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查帳

2024-09-20 20:06:21 作者: 皎月圓圓

  「大娘子,都怪我那兒子不成器,求大娘子莫要與他計較,饒了他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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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蘊寧眼神微眯,躲開了她的手,「你兒子衝撞我無妨,只是他不敬祖宗靈位,罰他乃是家規森嚴,與我無干。」

  阮詩詩心中一顫,暗罵她的裝樣,臉上卻仍是裝著委屈,「妾身知道,可大娘子有著管家的權利,這後院哪件事不是大娘子做主?只要大娘子肯饒,旁人定是不敢說什麼的。」

  「錦路還小,此事都是我的錯,求大娘子開恩啊!」

  阮詩詩隱於袖口手緊緊地攥著,指甲深嵌手心,正暗自嫉恨。

  等她登上大娘子之位,定要將這賤人千刀萬剮!

  「哦?」宋蘊寧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都是你的錯?」

  「是是是。」阮詩詩還以為她要鬆口,做出一副柔弱姿態,淚水婆娑,「千錯萬錯都是妾身之錯,求大娘子......」

  「既如此。」宋蘊寧抬手示意旁邊的丫鬟拿些點心上來,兀自慵懶地靠在院內石桌之上,抬眼看向阮詩詩,「時辰還早,你便跪在那好好跟我說說你那千錯萬錯。」

  什麼?

  阮詩詩臉色一白,一時有些捉摸不透宋蘊寧的意思。

  她不過是伏低做小意圖讓其背負善妒的罵名,如今她為何要讓自己跪在這裡細列錯處?

  她不是該將自己打出去嗎?

  「怎麼?」宋蘊寧修長的指節捏著糕點,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說你盡數是錯嗎?錯在何處?」

  誰錯罰誰,她可分得清。

  「妾,妾身......」

  「你不過是個主君養在外頭的物什,如今未入府門,何來妾身一說?」

  宋蘊寧的語氣甚至沒有半分波瀾,可這軟刀子卻唰唰下著阮詩詩臉上的血色。

  「是,奴婢知錯。」阮詩詩貝齒輕咬唇瓣,淚珠將落不落的掛在眼睫上,端的蒙冤受屈之狀,「奴婢再不敢僭越。」

  淡淡地應了一聲,宋蘊寧身子微靠,「說罷。」

  「是奴婢未去祠堂陪著錦路,這才讓這孩子怕得失手打翻了牌位。」

  阮詩詩實則也是聰明人,過了一開始的慌亂勁兒,她自己反過味來。

  這宋蘊寧讓她認錯,不過是為了把錦路不敬祖宗不敬主母且撒瞞成性的原因都壓在自己這個當生母的頭上。

  到時候自己不僅要擔路哥兒的責罰,保不齊還能被她借著由頭趕出府去。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蕭漸清這棵大樹,斷不能廢在這賤人手上。

  「奴婢錯在不該聽了主君的話,對錦路百般放縱,這才釀此大禍。」

  阮詩詩哭啼著掩面,「奴婢未受過什麼教養,自是比不過大娘子懂著高門規矩,奴婢只聽主君的,奴婢錯了,日後定以大娘子為重。」

  三言兩語便將蕭漸清也拖下水,若是宋蘊寧想要追究,定會觸主君的霉頭。

  「大娘子。」

  低頭泣著,阮詩詩顫聲開口,「後院柴房乾冷,還是放錦路出來吧。」

  眸子冷了幾分,宋蘊寧不怒自威地晲著她呵道,「主君以朝中清流自居,家規自當森嚴,其實你能干涉的?」

  「前月那婢子不過是擺錯了供品,便被老太太罰了三十板子,錦路闖下如此大禍,我如今不過罰他禁閉,已是輕的。」

  「另外。」

  宋蘊寧壓著初禾的胳膊走到阮詩詩跟前,咄咄目光籠下,「誰給你的膽子在背後妄議主君的?」

  「錦路是主君的長子,他會任由他散漫玩樂?傳出去旁人豈不是都要說我將軍府教子無方?」

  宋蘊寧步步逼近,擰眉間那懾人的清冷氣勢只讓阮詩詩後背發涼,囁嚅了幾下沒敢出聲。

  「你是帶著路哥兒來將軍府的,自己混是將臉棄了,莫不是還想禍害將軍府在外的名聲?」

  阮詩詩將蕭漸清拖下水,她便將將軍府再拽回來。

  眼眸緊縮,阮詩詩眼中恨意翻湧,手指緊了又放卻已無力反駁。

  話都是她自己說的,如今宋蘊寧說她妄議主君敗壞名聲,她如何能辯。

  身子一晃,阮詩詩眼尖地瞄到門口的衣袂,直接嬌嚀一聲,作出軟倒之狀。

  「詩詩!」

  一道身影疾步邁進,穩穩地將人抱在了懷裡。

  「主君......」

  「宋蘊寧,你做什麼!」心疼地攏著阮詩詩,蕭漸清目眥盡裂,怒而斥責,「誰准你濫用私刑的!」

  「縱然錦路犯了錯,這詩詩何干,你如此無容人之量,簡直是個妒婦!」

  「主君來得正好。」

  宋蘊寧卻懶得與他掰扯,以手帕拭了拭唇邊的點心漬,神態自若地啟唇,「將人帶回去吧,免得誤了我休息的時辰。」

  「你竟毫無悔改之心?!」

  「阮詩詩自行來我院中跪地,言稱千錯萬錯,我好心坐於此聽她認錯,我為何要悔改?」

  宋蘊寧轉身淡淡道,「勞煩主君吩咐下去,日後未經我請,我這院子不接外客。」

  「免得浪費時間。」

  「你這話什麼意思?」蕭漸清臉色冷沉,甩袖直眉,「難不成還是詩詩主動來尋你的?」

  「是啊主君,奴婢都看著呢,確實是她自己來的。」

  「主君明鑑,大娘子半句謊話都沒有。」

  有了初禾的帶頭,院子裡的丫鬟們跪了一地,吐出的話讓阮詩詩幾乎背過氣去。

  無聲地向旁邊一直陪她跪著的丫鬟遞了個眼色,後者知會地叩首,揚聲抱冤。

  「他們都是大娘子的人,自然是向著大娘子的,她們說的話主君怎能信!」

  俶地抬手指著宋蘊寧,端的是義憤填膺。

  「明明是大娘子逼著我們小娘罰跪,小娘又是個軟綿性子,怕讓主君為難,咬碎了牙也跪了。」

  「可憐我們小娘身子弱,硬生生都要跪暈了。」

  「你胡說!」

  初禾秀眉一擰,脆生生地打斷,「明明是你自己過來的!」

  「奴婢們都能作證!」

  「夠了!」蕭漸清不耐地啐了一口,將宋蘊寧跟前的椅子踹倒,「看看,你都教了些什麼下人,一個個的都有膽子信口污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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