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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宴北辰,我要跟你離婚

2024-09-20 18:06:05 作者: 初六月

  陸家夫婦葬禮,一切從簡。

  兩人靜靜地躺在棺材裡,像是一座永恆的石像,沉默而莊重。

  

  陸水水下落不明,七大姑八大姨得知陸家傾覆後,像是粘到了什麼病毒一樣,躲得遠遠的,唯恐引火上身。

  陸家名下資產被法院查封,江娥私人珍藏的珠寶也被拍賣,最後全拿來償還債務。

  傭人和司機全都遣散,陸初月站在陸家大門口,望著門上貼著的封條。

  心下一陣感慨,起初她十分憎恨陸建業和江娥,滄海桑田,隨著他們逝去,仿佛仇恨隨風消逝。

  她痛恨自己,為何不鐵石心腸,繼續憎恨陸家人,這樣就不會悲傷…

  一周後。

  陸初月一身黑衣,在一個晴空萬里的午後,將他們安葬在一處靜謐的墳墓里。

  她沒想到,陸建業竟在信託公司給她留一筆錢,可是說是巨額,除了支付母親治療費,剩餘的錢足夠兩母女衣食無憂度過下半輩子。

  她心底如打翻的調味料,五味雜陳,其實陸建業並非自己想的這般壞。

  他的確有眼力勁,選擇海外信託,很好規避國內債務,成功將兩筆巨款留給兩個女兒。

  陸初月面色凝重望著墳墓上兩人的黑白照片,彎腰將手中的百合花獻上。

  隨後,她轉身離開。

  兀自走在冷風中,好像有人在她心臟上系了一條繩子,走一步,牽扯一下,陣陣作痛。

  忙完葬禮流程,陸初月整個人疲憊不堪。

  她沒有休息,反而火速回去上班,似要麻醉自己。

  因此,整個人看起來愈顯瘦削。

  這段時間,喬若煙來過北山墅三次,滋事生非。

  仍然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對陸初月惡語相向,宣告自己是宴北辰最愛的女人。

  陸初月面無表情看著她,懶得搭理。

  當年陸家確實對不住喬家,可如今陸家已遭到報應,兩命抵兩命。所以,陸初月只是冷冷看她演戲。

  見她毫無反應,喬若煙氣得臉紅脖子粗,來過三次後,兀自覺得沒勁,便沒有再來。

  只是,陸初月經歷這麼多事情,卻一直未見宴北辰身影。

  宛如這人不曾存在過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在某個深夜裡,她睡得迷迷糊糊,察覺有道炙熱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充斥在她鼻腔,她下意識驚醒了。

  睜開眼睛卻不見那人,四下里一片黑暗,只余她清晰可聞的心跳聲。

  不知為何,陸初月感覺宴北辰有回來過。

  思及此,她心頭像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烏雲,揮之不去的陰霾讓心情變得沉悶。

  她呆愣坐在椅子上,自己和宴北辰這段荒唐的婚姻,該如何抉擇?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然間她如夢初醒,打開筆記本電腦。

  組織撰寫離婚協議書。

  刪了寫,寫了刪,重複N遍後,終成定稿,她打開郵箱。

  忽然犯難,她除了關注宴北辰微博外,其他社交平台都沒加,這會兒郵箱不知道怎麼發送。

  要不列印寄給他?下一秒,便打消這想法,寄過去,他一定不看。

  思索片刻,乍然想到陳助理,陸初月有他郵箱,陳暨收到百分百會看,然後一定匯報給宴北辰。

  於是,她二話不說敲下陳暨電子郵箱,手指一點,離婚協議書發送完畢。

  翌日。

  陳暨一邊朝工位走去,一邊打著哈欠,心裡忍不住抱怨。

  宴總越來越不把他當人看,昨晚又陪boss加班到凌晨三點。

  唉,只怕有錢沒命花。

  剛打開電腦,驟然彈出一封郵件,陳暨皺起眉頭,點開一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啊,他差點下巴脫臼,暈倒在桌子上。

  【宴北辰,我要跟你離婚,我將儘快搬離北山墅,從此以後,路歸路橋歸橋,我們互不相干。】

  陳暨嘆口氣,陸小姐果真乾淨利落,可以想像得出,她在編寫這封郵件時的沉靜和冷艷。

  他又把郵件仔細看了一遍,猶豫不決,不知如何開口跟自家老闆匯報,你老婆要跟你離婚...

  冷靜期一個月,boss應該還有時間挽救。

  這樣想著,陳暨站起身朝總裁辦走去。

  其實,宴北辰早從芬蘭出差回來。

  陸建業和江娥雙雙橫死之事,早有聽聞。

  弄垮陸氏,的確出自宴北辰之手,可陸建業的死,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事發第二日,他立即派人一查到底,新聞報導說陸建業和江娥服毒自殺,但他並不相信。

  很快就查出這是喬若煙的傑作,宴北辰許久未反應過來。

  最後,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忍心對喬若煙過於指責。

  但卻不知如何面對陸初月,所以一直躲著她,讓她也冷靜一下,後續再解釋。

  叩叩——

  敲門聲響起,宴北辰思緒回籠,輕啟薄唇,「進。」

  陳暨長腿邁入,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將收到郵件的事竹筒倒豆子說出來。

  聞言,宴北辰眉心能夾死蚊子,臉色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陳暨被他渾身散發的低氣壓嚇壞了,大氣不敢喘一口。

  空氣近乎凝結,周圍的溫度似乎都變冷了。

  過了片刻,宴北辰拳頭捏得死緊,臉色鐵青,怒意直衝頭頂。

  「想離婚?做夢!」

  一字一頓,這句話像是從他緊咬牙關里蹦出來的。

  ——

  幾日後,陸初月仍然未收到回信,心下有些著急。

  於是,她在周六的上午,驅車前往宴氏,打算親自問清楚。

  她目視前方,神情專注開著車。

  嘔——

  突然,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急忙停好車,推開車門蹲地上大吐特吐。

  吐了一會兒,緩了緩神,不禁好奇,自己從來不會這樣。

  突然想起,這個月大姨媽好像沒來...

  難道...懷孕了!

  不,她每次事後都吃避孕藥,怎麼會懷孕呢?

  下一瞬,她腦袋轟隆一聲炸開了,腦海里閃過一些片段。

  生日那次回桃源鎮,兩人在客廳做了,第二天急匆匆趕去醫院探望母親,所以忘記吃藥了。

  她心臟猛地漏了一拍,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握著欄杆的手用力到泛白。

  莫名的不安湧上了心頭。

  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不可以懷上宴北辰的孩子。

  念到此,她果斷上車,掉頭前往附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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