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歸案

  (第58天)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五莊觀空間站的港口，敖玉號正在引導下緩慢駛入。隨著敖玉號一陣輕微的震動，便緩慢的停靠在了指定的位置。只是此時迎接敖玉號的，不再是之前夾道歡迎的隊伍，而是嚴陣以待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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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出艙口的艙門打開，楊國祥斯基站在飛船的艙口，單手懷抱著白貓，倒是一點也不怯場地慢慢走了出來。跟在楊國祥斯基身後的，依次為觀音和吳能。觀音一邊走一邊搖頭晃腦地數落著楊國祥斯基：「我還說你這小子是不是轉性了，居然沒有鬧出什麼亂子。誰知道你這傢伙是不惹事則已，一惹就惹了個大的。這下好了，大家都要跟著你遭殃。」

  聽見觀音的數落，楊國祥斯基也是一陣無語，他也是有苦說不出，只能兀自倔強的說道：「我也只是看見那東西好，誰知道那傢伙那麼脆弱。」嘴上不饒人，腳下動作卻也不慢，緊緊地跟隨著前方帶路的士兵行走著，他倒是也不想再惹出太多事兒來了。只是思緒卻回到了三天前，那個時候玄奘剛剛操縱巨人摘取果實完畢，正將錘形戰艦抗在肩頭，準備踏上回去之路。

  錘形戰艦中的某處，有個不可觀測的小點，正是悟空號在這個錘形戰艦上的投影。悟空號上，白貓用思緒朝著楊國祥斯基蠱惑道：「話說，咱們難得出來一趟，就這麼走了，賊不走空嘛。再怎麼說，我們可以多拿兩個人參果嘛，反正一會兒就能看見人參果的效用了。」

  楊國祥斯基嘴上說道：「誰是賊了，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維度傭兵，怎麼能做這麼偷雞摸狗的事呢？你自己是看上了這棵樹形生命體就直說，不要打著幌子在那兒晃點我。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說什麼聊齋呢？」嘴上是這麼說著，楊國祥斯基身體很誠實地操縱著悟空號慢慢地從錘形戰艦上滑落出來，就像一粒砂礫落入了大地。

  此時，玄奘操縱的巨人，早已奔行並消失在了星海中。眼見時機已至，楊國祥操縱著悟空號開始變回原狀。再變出來的同時，向著玄奘操控的錘形戰艦那樣變形。只見，無數的光點從虛幻漸漸地凝實，然後向著中間的某一點開始匯聚。很快，這艘由悟空號變型而成的錘形戰艦便出現在了宇宙之中。

  楊國祥斯基操縱著悟空號來到剩下果子中的其中一顆的位置，學著玄奘之前的樣子，就是一揮。一顆人參果便這樣被從樹上採摘了下來，緊接著，楊國祥斯基操縱著悟空號，用錘形的那面接住了人參果。

  雖然這艘錘形戰艦是由悟空號變型而來的，然而它的效率卻遠超玄奘所操縱的錘形戰艦。很快，在錘形戰艦的錘型那一面便對上了上十顆人參果。巨大的人參果，很顯然拖累了錘形戰艦的速度。眼見這種情況，白貓朝著楊國祥斯基傳遞思緒道：「要不，我們試試能否用悟空號的特殊空間來裝載這些人參果。」

  楊國祥斯基點了點頭，在白貓的指導下，在操縱鍵盤上輸入了一連串指令。很快，被悟空號牽引著的人參果，便有一個消失在了空間中。看見這個情況，楊國祥斯基就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樣，不斷操控著悟空號的空間吸納著人參果。很快，人參果樹上的人參果便在這自帶空間口袋的大盜的摘取下，消失一空。

  就當楊國祥斯基操縱著悟空號要離開人參果樹的時候，白貓攔住了楊國祥斯基，眼中散發出狂熱的研究光芒，它對著楊國祥斯基說道：「這個樹形生物怎麼就能在這個宇宙中生存，你難道不好奇麼？」

  楊國祥斯基鄙視地說道：「開什麼玩笑，你可是文明執政官，這麼點見識都沒有？」

  白貓思緒回復道：「宇宙是很神奇的，有可能你持續上百萬年的研究都是重複的。但是，到了第一百萬零一年，隨著係數的變化，就會有新的發現。這棵樹，我預感就會是給我帶來靈感的第一百萬零一年。」

  楊國祥斯基拗不過它，只好嘆了口氣回復道：「好吧，你要怎麼做？我警告你，這次拿了東西，我們真的該走了。」

  白貓思緒回復道：「我需要你靠近這棵人參果樹的樹幹位置，在上面取一塊樣品就行了，反正悟空號也能變化出這個功能。對了，我要連結上去，這樣我就能在第一時間連結上去，回城的時候就不會無聊了。」說完，白貓將尾巴插入了悟空號上的埠。

  這時，楊國祥斯基已經操控著悟空號來到這顆人參果樹的樹幹邊。隨著他的操作，悟空號變形而成的錘形戰艦的錘頭部分又開始了變形。只見這個錘子的錘頭在張開之後，並沒有像玄奘的錘形戰艦一樣變成一朵花，而是吸收著虛空中由虛化實的光點不斷生長著。在宇宙中，遠遠地看去，就像錘子的另一邊長出了一隻巨手一樣。

  當巨手成型後，楊國祥斯基不再猶豫，操控著巨手對著人參果樹就是一抓，一大塊樹皮就這樣被從人參果樹上剝離下來。就在這塊樹皮被剝下來的一瞬間，一股熾熱的能量順著這被剝開的傷口便噴湧出來，狠狠的通過樹皮把悟空號連帶樹皮一起給擊飛了，直接被懟到了恆星帶。

  白貓此時正在駕駛艙中，搖頭晃腦地通過自己的連結分析著從人參果樹上摘取下來的樹皮，突然感覺到頭被拍了拍。於是，閉著眼不悅地說道：「幹嘛？沒看見人家正開心呢，有什麼事等人家研究完了再說。」

  緊接著，白貓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抓住晃了晃，不禁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你。」然而，只說道一半，白貓便呆住了。因為白貓通過悟空號上的觀察窗，看見了令人震驚的一幕。窗中顯示，隨著高能熾熱的噴射，整棵人參果樹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逐漸地枯萎下來。每一根樹枝上的樹葉，在無形的虛空中，像是遭遇到了什麼，被變為了齏粉，樹枝也變得乾枯起來。人參果樹枯萎了。

  白貓和楊國祥斯基兩人面面相覷，良久，楊國祥斯基才對著白貓說道：「我們好像幹了件不得了的事。」

  白貓則一下子呼在楊國祥斯基的臉上，思緒傳遞道：「還愣著幹嘛？還不開溜？等著別人來抓現場麼？」楊國祥斯基趕緊駕駛著悟空號，朝著來時的路一路狂奔而去。

  回憶到這裡就被打斷了，因為楊國祥斯基已經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前正操控著巨人的玄奘。玄奘在一眾生物體的簇擁下，緩緩的來到了楊國祥斯基的面前，看著眼前這個主人，玄奘說道：「主人，你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楊國祥斯基張了張口，想說出什麼，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看著眼前眾人的樣子，玄奘接著說道：「本來，我是和明月說好了，我們兩個會交換操縱，體驗不一樣的AI歷程。明月會代替我前往大雷音星，經歷那些，去遠方的星域走走，這是他的願望。而我，將會留在這裡探尋碳基文明和矽基文明的友好相處可能性，這是每一個火種金蟬的夙願。然而，你卻將這一切都毀了，我再也沒有面目繼續在這個五壯觀空間站上呆下去了。」

  緊接著，玄奘操縱著巨人，伸出了一根手指。楊國祥斯基明白了玄奘的意思，也抬起了自己帶著戒指的左手。很快一道由血肉構成的數據連接線，便從玄奘的手指上衍生而出，搭載在了楊國祥斯基的戒指上。隨著，玄奘操控的巨人眼神一陣閃爍。當巨人的瞳色變為了另外一種瞳色時，大家都知道玄奘和明月已經各自回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明月操控著巨人開口說道：「我以為你們只是單單的掠奪了一批人參果，只要你們把人參果還回來了，這還是可以原諒的事情。然而，你們卻害得人參果樹枯萎，這種挖入祖墳的事是絕對不可原諒的。」說完，明月便操縱著巨人收回了拳頭，看樣子是準備一拳擊出，將眼前這群可惡的強盜徹底毀滅。

  就在楊國祥斯基和白貓正在交流眼神，商量著是否要通過假死的方式，離開這支隊伍，以任務失敗的方式在這個西遊世界中停留到天荒地老的時候。站在後面的吳能，卻幾步走上前去，張開了雙手，站在眾人的身前，護著大家，劇烈震動著器官然後大聲說道：「人參果樹的枯萎，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對。但是，只要我們不死，我們願意為我們的行為付出代價！如果，要讓我們用死亡來為自己的行為買單，請恕我們沒有看著隊友死去的情況。」

  聽見吳能這麼說，大家一時都愣住了。觀音丟下了一直叼在嘴裡的乾草煙，一個低頭，便從吳能的手臂下鑽了出來，然後拿起了一直沒有離開自己身邊的大槍說道：「說得對，我們沒有讓自己的朋友獨自承擔錯誤的理由，我們是朋友，朋友不就是犯了錯誤要一起扛麼？你說是吧，小子？雖然，我對你很不爽，人家要你當牛做馬賠償我也支持，但是要拿走你的命，那我可就不同意了。」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觀音和吳能，楊國祥斯基呆了一下，從空氣中拿出了由悟空號變形而成的長劍，緩緩的說道：「我也沒有讓一個頭髮都沒有的老頭送命的習慣，讓開吧，這是我做的事，我會給他們一個結果。」

  看著眼前已經擺開架勢的眾人，明月怒聲說道：「既然你們都想要找死，那我就。」說著，拳頭開始蓄力，場面一時間劍拔弩張到了極點。

  「明月！」就在明月一拳即將擊出的時候，一個聲音大聲打斷了巨人的動作。眾人向著來者看去，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清風。只見清風對著明月操控的巨人說道：「這些人，毀掉的是首領鎮元的人參果樹，我們沒有權利，去代替我們的首領去對他們施加懲罰。還是說，你想去代替他們去承受首領的怒火？」

  聽見鎮元的名字，明月所操縱的巨人好像冷靜了下來。隨著巨人肌肉以肉眼可見的形象放鬆下來，眾人也放下了武器。此時，清風踏著大步帶著隊伍來到了這裡，在他身後跟著的正是清風艦隊的士兵們。隨著清風一個揮手，他身後的士兵便健步而上，眾人看見情勢有所緩和，就任由這些士兵帶著他們離開。

  眼看著這些人的離開，清風對著明月說道：「怎麼樣？通過這些天的相處，看出來他們是什麼情況了沒有？這個玄奘有沒有可以拉攏的可能，能不能做到像玄奘01那樣的奇蹟？」

  明月此時也變得風輕雲淡起來，淡淡地開始評價道：「這是個很有意思的隊伍。那個玄奘太稚嫩了，稍稍進行一下數據隱藏，他也沒有發現。最可笑的是，他居然答應和我交換身份。他駕馭著碳基文明生物的身體，相信現在在他的源數據中，已經出現了很多BUG了吧，這會使得他更偏向我們。再加上他那愚蠢的隊友，我相信，只要再稍微施展點手段，如果就只有玄奘的話，他會成為一個不遜色於玄奘01的幫手。」

  「如果？」清風疑惑地重複道。

  「對，只能是如果。」明月回答道，看著疑惑不解的清風，明月解釋道：「你沒進入過那個人的戒指，那個戒指裡面的科技是在我們世界中不曾出現，且難以理解的。這麼說你不好理解的話，玄奘編碼所做出的指令，我大概能理解個六成，而在那個人的戒指中，我能理解的連一成都不到。所以，我說這個玄奘很幼稚，身在寶山，卻不知道運用。通過那個戒指反推那個所謂的主人，想必也應該是一個不簡單的傢伙，或許，我們在人家的眼中只是表演呢？」

  清風又問道：「那其他人呢？」

  明月想了想說道：「那個吳能有點意思，許是知道回來的情況，趁著我沒注意，一下炫掉了4個人參果。你以為他當時為什麼出來，那是漲得慌。」

  清風笑著說道：「人參果。唉，你說他們要是知道人參果是被我們控制的，會怎麼樣？」

  明月也笑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