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高手在民間

  在張笑提出這個賭局的時候，趙燚的第一個反應，那就是張笑是在開玩笑。

  他倒是知道，那些真正的高手，連他自己在內，其實都對危險來臨的時候有著異乎尋常的敏感的，比如有人拿著槍在暗處瞄準他的時候，他就有預感。

  所謂的寒毛乍起，就是這種感覺。

  這是經歷過生死之後，在戰場上磨練出的本能。

  但是這種預感，只能說是最大程度的讓他提高警惕，做出本能的反應。

  在槍林彈雨中，這種預感，並不能完全的挽救他們的生命，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優秀的軍人頻頻死亡了。

  趙燚知道，躲避子彈是怎麼回事。

  人的反應不可能快過子彈，當然更不可能快過光。

  所以，躲避子彈，更多的是當人看到槍口對準自己之後，然後身體的本能快過對方手指扣動扳機的動作。

  說起來複雜，其實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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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張笑所說的，無疑是超出了趙燚的認知。

  因為張笑說的是蒙上眼睛，趙燚無疑是覺得不太可能的。

  「既然你有興趣，那麼咱們就玩玩。」

  趙燚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心中卻多了幾分凝重，如果說張笑能夠做到的話，那麼無疑，趙燚他們對於他們這樣武力頂尖的人員認識還是有些不足的。

  雖說這只是極小撮的一部分人，幾乎不影響大局，只是現在和這種人認識到了，那麼自然要對他們有著更清楚的認識才對。

  張笑已經成熟了。

  他並沒有一口答應趙燚的要求，反而要展現手段，這就在表明自己的價值。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人了，雖然還清楚的記得那些發生的事情，不過，終究是兩個人。

  這些念頭在趙燚的心中一閃而逝。

  他的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說到底，人家肯表現自己，就代表了有幫忙的意思，趙燚是無法拒絕的。

  前面就是大廳，應該是平時武館學員們練武的地方。

  張笑走到中間，取出一塊黑布將自己的眼睛完全的遮擋住。

  趙燚能夠看得出來，他沒有耍什么小手段。

  顯然，張笑對自己的身手異乎尋常的自信。

  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渾身上下，似乎處在極為放鬆的狀態。

  趙燚是攜帶著槍的。

  因為要執行這個秘密的任務，槍是特批的。

  握緊了熟悉的槍，趙燚的心頭也湧起了淡淡的自信。

  舉槍，瞄準。

  動作快到了極致，只在零點幾秒鐘，唰的一下子瞄準了張笑。

  當然，沒有打開保險。

  兩個人終究只是比試，而非生死相鬥。

  動了。

  張笑霎時間就動了。

  在趙燚的槍口對準他的一瞬間，不，可以說是同時，起碼，在趙燚的眼睛裡，無法判斷究竟是他的槍口瞄準張笑快一些，還是張笑移動的快一些。

  張笑向著斜前方竄了一步。

  趙燚的心中驚訝，臉上卻是不變。

  他已經明白了張笑的打算。

  那就是蒙著臉，接近趙燚，奪下他手中的槍。

  雖然只是賭局，輸贏也無關緊要。

  但是趙燚也有自己的驕傲。

  在軍中苦練，入選了國家最頂尖的特種隊伍的組織，趙燚的心中傲氣不言而喻，雖然平時他幾位的低調和謙和，這份驕傲，其實已經深深的掩埋到了心裡。

  只見趙燚立刻改單手為雙手持槍，同時，他就地一個翻滾，又同張笑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同時，槍口再度瞄準了張笑。

  他快，張笑更快。

  幾乎在趙燚再度瞄準的時候，張笑的雙腳在地面上移動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左右來回的晃蕩，儘管看起來移動槍口的距離，應該遠遠的要小於腳步移動的距離的。

  他每一步，左右移動的範圍，起碼兩三米，這種情況下，趙燚根本就無法有效瞄準張笑。

  趙燚的心中駭然。

  人真的可以做到這一步嗎？

  但是，這種匪夷所思的一幕，真的發生在了眼前。

  趙燚不能不信。

  眨眼間，張笑就到了趙燚一個極為彆扭的位置上，帶著黑布的臉上沖趙燚泛起了一個笑容。

  這笑容，讓趙燚非常的不舒服。

  只是現在沒有時間多想，他霍然收槍，凝神準備用軍用擒拿和張笑碰上兩招。

  坐以待斃可不是趙燚的性格。

  可是，張笑的速度非常的快。

  他剛把槍放進了槍套中，張笑的一隻手，已經死死的抓住了趙燚的手臂。

  一抽，趙燚沒有抽出來。

  這雙手，好像是鐵鉗子一樣，非常的有力。

  張笑摘下了黑布，臉上帶著笑容看著趙燚。

  「趙哥，單對單的情況下，功夫到了一定的境界，這種小威力的槍……」

  張笑搖搖頭，意思不言而喻了。

  趙燚的臉色有些凝重的點點頭。

  事實勝於雄辯。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是輸了就是輸了，趙燚又不是輸不起的人，輸了就要認。

  「厲害！」

  趙燚的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伸出了大拇指。

  「請！」

  張笑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兩個人重新落座。

  「趙哥，幫助你們是義不容辭的事情，只是，現在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光明正大的出手，我倒是沒什麼，只是他們要是找到我的家裡怎麼辦？畢竟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

  張笑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有著鄭重。

  「你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

  趙燚的心中多少有些遺憾，臉是同樣的臉，卻並非是同樣的人，看來，這樣的話，這一趟趙燚就要無功而返了。

  他不是一個喜歡勉強別人的人，何況，張笑的擔憂也是很有道理的。

  說實話，就算張笑加入，趙燚他們也沒有把握，將千門在國內的人員一網打盡。

  可想而知，那時候，隨之而來的報復肯定是存在的。

  或許他們會對警方的身份心存顧忌，但是絕對不會顧忌一個普通人，儘管這個人的的武力非比尋常。

  這個年代，終究不是曾經憑藉拳頭打天下的年代了。

  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

  一個人，經過十幾年二十幾年的修行，結果卻敵不過稍加訓練拿槍的人。當然，張笑這種情況並不具備代表性。

  像他這樣身手的能有幾人。

  即便他的武藝可以說達到了非常高的境地，但是能夠敵得過幾把槍？

  一把他能夠躲避，兩把呢？三把呢？

  趙燚剛才在心裏面算計了一下，經過三年訓練的一個班的老兵，在絕大多數的地形中，張笑的解決都會很慘。

  這在歷史上早已經證明了。

  百多年前，曾經那位國術大師死於了十幾杆的洋槍之下，這不得不說是時代的悲哀。

  那時候的槍威力和現在不可同日耳語，而那位國術大師的造詣，絕對是相當不俗的，畢竟盛名之下無虛士。

  他的死亡，也直接震驚了當時的國術圈子，導致了國術的沒落。

  畢竟太多的武師心灰意冷了。

  練了一輩子的拳腳，卻不如幾把槍的威力，這極大的動搖了他們的信念。

  所以，趙燚也知道，張笑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對於別的犯罪團伙而言，或許搞到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是對於千門來說，絕對不難。

  他們有著嚴密的人脈，警方不可能面面俱到，總會有疏漏的。

  想清楚了張笑的擔憂，趙燚覺得沒有理由在這裡待下去了，他的時間也不允許，當下站起身說道：「那就不打擾你了。」

  看到趙燚真要走，張笑一下子愣住了。

  這反應完全不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啊。

  不是應該再三懇求的嗎？

  這樣的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逝，張笑也連忙站起身：「等等，趙哥，您看，您這麼著急幹啥。我說了，肯定要幫忙的，不然的話，當初的我早就已經死了，我要是不幫忙，我這關也過不去。」

  「那……」

  趙燚遲疑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張笑說的話前後矛盾。

  「趙哥，對家裡的安全擔憂是肯定，不過我小心一些，應該問題不大，您也知道我現在的拳腳很重，萬一要是打死了人，怎麼辦？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給我一個官方的身份？」

  趙燚一下子就明白張笑的意思了。

  曾經，趙燚也有意介紹張笑到部隊裡的，也探過張笑的口風，只是那時候的張笑很堅決的拒絕了。

  現在他改變了想法，倒是也正常。

  趙燚想了想：「正式的編制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肯定是J市的。你的拳腳功夫，哪怕在部隊中，擔任搏擊教官也足夠了。」

  「這倒不必，我希望能夠掛個名就好。」

  張笑的眼神閃爍，笑著說道。

  「沒問題。」

  趙燚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不知道張笑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不過，這個條件說起來並不過分。

  兩個人達成了基本的協議，瞬間氣氛變得和緩了許多。

  「趙哥不要怪我市儈。我這幾年也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本來我以為以我現在的實力，開個武館綽綽有餘吧？結果呢，一開始倒是開在了J市，但是半個月連一個學員也沒有，後來一打聽……」

  張笑絮絮叨叨的說著這兩年的事情。

  事情很簡單。

  他原本是圈子之外的人，一頭扎進了武術圈子，結果被那些老人一致的排斥，加上他的年紀本身就不小，給人的感覺就是嘴上眉毛辦事不牢，沒有學員也是正常的。

  不管在什麼年代，都要講究一個出身，他根本在這方面就沒有人脈，所以明里暗地裡遭到了不少的麻煩。

  當然，明面上的打壓他是不會怕的，畢竟武力值在那裡擺著呢。

  不要說單單J市，就算全國也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但是事情不是那麼說的。

  這個社會，一雙拳頭，也不代表著就可以把武館順順利利的開下去。

  武館畢竟不是世外桃源，要和方方面面打交道。

  所以，張笑在煩不勝煩的應付了各種齷齪的事情之後，理所當然的爆發了。

  一口氣將H市大大小小的武館挑了一個遍。

  這後果麼，不是他從此在H市站穩了腳跟，反而遇到了更多背地裡的打壓，在H市，連正常的開門都不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