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措手不及

  夜晚的醫院很安靜，趙燚傾聽著廁所裡面的動靜。

  

  只要有開門的聲音，他已經做好了裝作接水，背對化妝師的打算，防止正面被他認出來。

  可是，想得挺好，還沒有用到，趙燚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趙燚，小丑韓善誠消失了。」

  來電的是蔣招娣，她的語氣很焦急。

  「消失？怎麼會？陳東不是一直在監視他的嗎？」

  要知道，可不是陳東自己監視他，還給他配了好幾個人手。

  「不清楚他具體消失的時間，你先到小丑韓善誠的病房這邊來吧，我們詳細的說。你那邊留下一個人就可以了。」顯然似乎一句話解釋不清楚，蔣招娣讓趙燚返回，看樣子，韓寶的嫌疑已經洗脫了。畢竟，大半夜的韓善誠無緣無故的消失，足以說明他的問題了。之所以留下一個人，不過是有備無患。

  趙燚當即點了一個警員的名字，讓他留下，其他人匆匆的向著韓善誠的病房走去。

  韓善誠的病房已經被戒嚴。

  進去就能看到，病床上空無一人，有的只是被褥偽裝成的一個人形。

  陳東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夏丹正在訓斥他。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突然消失，你什麼時候發現情況不對的？」

  陳東解釋著發生的一切：「本來一切都很正常的，我以為他蒙著頭睡覺，不到半個小時就透過窗戶看一眼，看了好幾次，一點變化都沒有，我覺得不太對勁，就進去了，一掀開他的被褥，就是這樣子了。」

  趙燚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他的神色一凜，說不定，新的受害者已經出現了，當務之急，就是抓到韓善誠這個人。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從房間消失，既然不是走門，那只有唯一的窗戶了。

  趙燚和夏丹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這間病房唯一的窗戶上。

  窗戶是虛掩的。

  「看樣子他是從窗戶下去的，這裡是四樓。」

  夏丹說出了她的判斷。

  「如果他是兇手，那麼以他在案子中表現出來的身手，能夠做到這一點。」

  趙燚打開窗戶，向外探了探頭，推測了一下，類似的攀爬，他也能夠做到。

  「我馬上通知技術科來鑑定一下，確定一下他是否真的從窗戶離開。現在全城搜索，一定要找到他。」蔣招娣的心中發了狠，這一次可以說丟人丟大了。

  這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止是陳東，就連在指揮車中的蔣招娣夏丹同樣有責任。

  「你們說他能夠會去哪裡？」

  蔣招娣有些頭疼，J市這麼大，如果一個人真心想要隱藏，肯定是不容易的。

  「他每一次作案，都會偽裝自己的身份……馬戲團。」

  趙燚沉吟著，夏丹幾乎是和他同時說出來。

  是的，他來病房，並沒有帶什麼行禮，那麼那些化妝的工具，肯定在馬戲團的某一個角落。

  「我們立刻去馬戲團。陳東，你去醫院，看看醫院的監控路線，我記得在醫院的大門有監控，你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其他人跟我出發！」

  蔣招娣安排了一下眾人的工作，眾人立刻行動了起來。

  拉響了警報的警車飛馳在J市的馬路上，打破了它的沉寂，一些還沒睡的市民，驚訝的看著好幾輛警車接連而過，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

  「這是哪又發生什麼大事了？」

  「你沒聽說啊，最近小道消息說，咱們市里出現了一個割喉的殺人犯。」

  「你別嚇我！」

  「嚇你幹什麼，我大爺家二表叔在政府工作，他都說了，最近幾天要小心，不要出門。」

  「嘶……那咱們……」

  「回家吧。」

  路上的行人越發的稀少起來。

  很順利的到達了馬戲團成員們租住的賓館。

  砰砰砰的敲門聲將馬戲團團長吵醒。

  「你們，怎麼這麼晚過來了？」團長還是一臉的迷糊。

  「你們馬戲團的小丑韓善誠在醫院裡消失了，我們懷疑他是割喉案的嫌疑犯，現在希望你能配合！」蔣招娣一臉的嚴肅，直接了當的說道。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什麼？怎麼可能？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團長一臉的驚訝不似作偽。

  「現在沒時間討論這些了，他的房間在什麼地方？我們要搜查一下的他的所有物品，另外他剛才回來過沒有？」

  蔣招娣沒有解釋懷疑韓善誠的原因，現在時間不等人。

  「這……賓館沒有安排他的房間，他以前一般都被安排在演出地點看著那些動物們，在體育館。你們等等，我穿件衣服，和你們一起去。」看著煞氣騰騰的眾人，團長也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說了這樣一句。

  體育館是他們這一次租的演出地點。

  團長穿衣服很快，蔣招娣決定等等他，畢竟他在場的話，有些事情要方便很多。

  「你先睡，我有點事出去一趟。」屋裡面傳出來這樣一句話，團長人已經出了屋子。

  趙燚一瞥，看到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檔案上記載的資料，這個團長的妻子已經過世了，至於屋裡面的女人是他召妓還是情人，委實不在趙燚他們調查的範圍之內，也就無關緊要了。

  「你屋裡面不會藏著他吧？」蔣招娣看似開玩笑的說了一句，嚇得團長的臉都白了。

  「您說笑了，怎麼可能？要不你搜查一下？」團長底氣不足的說了一句。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們去體育館。你，你，搜查一下賓館所有的房間。」

  在進賓館的時候，賓館的門是鎖著的，他們喊開了門，同時拿著小丑的照片讓值夜班的服務員辨認，小丑並沒有來過這裡。只是為了穩妥起見，蔣招娣仍舊安排了人手徹底搜查一下，她覺得，在這裡找到韓善誠的希望很渺茫。

  到了體育館，團長走在最前面，邊走邊說：「馬戲團的東西很多，尤其是動物，晚上有時候也需要照料，在韓善誠沒受傷之前，一直都是他和馴獸師負責晚上在這裡的，他昨天晚上住在那裡，我先把馴獸師喊起來。」

  條件是差了點，馬戲團用體育館的更衣室，作為兩個人的臨時住所，而外面的空地，則是動物們休息的地方。

  一個個籠子都關得好好的，那些動物們似乎都睡熟了，眾人的腳步聲也沒有驚動他們。

  「韓善信，韓善信，還不給老子起來！」

  團長高聲喊了兩句，沒人回答，他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汗水，有些尷尬的說：「估計這小子是睡死了，我進去喊他。」

  蔣招娣點點頭，不置可否：「夏丹，你和趙燚去小丑的房間搜查，你們去周圍看看，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趙燚點點頭，剛準備去進入小丑韓善誠的房間，哪知道團長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叫聲！

  「啊！」

  很難相信，一個大老爺們，能發出這樣尖銳的聲音。

  出事了！

  趙燚沒有任何的猶豫，向著團長剛才進入的房間闖了進去！

  只見團長跌坐在地上，褲襠處傳來一陣陣的臊臭，這傢伙被嚇尿了。

  他的面前，是一個腦袋！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門口，只有這樣一個腦袋，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著鮮血！

  滴答！滴答！

  而他的身體就在不遠處，褲子被隨意的拋在一邊，無頭的屍體被一大灘的鮮血染紅，而他的下身，男人的那玩意兒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一大片的模糊血肉。

  這場面分外的血腥恐怖！

  也難怪，團長居然一下子被嚇尿了。

  就算趙燚猛得看到這一幕，也有些不適。

  好在他的適應能力很強，半架著團長讓他站起來。

  其他人也同樣進來了，幾名見識不多的警員立刻發出了乾嘔聲。

  「通知技術科來鑑定吧！你暫時不要動這具屍體，等我們的人檢驗完了再說。」

  蔣招娣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臉色相當的難看，這樣血腥的手段簡直就是令人髮指。

  「是，是，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團長失魂落魄的看著這幅畫面，他勉強保持著鎮定，雙股戰戰兢兢的，心情無法平靜。

  「我們先出去，看看他的房間有沒有什麼線索。」

  剛打開房門，趙燚嚇了一跳，立刻掏出了手槍！

  小丑！

  小丑韓善誠居然就站在裡面同他對視著！

  「不許動！」

  蔣招娣等人紛紛掏出槍，指著他。

  可惜，趙燚仔細一看，這小丑，壓根就是不是真人，分明就是一個真人大小的玩偶。

  玩偶小丑的樣子很逼真，冷不丁的一看，趙燚還以為是真人呢。

  收好槍，趙燚掃視了一下屋裡的東西。

  很凌亂，這是眾人的第一印象，和遭了賊一樣，翻動的痕跡很明顯，一些衣物被粗暴的扔在一邊。

  自然有人開始拍照，等到拍完照片，趙燚他們戴上了白手套，開始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

  可惜，似乎很平常，完全看不出什麼異常。

  現在，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小丑就是兇手，但是眾人基本上斷定，這個小丑肯定是有問題的，不然大半夜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消失的床鋪還做好了偽裝？

  在他的房間裡沒有任何的發現，這不正常。

  就算小丑處理他的犯罪證據，這都是需要時間的，而且，從他做好的偽裝來看，他是知道有人監視他的。

  這種情況下，他仍舊選擇了作案。

  時間上肯定是很緊張的。

  趙燚不覺得對方有時間從容的毀滅所有的證據。

  一定是有什麼線索的。

  他以前作案的時候，需要化妝，並且很多女性的身體零件已經消失不見，這些東西都去了哪裡？

  馬戲團並沒有固定的演出地點，而是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不停的轉換，難道說，他將那些東西都處理乾淨了？可是，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沒有人發現一點？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以他不正常的心理，趙燚覺得，他肯定是收藏著那些東西，這種人的心理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會在哪裡？

  房間裡一目了然，似乎並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藏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