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2024-09-20 17:22:13
作者: 汀尋
長祈趕過來的時候,他們飯都快吃完了,他見狀馬上哭嚎著:「你們也是真沒良心啊,我娘親留我吃飯我都沒有留下,就是想和你們一起,結果你們倒好,吃獨食!」
蘇元蘊終於捨得開玩笑了:「我們長家大少爺還缺我們這一頓兩頓的嗎?」
長祈「切」了一聲,喊道:「小二,再給我多上幾個好菜!」
然後他便坐下,小心翼翼地招呼著幾個人:「你們過來。」
「神神秘秘的,有話快說。」蘇元蘊今日一張嘴便像吃了炮仗一般。
「剛剛來的路上,我聽見他們在傳,尚書府的七小姐要嫁給嫁入伯爺府。這伯爺都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還要娶十五六歲的姑娘做妾。」
蘇元蘊頓時就坐不住了,驚道:「什麼?尚書府的七小姐?」
長祈撇了撇嘴:「就是尚書府的七小姐,本來伯爺看上的是三小姐,但是那三小姐是正妃所出,哪裡會願意嫁給他,故而就把庶出的七小姐嫁了出去。」
蘇元蘊嘲弄道:「過了這許多年,這尚書府還是這副德行。」
說完他就要轉身出去,想必是不願再聽下去。何汀安趕緊拉住他,笑道:「這不正是天大的好機會嗎?」
蘇元蘊打斷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這伯爺府不比你們何……不比其他府中,那伯爺好色成性,你若是進去了,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麼模樣,更何況你以後又如何脫身。」
「這些你可曾想過?」
何汀安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我自有法子,對付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還是不在話下的。」
謝北亭思索一番,突然說道:「這個伯爺可有最怕的人?」
「那必然是將軍府的那位,誰人不知伯爺最是怕這種為人正直,剛正不阿的。」
那便都好辦了。
興豐三年都未下一場雪,就在今年終於下了第一場雪。
蘇元蘊領著謝北亭和何汀安到了尚書府的偏院,趁著夜間翻牆進了院中。
院中正跪著一名女子,衣著單薄,在雪中瑟瑟發抖。面前坐著一中年婦女,裹著厚厚的棉服,手裡抱著一個湯婆子,陰陽怪氣道:「七姑娘你就答應了吧,也免得你再多跪上幾個小時。」
「你自己跪就罷了,還要我這個老婆子在這裡陪著你,若是把我凍出個好歹,那可怎麼得了?」
「這夫人若是怪罪下來,只怕是又要責罰七姑娘了。」
蘇元蘊沉下臉,撿起一個石頭就對她的脖頸處彈去。
只聽見「啊」的一聲,那老婆子就昏倒在椅子上。
蘇元蘊走過去把蘇念拉起來,把自己身上的大襖披在她的身上。
「二哥……」像是覺得有些不妥,馬上改口道:「二少爺。」
他替她掃去身上沾上的細雪,溫柔道:「二哥便是二哥,改口作甚。」
把她扶回屋內,待她暖和一些便將她們的想法說於她。
「什麼?何姑娘要替我出嫁?」蘇念震驚的說道。
何汀安知道她是閨家女子,也柔下聲音和她說話:「正是,替你逃出這人間地獄。」
蘇念「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眼中帶淚:「二哥和姑娘的心意,落兒心領了,我不過一介庶女,不值得你們這般做。這伯爺府就如豺狼虎豹,何姑娘如何招架得住?」
何汀安正想解釋,謝北亭就攔住了她,接過了話:「既是你二哥的決定,定然也是想讓你過得快樂些,你又何必推辭?」
蘇元蘊見她差不多答應下來,就開始運用易容術:可能會有些痛苦,你們忍忍。」
一個時辰後。
蘇元蘊拍了拍手:「看來我這功夫當真沒有荒廢,簡直一模一樣。」
蘇念也驚呆了,摸摸自己的臉,又看看何汀安的臉,感覺極其不真實。
「後日才是大婚之日,只怕是夫人還要找姑娘的麻煩,姑娘切記小心行事。」蘇念似是在可憐她,眼裡都帶著憐憫。
她肯定是誤會了,覺得自己被蘇元蘊找來的一個無權無勢的替身。
蘇元蘊剛剛送走蘇念,她就轉頭問道:「師父,這蘇姑娘想來是十分愧疚,我們當真不要給她解釋一番嗎?」
謝北亭把倒在外面的老婆子推進來,怕她真的出事了,蘇家主母要找何汀安的麻煩。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君子。一來,你三兩句話講不清,二來,她多幾分愧疚對你來說也算不上壞事。」
何汀安點了點頭,突然感覺回到了在百瑛宗修習之時,師父既傳其聖賢道理,又傳習武功秘術。
謝北亭安置好一切,將自己的慕寒交於她:「若是出事,就拔出慕寒。我感知慕寒出鞘,定然回來尋你的。」
何汀安玩笑道:「師父果真是這個世界最好的人。」
謝北亭無奈地搖搖頭,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然後繼續說:「我自知阻攔不了你,但這伯王府畢竟是在這京城,若是驚動了南塘秋,我們再想脫身就難上加難。所以切記小心再小心。」
像是感覺說不完一般,又說道:「最重要的,還是要保全好自己。」
「你是最重要的。」
相比於大仇得報,沉冤昭雪,她能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才是最重要的。
謝北亭出了伯王府,立馬封閉全身經脈,只能勉強運行輕功,加速趕回百瑛宗。
他的臉色開始發灰,眼睛變得猩紅,全然沒有剛剛在尚書府的那副柔情,像是從地府中爬出來的鬼魂一般,孤寂飄零,像是一抹煙,一吹就要散了。
腦子裡面充斥著從前的回憶。
及冠之時,師父拍著他的頭問他:「這百瑛宗宗主之位,以後便是你的了,切記我說的話。」
……
腦袋昏昏沉沉的,剛剛登上千燈塔,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千燈塔本來就位於高處,夜風寒冷,加之這幾日使用了不少內力,使勁全身解數才勉強的支撐起身體。
李星淵不知道從哪裡走了過來,見狀更是加快了速度,扶起他就責怪道:「我早就與你說過,讓你少下山,少下山,你非是不聽,你那個好徒兒當真就這麼重要嗎?」
「值得你自己搭上一條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