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不道德的事咱不能幹

  與她截然相反，季晏安從她走進來開始，整個人就興奮得不行。

  望向她的眸子裡是濃郁到經久不散的深深愛意。

  焦急的步子同樣昭示所有。

  停在她面前，雙手在身前交織，略顯緊張。

  「阿零，我錯了，認打認罰，你想怎樣都可以。」

  開口就是認錯，儘管他連自己錯在哪裡都不知道，但都不耽誤他哄人。

  奈何尹零露連和他說話都不肯，繞過他走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

  可才坐下，就看見跟在身後過來的季晏安，便起身換地方。

  然而任憑她怎麼換，季晏安都緊跟不舍。

  

  再次起身，撤步向左邊的位置，團扇下移露出眼睛，瞪視著繼續跟過來的人。

  重重坐下，雙手用力拍在扶手上。

  「走遠點，別跟著我。」沖他怒吼著。

  突然的大吼把季晏安震住，短暫呆滯，又笑呵呵地沖她答應著。

  「好～」尾音拉長，聽話在旁邊的位置坐下。

  對他而言，遠是不可能遠的，他巴不得能夠一直黏著她。

  只可惜她現在並不這麼想。

  沉默不語的她令季晏安心中忐忑。

  「阿零。」

  才開口，就被尹零露搶過話。

  「季晏安，簪子你拿回去吧。」

  說著就將一直攥在手裡的花簪放到兩人中間的方桌上，推到他面前。

  期間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語氣更是冷淡，仿佛不認識般。

  季晏安惶恐，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眼睛在花簪和她之間來迴轉動。

  「阿零，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本能地聯想到她是打算退親。

  一時慌不擇言：「我們不可能退親的，陛下親賜，退不得的。」

  然而這對尹零露來說，就是威脅。

  「怎麼？」側身盯著他，「拿御旨威脅我？還想要我天天都看著你跟你那好妹妹卿卿我我？」

  一股腦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

  然而季晏安卻並沒太明白她的意思，不過能夠斷言的是她必然是醋了。

  頓時欣喜若狂，雙手在膝上磨搓著，毫不掩飾自己的暢快，歡笑出聲。

  不時望向愈漸生氣的尹零露。

  對於她因何生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並不是因為旁的原因要退親。

  而是太愛自己了。

  「季晏安！」又是一聲吼。

  尹零露不爽，看著他笑得這麼高興那就更不爽了。

  被她一吼，季晏安才漸漸收斂起笑容，憋著說道「阿零，亂倫的事咱不能幹。」

  「亂你個大頭鬼。」

  收回看他的目光，憤憤不得終。

  反正這花簪他以後都要收回去給別人，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自己。

  「啊！不過阿零，自打從莊裡回來，除去楚喬他們，我從未見過其他人。」拿過花簪，微起身借桌子湊到她面側。

  「即便是死，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又是那般帶著蠱惑的嗓音。

  他如此提醒，才叫尹零露從醋意中抽離出來。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自己其實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而之所以會覺得生氣，只是因為自己提前知道了這支花簪或許不在自己手裡。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是真實站在自己面前。

  心神被他炙熱的眸子安撫，緩緩將團扇放至雙膝，抿嘴思索。

  「季晏安，你真的一輩子都不會有二心嗎？」

  嘴上這麼說著，腦海里一直飄蕩著一句至理真言：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尤其是像他這種。封建社會裡的達官顯貴家的主君。

  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盯著他，明知道此刻的他不可能會說其他答案。

  心中也一直在勸解自己，現在這些都沒有用，可是又十分期待。

  望著本還湊在面前的人退回去，心底閃過一絲酸澀。

  原來這個時代的人就是這樣。

  看著他起身，壓抑的情緒再也按捺不住，蹭的站起來。

  舉起團扇直對季晏安，「你要是敢納妾，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這封休書也寫定了。」

  氣勢洶洶，將季晏安嚇得瞳孔巨震，很顯然他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有此舉動。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

  兩步走到她面前，將她指著自己的團扇拿走，拂下手臂，輕搖團扇在她身側。

  夏日炎熱，才坐了這麼一會，她鼻尖就有點點汗珠。

  「沐國公府上下，任憑夫人差遣，包括我在內。」笑盈盈地哄著她。

  「若敢違背夫人命令，宴安自請下堂。」

  看著他既討好又滑稽的表情，逗得尹零露憋不住笑，搶走他手上的扇子。

  轉身為自己扇風，「無憑無據可不行。」

  她這邊說著，那邊季晏安已經放下花簪離開，去到柱子後面。

  久久不見回應，她疑惑，「季晏安我問你話……呢？」扭頭一眼，沒見到他人。

  眼神四處掃視，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季晏安？」提起裙擺朝後走著。

  「我在。」聲音從柱子後面傳出來。

  人被簾幔擋住，以至於她沒有看到。

  「馬上過來。」

  隨著他的回應，就見他抱著娃娃從簾幔後面走出來。

  那娃娃實在太高，把他整個人都擋住了，驚得尹零露目瞪口呆。

  「這是？」

  幾步走過去，出手扶住。

  季晏安從後面探出頭，「送給夫人的娃娃，我聽……」

  話說一半住了口，不是他不想解釋，是他不敢解釋。

  之前就因為這種事有個小矛盾，這會再提起來，只會顯得他言而無信。

  而眼看著他的沉默，尹零露立馬明白了他想說什麼。

  要不昨個晚上怎麼只有鸞鳴一個人在呢，而且後面佩鳴一會來，就說他派人送了東西過來。

  「佩鳴說的吧，怕什麼，你說你的。」

  她的不以為意，令他鬆了口氣。

  本還擔心她會因為這件事情再鬧脾氣，但她既然沒有追究，那便是再好不過。

  「小娃娃不解氣，而且也不像我，不如這個。」

  將娃娃輕輕往她懷裡推，被棉花塞得緊實的腿立於地上。

  突然的重量撲過來，她又推到他身上，抬頭仰視著和他等高的娃娃。

  能清晰看見下巴處的粗糙繡工，看著不像是繡娘做的。

  倒像是個生手急急忙忙趕出來的，那上面的線頭都露在外面。

  借著季晏安摟娃娃的機會，看向他的雙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