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一起偷窺
2024-09-20 17:06:33
作者: 加冰砂糖橘
伸手拿過季晏安手上的筆,紙上只留下一個上字,因為尹零露的動作,餘下的字沒能寫完。
兩人對視。
「你是如何得知元宵燈會之事的。」
「五哥告之我的。」他面不改色,說得何其自然。
且他沒有告訴尹零露,自己選擇現在告訴她這件事的原因,他希望她能夠主動問自己。
「那你為何要告訴我。」
他得意一笑:「因我想同阿零說,無論何事,我都想和你互傾互訴,我希望你長長久久地需要我。」
他不想再做那個直到最後才知所有的季晏安,他想是無論何時,都能被她需要的季晏安。
而這些,如果是他自己說出來,將毫無意義。
感受到他的心意,尹零露如同被一團烈火包圍,炙熱卻又不覺灼痛,反而令人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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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鄭重承諾著,又將毛筆放回他的手中。
「好啦,不打擾你了,寫吧。」
季晏安接過筆,雀躍著,書寫下另一個字:『邪』。
令尹零露想起尹霜露和自己說的那件趣事,便出言問他。
「這手字,可是你從顧三公子那學來的?」
季晏安一聽就高興,剛說完就等到尹零露的回應,更讓他覺得尹零露其實對自己很上心。
但高興歸高興,他還是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問零露是怎麼知道的。
「阿零是如何知道的?我可不曾對你提起過。」
心裡頭叫囂著,迫不及待想聽到她說是因為在意自己,才想知道的更多。
至於是從誰那裡聽到的無所謂,只要她願意對自己用心就足矣。
「聽長姊說的,她還說你為了學這手字,非要跟人家結拜。」
季晏安高興著,寫起字來也更是肆意灑脫,一句『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落於紙上。
還不等他接話,就又聽到尹零露繼續說著:「不過確實對得起你要與他結拜。
我有位堂兄,自小在書法上也是位奇才,運筆瀟灑自如,躍然紙上如龍飛鳳舞,可卻不如你這手字來得賞心悅目。」
季宴安竊喜聽著,再次伸筆,浸滿墨汁。
說話間,尹零露瞥見他那硯里墨汁已然不多,邊說著,邊走過去為季晏安研墨。
他目光柔暖,縈繞在她身上,帶著滿滿的眷戀,一瞬都不曾挪動,於是紙被滴中一滴墨汁。
『啪嗒』
……
他低頭看去,慌忙將紙抽走,在尹零露還沒看過來之前團住扔掉。
他的小動作被舒樂盡收眼底,樂得她前仰後合。
對於這樣的畫面,季宴安曾無數次幻想過,可真到了此刻,卻莫名有些緊張,連帶著筆都有些不穩。
一句『山無棱』,被他寫得有些歪扭。
但他想著阿零可能會喜歡看,所以並未停下。
舒樂也是極其快樂,笑得都合不攏嘴,往椅子上一躺,盡力壓制著自己的聲音,以防被裡頭的兩個人聽到。
忽然頭頂之上傳來皇帝的聲音。
「樂億這是看到什麼好玩的,笑的這樣開心。」
猛然睜眼,正好看到皇帝那張放大的俊臉。
嚇得她往下一滑。
皇帝起身,走到前方,負手而站。
相比舒樂的偷偷摸摸,他則看的光明正大,就是於白和符笙兩人都看見了他,但並不敢有動作。
這可是皇帝,九五之尊,何人敢對他有意見。
而舒樂見皇帝越過自己,忙跟上去。
「如何,是不是男才女貌,十分登對,恨不能即刻令二人成婚。」舒樂激動著。
試圖用言語激將皇帝。
皇帝看她急著,沒有出聲,甚至還不允許她出聲。
於是舒樂跟著皇帝一起,再次偷窺。
房頂之上,隔空相望的兩人,大有哭笑不得的觀感。
想著主子好不容易有位心儀的小娘子,卻要被皇兄和皇姊這樣窺探。
而窺探的兩人,一注視,正好瞧見季晏安因為一時慌張寫錯了字,兩人對視而笑。
舒樂更是激動到忍不住拍打皇帝的臂膀:「皇兄,這門婚事極好,命兩人儘快完婚吧。」
皇帝抓住她揮動的手。
「每每見著一對,你都要這樣說,不若將社稷司交由你掌管如何。」
舒樂被說得一時羞澀,但又信以為真,要知社稷司也掌婚配,她對此也是求之不得的。
「皇兄要是覺得可以,我倒是願意為您排憂解難,就是擔心朝中那些老紈絝不可以。」
「你還真是敢說。」她話都沒有說完,皇帝就接話。
而她後面那句話恰好被皇帝的話壓住,便只有他們兩人聽得清楚,剛才舒樂說了什麼。
皇帝不想被她念叨,轉身就要離開,臨走時還不忘把她一起帶走。
「莫要再看,正殿裡多的是人等著你問安。」
舒樂依依不捨,她根本沒有看夠,卻又不能違背皇帝的意思,幽怨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而院中,尹零露有話直言,將剛才遇到的那件事告訴季宴安。
「剛和樂億阿姊到時,正好遇見一位娘子,容貌生得十分俏麗,可謂傾國傾城。」她故意誇張著。
正收拾紙張的季宴安,被她這段話說得茫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和自己提這種事。
「對你可謂情根深種,難以自拔。」
聽完這句,他恍然大悟,明白過來,說的是雍陽郡主。
將收拾好的紙張一扔,朝向尹零露,拉過她的手,動作輕緩,如同對待珍奇至寶一般。
嚴肅開口:「我與她並無干係,她是瓊王府的雍陽郡主,論起來她還得喚你一聲嬸嬸。」
「哎!」尹零露伸出食指,立於兩人中間。
「你慎言,我可還未答應和你的婚事。」
季宴安不敢抗議,只得抬手拍打自己的嘴:「都怪我心直口快,竟然將心裡話盡數說出來,惹阿零不高興,真是該打。」
嘴上說著請罪的話,可那話聽起來又不是那個意思。
倒顯得他有些委屈,明明是自己一番愛意,卻不被人接受似的。
尹零露不想聽他這種發言,活像自己欺負了他一樣,與其矯情造作,還不如有話直說。
「有話就直說,我又沒有怪你,只是不想聽你那麼說話。」
「好,願今執手,永以為好,誠念無欺。」季宴安堅定說著。
將尹零露說的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