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揣著明白裝糊塗

  張老爺子幸好不知道大家出了門，還放不過他這頭『羊』，否則真的能直接氣死。

  而李村長則是埋頭回去，十分生氣。他生氣，就一個勁的罵這個罵那個，李老太則是聞弦而知雅意，張老二家的便宜沒占順心吶。

  可仔細一想，張老二家已經被薅羊毛這麼多年，也沒見反抗，今天怎麼突然就開竅懂得反抗了？

  李老太側面讓自家大兒子去打聽，聽到原因就好生氣，覺得二大娘他們真的好過分。

  「娘，你是不知道，他們完全是既要好處又要人家跪舔，那人家建城來的人家，尤其剛沒落的，哪能沒風骨？」

  「這不，有風骨的人直接氣倒下了。這一次，不要說是銀鐲子，估計銀戒子也沒了。」

  「要是執意要去占這份便宜，那估計人家就會鬧騰了。要不然，張老爺子看大夫喝湯藥，他們給賠銅錢？」

  李老太瞅著自家兒子生氣的臉，瞪了幾眼，「就咱們村子是什麼樣子，你難道不知道？還指望給別人賠？」

  「嗨，不要別人給他們倒賠，那是怕出了人命。要不然，但凡張老二還有一口氣，他們就不會放過這好處。」

  「你讓你爹過去好好說道說道他們，要是他們把這隻羊給薅死了，那下一隻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呢，這中間，他們就斷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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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大兒子李虎知道自家娘說的有道理，哪怕生氣村子裡人，可他也捨不得張家這頭能不斷出產的羊啊。

  轉個彎，李虎找到李村長，「爹，我覺得咱們應該好好管一管村子裡的人，這羊逮著一隻薅毛，也要給個緩息時間啊。」

  「你瞅瞅，現在他們多過分，到了這種地步，不僅不害怕，更是站在村頭繼續討論怎麼薅羊毛。」

  「這隻羊薅死了，可沒有其他羊還這麼源源不斷能薅羊毛了。對這種能薅羊毛的羊，我們應該寬待才行呀。」

  李村長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可這麼多年下來，他們都已經習慣張家能源源不斷上供，根本就沒想過這隻羊能被薅禿了。

  「要是他們不見到張老二倒下，他們能善罷甘休？而且，就算是張老二倒下，要是沒有人出手收拾他們，他們能收斂？」

  李虎聽了李村長的話，想了想，「那我們不能等著張老二倒下才出手呀，真的倒下了，我們也受損失了。」

  「那你說怎麼處理？村子裡都是沾親帶故，要是再過幾代，張老二家和村子裡也沾親帶故，大家就不會欺負他們了。」

  「你以為哪一家剛來的外來戶，不是這麼幾代人過後才能在村子裡紮根的。我要是破壞了這個規矩，那我這村長就不用當了。」李村長也生氣的不得了。

  「那爹你就不能給他們舉例子，說要是太狠了，張老二倒下，咱們就沒源源不斷的好處了。」李虎還是不想放棄這個好處。

  「他們現在是怕源源不斷的好處沒了嗎？他們都認定了，張老二是那種打不死的頑強人。更何況，他們心裡對建城對其他地方有念想，輕易是不會捨棄小命的。」

  「這些道理，你二大娘他們人老成精，哪裡比咱們看的不明白。就是太明白，太相信他們的判斷，才這麼肆無忌憚。」李村長也生氣的厲害，可能咋辦？他沒辦法。

  「我要是管束的太嚴厲，那他們分分鐘會糾集其他人，推翻我這個村長。我要是想繼續好好當村長，還要看他們的臉色。」

  李虎看著李村長的生氣，比李村長更生氣。覺得村子裡的人，真的是太無法無天。

  可他們也沒有拿捏村民的辦法。換做是別的村子，村長一句話，底下的人根本不敢多咧咧。

  但凡被流放不到目的地的，就到了他們村子。以至於他們村子都是一堆有背景的，特別不好管。

  兩父子好頭疼，要是張家熬不下去，那他們可以管一管大家。可這麼多年就沒發現張家熬不下去啊。

  相較於李家父子怕把羊薅死，其他人則是滿心滿眼都是那銀鐲子。他們才不管張老太捨不得，他們就想要。

  那銀鐲子，要是搗鼓一搗鼓，肯定能換很多銅錢。

  到時候，他們家孩子嫁娶可以補貼一部分。總不好他們家孩子出門或者迎人，特別寒磣。

  也可以給他們換取一些糧食，畢竟，張家還能拿出來銀鐲子，說明保命的糧食棉衣沒問題，可他們有問題啊。

  ……

  反正，他們家比張老二家窮，作為可憐人，他們更需要張老二家的幫助。

  張家這邊，則是依舊氣憤的不行。哪怕每年至少都會有這麼一場，可每一次還讓他們氣的不行。

  這是明晃晃的告訴張家人，他們是慫貨。他們想要跳起來反抗，大不了到流放地，可家裡大人不同意。

  張江富和張江寶一起，小嘴叭叭叭的詛咒著，盼著村子裡的人自己摔斷腿。

  可其他大一些的孩子，知道這就是給嘴過年，實際上，村子裡的人壓根不會摔斷腿。

  大家一個個氣氛低迷，但還是圍繞在張老爺子跟前，不斷的開導張老爺子，盼著張老爺子趕緊好。

  張老爺子當時生氣，可看著一大家子期盼的目光，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否則就會像村子裡其他人家一般，直接斷了建城的聯繫，直接走向沒落。

  老爺子掙扎著起來，喝了一碗紅糖雞蛋水，安靜的睡著了。

  張家其他人瞅著老爺子睡著了，一個個憂心的不行。畢竟，這種事情又不是一年，今年的老爺子怎麼就被氣著了呢。

  等聽了正屋張廣的敘述，其他人也好無奈。這種實際，他們早就看出來了。可看出來能咋辦？他們沒法解決呀。

  現在他們每次拿自己寄留在建城的物件，人家都埋怨嫌棄麻煩的厲害，指望建城的人能出手幫襯他們？除非他們寄留的物件不要了。

  可那是他們以後活下去的保障，要是都給出去了，他們不要說翻身，哪怕是活著都艱難。

  村子裡的人明白他們的處境，他們也明白村子裡人的打算，可越是這樣對方越無所顧忌，他們反而越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