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稍有好感
2024-09-20 15:05:30
作者: 輕霽
這一夜,是蘇凝鈺入了王府以後睡得最踏實的一夜。
她自從回了京城,每一日都如履薄冰,就沒有過過什麼安穩日子。
可今夜,有萬慕歸在,她卻覺得格外安心。
旭日悄悄東升,閉眼沉思的一瞬間,它早已光耀中天。
今日便給樓蘭使臣洗塵筵席的日子。
宮裡已經為了這件事做了幾日的準備,為了彰顯對樓蘭使臣的重視,三宮六院的嬪妃,貴人以上的品階的都要來赴宴。
一些不受寵的嬪妃也盛裝打扮了一番,想要奪得皇上青睞。
蘇凝鈺尚在睡夢中,卻在夢中聞到了一股藥材的味道。
她從睡夢中醒來,聞到這股味道是從外室傳來的,只披了件外袍,便出去探個究竟。
「凝鈺,過來。」萬慕歸見她出來,便立馬招呼她到身邊。
感覺這碧棠院是他的居所。
給蘇凝鈺一種喧賓奪主的感覺。
昨夜裡好不容易對他有點好感,今日又被他給敗完了。
心裡雖不是很高興,但依舊過去了。
蘇凝鈺雖不喜歡熬好的湯藥的味道,卻很喜歡這些藥材沒有煮之前的清新的味道。
撲鼻而來的草藥味,聞著就令人愉悅。
方才的火氣都被壓了下去。
萬慕歸把已經研磨好的藥材拿到蘇凝鈺的手中:「我見你的手遲遲未見起色,便讓他們配了新的方子。」
蘇凝鈺把手中的藥材放在鼻子旁,深吸了一口,整個人都放鬆了,心裡已經開始期待著敷上的感覺了。
醫女把最後一份研磨好後,便開始把磨好的藥材再配置成膏藥,敷到蘇凝鈺的手中。
她手伸出去,任由她們擺弄。
竹板取下來的一瞬間,蘇凝鈺感覺如釋重負,手每日都被竹板夾著,感覺她的右手都快不能透氣了。
只能在心中期盼著可以快點恢復,再不恢復,蘇凝鈺都快忘記右手是如何持劍的了。
原本還感覺手有種麻麻的感覺,在膏藥敷上的一瞬間,卻感覺冰冰涼涼的,所有的不適都在這一瞬間消失。
即便是把竹板重新綁上,感覺手也舒服了不少。
萬慕歸見她的手包紮好了才說道:「這膏藥的方子涉及的藥材多,不能提前制好,只能每日制一份,雖是麻煩了些,但勝在藥效好。」
蘇凝鈺此時只聽到「每日」兩字,那她便可以多多聞著這藥材的香味了。
表面上風輕雲淡地應著,心裡卻早已樂開了花。
從前她便十分喜歡待著葉卿卿的藥房裡,幫她曬藥材,可當葉卿卿熬煮湯藥時,她又會躲得遠遠。
好似這些湯藥能把她吃了一樣。
先前蘇凝鈺都只注意著這些藥材,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萬慕歸穿的這身吉服極為好看。
她只偶爾幾次見過萬慕歸朝服,每次瞧見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每每瞧見他穿朝服,都會給蘇凝鈺帶來一種氣宇軒昂的感覺,也正是這種感覺才讓蘇凝鈺挪不開眼。
今日這身吉服也不例外,一直望著他。
萬慕歸發現她盯著自己許久,也往自己身上看了眼:「我這身吉服可是有問題?」
蘇凝鈺被他這麼一說,才察覺自己失態,收回了目光:「無事,只是甚少見你這麼穿,有些不習慣。」
他平日裡多為玩世不恭的模樣,今日突然正經起來,確實不太習慣。
「你的也已經備好了。」萬慕歸給她指了方向,「一會兒用完膳再換上吧。」
蘇凝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她的吉服也早已放在了衣架上,只是被她忽視了罷。
頭幾次她進宮得急,都沒有來得及換,便草草地進宮了,以至於這身吉服都和新的一樣。
侍女們陸續端著早膳進來,滿滿地擺了一桌。
「今日這場筵席不會很早開始,你多吃些墊墊肚子,免得路上餓了。」萬慕歸邊說著邊往她的碗裡夾菜,都快放不下了。
蘇凝鈺瞧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中有些動容。
她從未好好地瞧過他,以前都是把這場婚事當作任務,任務完成她就會離開。
先前都被他的表面迷惑了,只當他是一個玩世不恭又沒有上進心的人。
如今才發現眼前之人的好,他的心思的細膩一點兒都不比萬景旭差。
忽地,蘇凝鈺有個想法,她想讓萬慕歸站在光里,不想讓他繼續站在黑暗裡。
只是這般,便要以犧牲他們現在安穩的生活為代價,要和其他的皇子、王爺去爭。
「在想什麼,再不吃飯菜都要涼。」萬慕歸見她看著自己發呆便說道。
蘇凝鈺的思緒被他拉了回來,才吃了幾口碗中的食物。
想起一會兒要帶薛綰進宮,對侍女吩咐道:「綰綰用完膳後,便把她帶過來。」
今日說不定就是薛綰認祖歸宗的日子,自然是要打扮得體面些,不可丟了顏面。
想到以後可能就見不到薛綰,蘇凝鈺瞬間就沒了胃口,即便桌上都是她喜歡吃的菜式。
萬慕歸瞧出了她的心思:「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她若是能找到家人,不也是一件好事麼?」
他真的太會抓住蘇凝鈺的心思了,蘇凝鈺這般費盡心思地為薛綰找到家人,無非就是希望她可以和家人團聚。
瞧見蘇凝鈺的心情好了些,便讓侍女換了些清淡的粥。
他們剛用完膳不久,薛綰就來了。
蘇凝鈺的手輕輕划過薛綰的漆發,心中感覺到可惜。
若非她的手尚未康復,她就可以為薛綰梳髮髻了,現下卻只能由雲樂代勞。
她拿出為薛綰準備好的頭飾放在一旁,上面多以珍珠為主,黃金首飾亦不少。
在薛綰梳髮髻時,蘇凝鈺便去了換吉服。
而後便乘馬車進宮。
今日的宮門也格外熱鬧,參加筵席的不僅有宮妃還有朝廷重臣。
辰王府的馬車剛到,蘇凝鈺剛從馬車上下來便瞧見在她前方的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她還未來得及看清,那道身影就走遠了。
她年紀尚小時,倒是時常瞧見那身影,可不知從何時起,那道身影卻在她的記憶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