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狐狸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手中的茶盞也放下：「起身吧，給太子妃添一把椅子，就在哀家身邊吧。」

  身邊的太監領命，搬來椅子放在太后身邊，宋棠雪不驕不躁地謝了恩坐下。

  這般自如的姿態，讓太后娘娘愈發滿意。

  「不過是一個畜生，也值得姐姐怠慢太后娘娘，天底下畜生這般多，姐姐是不是每次都找這個藉口呀。」宋棠梨見不得宋棠雪好，在旁出聲。

  這才一會兒，竟莫名其妙得了太后青睞，坐到了太后的身邊，這叫她如何不眼紅。

  宋棠雪無語地看著她，有些人要作死，閻王爺都攔不住。

  「也就是太后慈心仁厚，這才沒怪罪與你。」宋棠梨自覺自己這一番話說到了太后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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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昭顯的面色有些複雜，抬手拽了拽她的衣袖。

  皇祖母喜歡這些小動物，李昭顯是知道的，現在宋棠梨張口閉口的畜生，恐怕會惹了皇祖母不悅。

  太后笑了笑，讓人看不出喜怒：「此乃佛門重地，出家人慈悲為懷。」

  「太子妃宅心仁厚，哀家覺得此事甚好。」

  那小狐狸湊到了太后身邊，一雙清澈的眼眸映著太后的身影，太后瞧著喜歡得緊。

  宋棠梨只覺自己的臉頰隱隱作痛，不知是被宋棠雪扇的那巴掌，還是太后這隱約的一巴掌。

  「這都是應該做的，小動物們棲息這片山頭，說來還是我們占了它們的位置，臣女不過是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宋棠雪淺笑，目光柔柔地看著小狐狸。

  太后讚賞地看她一眼，是個好姑娘，不像某些人，同那些妃嬪一樣，花花腸子一大堆。

  小狐狸膽子大了些，輕輕撓了撓太后的裙邊，太后伸手，那小狐狸將自己的爪子放上去又縮回來。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直轉悠，觀察著面前的人。

  太后鍥而不捨，終於抱起了小狐狸，柔順的皮毛像是上等的絲綢，太后心神歡喜。

  瞧著那雙眼睛似乎與旁邊少女的對上，一樣的清澈透亮。

  「這小狐狸喜歡您呢。」宋棠雪道，裝作一副躍躍欲試想要摸一摸的姿態。

  太后聽了這話，心頭歡喜更深：「你好歹算是它恩人，狐狸這種動物聰慧過人，定然也會喜歡你，你摸摸它？」

  宋棠雪大膽地伸手摸了一把，那小狐狸乖順地窩在太后懷裡，親昵地蹭了蹭宋棠雪的手掌。

  太后笑了：「瞧，哀家就說這小東西識人，曉得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還是臣女沾了太后娘娘的福氣。」宋棠雪的手捨不得挪開了，順著摸了幾把，才念念不舍地收回來。

  一旁的宋棠梨強顏歡笑著，心頭的妒海翻湧，憑什麼又是宋棠雪出盡風頭，自己的好心反倒是落了一身腥。

  唇齒死死咬住，宋棠梨嘗到了一絲血腥味，強迫自己回神。

  李昭顯還在身邊呢，自己不能露出這種姿態。

  李昭顯也不明白為什麼皇祖母就喜歡這種畜生，他小時候去請安還被太后宮中的貓撓傷過。

  他不喜歡這個小玩意兒，這些小東西也不喜歡他。

  「這屋中坐著也悶熱，出去走走吧。」太后來了興致，抱著小狐狸起身，顯然是捨不得這小玩意兒。

  小狐狸在太后懷中都要睡著了，耷拉著眼皮瞧了一眼，太后的手輕輕落在它的小腦袋上面，順著毛伏扶了扶，小狐狸舒服得又睡過去了。

  「護國寺修建之地風景清幽，空氣清新，是個閒逛的好地方。」宋棠雪隨即道。

  太后點頭，起身往前走，太子跟上，宋棠梨落後一步，同宋棠雪站在一處，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夫人小姐更是靜默地站於身後。

  峰巒疊翠雲蒸霧，空氣清新淨如空。

  護國寺內外群山環伺，風光無限好，春夏交替之際的太陽懸掛在雲層後面，照耀著天地。

  太后抱著小狐狸心情愉悅。

  宋棠梨憤憤地看著身側出盡風頭的宋棠雪，眾人也逐漸放開了，低聲議論著這春光，議論著宋棠雪的得寵，以及她這個庶女如何不及自己的嫡姐。

  宋棠梨最是受不了這些，宋棠雪卻是真心實意地欣賞著這美景，春光無限好。

  「哎呀。」一聲嬌喘喚回了宋棠雪的心神，不知何時走近的宋棠梨緊緊挨著自己身子一晃，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倒下。

  手掌被地上的石子劃破，鮮血浸潤了白嫩的掌心，宋棠梨忍著痛抬頭小心地看著宋棠雪：「姐姐，你推我做什麼？」

  這是又打算故技重施，裝小白蓮了啊。

  用來用去還是這一招，簡直無趣極了，也無用極了。

  人群停下來看好戲，或遠或近地觀望著。

  「剛剛被春光迷了眼，不小心碰到你了，不是故意的。」宋棠雪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下了宋棠梨的面子。

  此時說假不假，說真不真。

  沒必要在此處同宋棠梨爭執，敗了在太后心中的形象。

  宋棠梨不依不饒：「姐姐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可以拿到明面來說啊，何必這般害我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

  宋棠梨矯揉造作，纖細的身子搖晃著站起來，被淚水浸潤的雙眸軟軟地看著宋棠雪，雪白的裙擺沾染了泥沙。

  李昭顯皺了眉，往前走了一步，太后若有若無地掃過他，李昭顯像是被釘在原地一般，垂下了頭。

  太后垂眸輕撫著小狐狸：「隨行的人多，難免磕磕碰碰，太子妃應當不是故意的，不過摔一跤這樣的小事，沒必要鬧得大家都停下腳步吧。」

  太后輕飄飄地給這件事情定性，暗諷宋棠梨將這小事放大。

  但也沒有懲罰她，宋棠梨羞愧難當。

  「這也太小家子氣了吧，不過是摔了一下就說嫡姐對自己有意見。」

  「就算有意見又如何，太子妃是嫡女，日後會是太子妃，宋棠梨一直被壓一頭，還這樣三番五次挑釁自家嫡姐。」

  「是啊，翡翠山莊那次臉都丟盡了，現在還搞這齣。」

  「……」

  宋棠梨垂著腦袋，忍回了自己憋屈的眼淚，像一隻躲在暗處的狼崽子狠狠地看著宋棠雪。

  宋棠雪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想法，從她身邊路過，連一個眼神都沒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