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的東西

  春風挽起她的鬢髮，纏繞其上與她糾纏，難捨難分。

  「這次都是你的功勞。」謝千重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幫助。

  「暗十六呀，沒有暗十六，謝大人可能都看不見完整的我了。」宋棠雪雖有保命的本事，總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最後的那句話說的婉轉繾綣，說話間無意識地靠近了謝千重幾分，兩人本就相隔無幾的距離快要貼到一起去。

  宋棠雪呼出的鼻息輕飄飄地落在謝千重的臉上，宋棠雪的臉是充滿張力的明艷，驟然之間，外面的滿園春色都失了光彩。

  謝千重仿佛不為所動：「那宋小姐可要好好犒賞十六。」

  宋棠雪縮回身體，假意往後撤，但是腳下偏偏就那麼巧，輕輕地一滑倒，還是摔進了那個懷抱。

  熟悉的青木香包裹住她，謝千重有一有二就有三，熟練地握著宋棠雪的雙臂。

  宋棠雪髮髻之間的步搖輕輕晃動，下墜的時候，冰涼的珠寶掃過他的面頰，冰涼刺骨。

  小巧的簪花明艷動人，卻不及懷裡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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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棠雪笑得狡黠，眼角彎起像是盛了一碗醉人的烈酒，微微蕩漾：「又要感謝謝大人了。」

  謝千重閉了閉眼睛，克制地拉著宋棠雪站直，退後一步：「太子妃請您自重。」

  宋棠雪覺得他的反應很好笑，嬌笑一聲，腳步輕盈往前踏了一步，彌補了他退後的距離，兩人再次面對面，臉貼臉。

  宋棠雪伸手只是在謝千重如臨大敵的眼神中輕輕在空中一點：「謝大人一點都不誠實，身子是火熱的，臉是冷的。」

  兩人呼吸的氣攪合在了一起，粘稠而醉人。

  謝千重微微偏過了頭，呼吸沉重，避開了宋棠雪直視的眼眸：「太子妃，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請您離我遠一些。」

  宋棠雪莞爾一笑，緩緩後退一步，言語放肆：「我就不……我還要離你近一些。」

  暗十六的瞳孔已經開始山體滑坡了，暗處的暗衛刀柄都快捏斷了，也沒見自家主子的命令，眼睜睜看著宋棠雪全手全腳活蹦亂跳地離開了這兒。

  而他們停留在原地的主子垂眸，靜默不眼，好半晌，一聲短促的笑聲漾開了陽光，謝千重笑了，手張開，虛虛握了握面前的空氣。

  暗衛們驚奇地互相對視一眼，站在明處的暗十六隻覺兄弟們的眼光如芒在刺。

  「將這令牌帶去紫山寺。」謝千重只一瞬間就恢復了冷臉，把令牌遞給了暗十六，暗十六領命而去，遠離了那群略有些八卦的眼神。

  謝千重坐回位置，為自己斟茶，眼神看著桌面擺著的花束，那是今早新鮮摘下來的，鮮艷欲滴。

  有些人不太安分了。

  謝千重的臉色愈發地陰沉，捏緊的拳頭輕扣在桌面，是不是自己給的耐心太多了。

  察覺到謝千重的殺意，暗衛們低下了腦袋，為這個倒霉蛋默哀三秒。

  初春的太陽懶洋洋地灑在身上，宋棠雪只覺一下子暖到了心裡，抬起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髮簪垂下的流蘇，低聲輕笑一聲。

  日頭正好，宋棠雪回宋府帶了海棠打算去自家的首飾鋪子裡瞧一瞧，為自己添一些行頭。

  海棠在一邊笑著打趣：「女為悅己者容，小姐是不是遇上什麼好事了？」

  宋棠雪嬌嗔地看她一眼，臉上有絲絲的紅暈，海棠都不由地晃神，她家生得是真好看。

  那些個世家小姐都比不上小姐，只可惜小姐不愛去宴會，不然定然是艷壓群芳的，哪裡還輪得上宋棠梨的事兒。

  還沒進入鋪面，就聽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打眼瞧去，一身鵝黃衣服的少女正同掌柜爭執著什麼。

  桌面上擺著一組精緻的嵌寶石金頭面。

  掌柜的一臉苦澀，少女旁邊還站了一個青綠衫的小姐，同樣面色不善地盯著掌柜的。

  「那不是二小姐嗎？」海棠皺眉，好心情消散了一半。

  那著一身鵝黃衣衫的正是宋棠梨，宋棠雪冷哼一聲，走了過去，離得近了，可算是聽清了他們爭吵的內容。

  「掌柜的，我可是宋家的二小姐，這鋪面都是我宋家的，今日你若是不將這面首給我，仔細你的皮！」

  宋棠梨氣瘋了，往日來這些店鋪，隨便拿點什麼，那些掌柜的哪個不是畢恭畢敬地把東西包好送到她手上。

  今天這個可好，要收她的錢！還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十兩銀子。

  掌柜也是苦不堪言：「宋二小姐，上面的打過招呼了，不管宋家誰來，都要花銀錢買東西的啊！」

  宋棠梨囂張至極：「我宋家的鋪子，我倒要看看是誰狗膽包天……」

  「是我說的。」見宋棠梨話越說越難聽，宋棠雪聽不下去，出聲制止了她，抬步踏入了店內。

  「我竟不知這店鋪何時是宋家的了。」往日宋棠雪對宋家人諸多照料，店鋪里的東西宋家人隨意支取，之前打過招呼，這些掌柜都不敢再這麼做了。

  「這是沈家留下的鋪子，庶妹可要慎言啊。」宋棠雪冷冰冰地看向宋棠梨。

  宋棠梨：「你也是宋家人啊，姐姐緣何如此小氣，不過是一副面首都捨不得割愛。」宋棠梨紅了眼眶，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宋棠雪可不慣著她：「這是我外祖母留給我的嫁妝，你一個庶妹用嫡姐的嫁妝，你好意思嗎？」

  宋棠梨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還沒說一句話，宋棠雪又懟了過來：「而且你每月在這兒取走的首飾有多少，就不必我多言了吧？要我算一筆帳嗎？」

  這兒是京都里出了名的首飾鋪子，很多貴人小姐都已擁有新品而洋洋得意。

  宋棠梨沾著宋棠雪的光彩，每次都是被投以艷羨目光的一個。

  旁邊的少女是宋棠梨的小姐妹，安侯府的庶女陳漱，見宋棠梨咬牙隱淚，出言道：「都是一家人，你為何如此咄咄逼人？非要惹得阿梨不高興了你才滿意嗎？」

  話音剛落，宋棠雪冷哼一聲。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陳漱的臉上，打得陳漱偏過了臉，抬起手不可置信地摸著熱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