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金枝蓮
2024-09-20 13:58:32
作者: 洛洛雪雪
什麼是以退為進,殺人於無形,這就是。
蘇雲笙沒有憤怒地指責廣平世子,可這話卻讓在場剛剛偷偷議論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這麼知書達理,進退有度,性格溫和的女子,怎麼可能是傳聞中那個惡毒潑辣的女子?
這傳聞,果真不可信!
廣平世子聽了這話,臉紅得快滴出血來,窘迫得恨不得腳指頭鑽進地洞裡。匆匆道了句冒犯,然後再也不敢多看蘇雲笙一眼。
而蘇家兄妹兩也是見好就收的,沒有繼續再咄咄逼人。
兩人風輕雲淡地朝著安排好的席位走去,絲毫沒有和人紅臉後的尶尬和不自在,剛剛竊竊私語的幾位大臣對他們的氣度更加欽佩。
「蘇常卿幾乎很少和人紅臉,這次當眾指責廣平世子也是護妹心切!」
「你們都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按照封號級別,廣平世子和福壽郡主是同級,可蘇雲笙不止是有這個封號,她可還是太醫院副院史,正四品官職。這樣看來,其實她比廣平世子更尊貴。但是她卻絕口不提這件事,可見她非常有容人之量!」
「可既然蘇雲笙如此優秀,為何這些年外面名聲還那麼差呢?」
「還能因為什麼,自然是因為枝家了。尚書府仗著太后和皇后目中無人,又怎麼看得上一個商賈之女?這其中的隱情,可想而知。」
「唉,可惜了蘇副院史這麼痴情的女子……」
大臣們議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一襲華麗羅裙的寶珠公主聽得一清二楚。
她怒目圓瞪,似乎不相信蘇雲笙就憑著那麼一句話,就讓形勢扭轉,從一個被人厭棄的棄婦,變成了受盡迫害卻依然單純善良的小白花。
「這些蠢貨是眼瞎嗎?明明蘇雲笙那個女人就是個心計深沉的蛇蠍,她哪裡善良了?」寶珠嫌惡地喃喃自語,卻不敢當眾去揭穿蘇雲笙的假面具。
當她得知揭露了茹嬪對明月行兇的背後之人是蘇雲笙後,她對蘇雲笙是又恨又怕。
恨得是,她打自己的那巴掌,以及掰倒了她身後唯一的依仗。
怕的是,蘇雲笙那恐怖可怕的眼神!
怕自己也和茹嬪一樣,栽在蘇雲笙手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她會讓蘇雲笙付出代價的。
蘇雲笙入席後不久,就見景王和緒王相繼走了進來。沒有看到顧雲澈,她有些疑惑。
疑惑剛起,她就見到了上次在景王府幫她的香兒走了過來。
香兒對著她福了福身,然後低聲道:「福壽郡主,景王殿下命我告訴您,今日祁王殿下被臨時派了差事,會晚些再來宴會……」
蘇雲笙:雖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但景王特意讓人告訴她顧雲澈的行程,怎麼讓她有種現代妻子查崗的錯覺?
蘇雲笙入席不久,巨大洪厚的鐘鳴聲響起,只見夏帝身著明黃色彩雲九爪龍袍,頭戴雕刻著飛躍龍身帝冕,半步之後,是雍容華貴的太后皇后,再後面,則是一眾嬪妃,三國使者也緊隨其後。
原本暄囂的宮殿頓時變得安靜,大臣們躬身行禮。
蘇雲笙也跟著照葫蘆畫瓢得行禮後,聽到夏帝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眾愛卿免禮。」
直到夏帝和使臣們都入座,大臣們才恭敬得入席而坐。
蘇雲笙坐的位置在使臣對面,她抬頭看向那邊,恰好對上了一張熟悉的面容。那女子今日依然穿著南庭服飾,只是不同那日在媚瀾坊的素淨,穿著的服飾明顯要隆重很多。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沒想到,那個被自己看了一眼就害羞得臉紅的女子,竟然是南庭使臣!
蘇雲笙打量了對方兩眼,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那女子抬頭看向她的方向,然後淺淺一笑。
那眼神,不似看陌生人,似乎是認出了自己就是和她在媚瀾坊見過的人。
蘇雲笙心微微一凝,暗想,這南庭使者恐怕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單純簡單。宮殿燈火通明,載歌載舞,氣氛高昂。
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蘇雲笙也多了幾分興致,很快就將目光從南庭使者身上,轉移到了那些舞姬和歌姬身上。
蘇雲笙忙著認真看節目,旁邊的蘇文彥則是忙著給她剝果皮瓜子,對比宴會上客套虛偽的氣氛,兩兄妹和諧自然的互動顯得有些突兀。
「蘇二公子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他們為何姿態如此親密?」某位愛慕蘇文彥的女子憤憤道。
「還能是誰,不就是蘇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那位剛剛休夫的蘇大小姐!」有人回。
「什麼蘇大小姐,不過就是個只會蠱惑人心的棄婦而已。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會有資格參加中秋宴。」接話的正是剛剛入座的司徒婧。
司徒婧上一次被蘇雲笙害得發落到了刑部大牢,原本以為家裡人知道消息,肯定會儘快把自己撈出去,並且狠狠地報復甦雲笙。
可是讓她失望的是,家裡人竟然派人給她送消息,讓她在大牢里呆上幾日,等事情平息後,再放她出去。
身為一個從未吃過任何苦頭的大小姐,讓她在陰冷惡臭的牢房裡呆上幾日,那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可是無論她怎麼鬧,刑部和家裡的人都無動於衷,硬是讓她在牢獄中吃盡了苦頭,以致於後來出了刑部大牢,她晚上還做了好幾夜的噩夢。
司徒婧看著坐在那風光無限的蘇雲笙,銀牙緊咬。
而這一切,都是蘇雲笙害的!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回來!
周遭的千金聽到司徒婧如此說,對蘇雲笙的印象更加不好。可這好歹是中秋國宴,來參加的千金們都是身份尊貴的大臣子女,她們也還沒有蠢到在這種場合去為難蘇雲笙。
歌舞節目完畢後,就到了宴會的高潮,三國獻禮。
可北蒙國使者這時卻突然起身,拱手道:「陛下,我們北蒙這次給您送的禮物是一頭猛獅,需要一個勇士,才能降服它!我想知道,元夏朝除了已經雙腿不良於行祁王殿下外,是否還有其他的勇士。」
北蒙使者這是在挑畔!
他的意思就是說,元夏朝除了祁王外,再也沒有值得他們忌憚的人物了。
夏帝坐在上座,神色未明,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應道:「我有興趣降服北蒙國送的這頭猛獅!」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間都轉向坐在右上方的處。
凌王傭懶得將酒杯放置在桌上,然後翩然起身,只見他一身墨色長袍,上方繡著蟒紋圖紋,髮髻不拘得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剛好最近缺個有意思的寵獸,北蒙這猛師送的正是時候。父皇,要是兒臣今日馴服了這猛師,可否就送給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