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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追趕

2024-09-21 22:08:35 作者: 一語希音

  柳姨娘細想想,那麗嬤嬤話里處處帶著挑唆,的確像是要引著她攢了一肚子氣要找宋氏算帳。

  「可她方才怎麼又說了軟話,並沒有一味相逼,她那葫蘆里有賣的什麼藥?」

  殷逸行也在奇怪,宋若芙本是急著趕自己出府,為何出了趟門回來,便就不急了。

  「想來是兄長不在府中,裝作心悸也無人給她撐腰,這才裝模作樣地緩了態度。」

  柳氏手捂胸口,憂心道,「還好你及時趕來,不然真的鬧起來,怕是大少爺回來了又要問責與我……」

  殷逸行看著柳姨娘的樣子,陰陰勾唇道,「許她宋若芙心悸氣短,就不許姨娘你憂心過甚,氣滯血瘀了?」

  「行兒,你的意思是……」

  

  「姨娘回去後便可臥榻不起,左右上了年紀不舒服是常有的,你與清蓮都裝病不出,她就是再想挑唆你們也沒有辦法。」

  「就怕大少爺執意要你搬去書院備考,姨娘擔心你吃不消……」

  殷逸行眯了眸子,他的兄長到底是什麼打算根本看不清,若不是聞溪失蹤牽制住了他,自己尚有機會在府中行事,若他空出手來,怕是難了。

  「話說回來,今日兄長一早出門,怎的到現在還沒回來,年節之時公務並不繁重,兄長到底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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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穿透林間小路,「駕!駕!」,伴著馬鞭抽撻,殷煜珩胯下的駿馬拼了命地狂奔,一路向北。

  趙寅禮故意聲東擊西,派人到藥齋取藥,讓殷煜珩不做懷疑,這才能帶著聞溪早早地動身離開都城。

  他知道殷煜珩母親新喪,守孝時不方便入宮,犯忌諱,便就不易發現他請旨離宮。若不是今日太子為了炫耀,說破此事,殷煜珩怕是要一直被他瞞在鼓裡。

  「趙寅禮啊趙寅禮,這一世將你的性命留下,為的不是讓你暗度陳倉!你怎麼敢!」

  殷煜珩雙眼布滿血絲,胸內怒火中燒,眼前竟是聞溪與趙寅禮站在一處的畫面。

  她面如桃花笑意盈盈,欲將酥手放到他的掌中,殷煜珩不敢再想,又大力地抽了一鞭子,馬兒嘶鳴狂奔,到了驛站便累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換了匹馬,殷煜珩連口水都顧不得喝,繼續策馬追趕,他的心早就飛到聞溪那裡去了,就恨自己生不出翅膀,不然就可以快點見到心心念念的愛人,一訴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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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城客棧

  晚晴跟柜上開了兩間房,轉身出來迎聞溪下馬車,她一抬眼,竟看見客棧四處都掛著紅綢,還貼上了喜字,便疑惑道,「東家有喜?」

  掌柜的從裡面走出來,笑得見眉不見眼,「這位姑娘,明日老倌兒要送女兒出嫁,你們若是在晚點來,怕是不能接待了。不過今日能遇上,便就也一起沾沾喜氣,一會兒晚膳算柜上的。」

  聞溪淺笑道,「給東家道喜,那就多謝了。」

  趙寅禮好久沒見聞溪露出笑模樣了,一下子便就看得入了定,掌柜的一看,彎著眉眼夸道,「呦,您與相公這是走親戚?一對郎才女貌,應景、應景!哈哈哈,李四兒,一會兒給這二位客官再送壺燒酒!」

  趙寅禮這才回過神,雖說被人認作夫妻,他心中一陣暗喜,卻怕聞溪不悅,還是開口解釋。

  「掌柜的誤會了,我們不是……」

  誰知掌柜的被人喊走,沒聽完他解釋就岔過去了,看著趙寅禮有些尷尬無助的身影,聞溪淡淡垂眸,似是沒放在心上。

  去到二樓房間,看下去堂下滿眼的紅綢,便讓聞溪想起自己離開將軍府的那日。

  趙寅禮隨後上來,輕叩房門,小二剛好也把酒菜送了上來,晚晴識趣地退了出去,屋內只剩下趙寅禮同聞溪二人。

  見她淡淡地望著桌上的菜也不動竹筷,趙寅禮拿起了酒壺,將二人的酒杯斟滿。

  「連日趕路,終是有處落腳的地方能吃一餐像樣的飯食,我敬聞溪,早日與爍誠團聚。來!」

  聽他這般說,聞溪便也拿起了酒杯,如今心中唯一能提起心氣兒的,便是早日找到阿弟,「借殿下吉言。」

  她微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倒是痛快。

  趙寅禮拿起筷子,給她夾菜,卻聽見聞溪輕聲問道,「那日……他神情如何?」

  勾起的唇角又緩緩下落,趙寅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眸中失落地閃了閃。

  「我還在想,你到底何時會問……」

  聞溪輕輕掀了睫羽,她無法漠視自己心中對殷煜珩的思念,更沒有法子忍住好奇,雖然知曉趙寅禮對自己的心意,可她心中滿滿的只有一人。

  趙寅禮拿起酒杯,一杯接著一杯,連幹了三杯,這才長舒了一口說道。

  「聞溪想聽到的是何等場景?主賓盡歡,新人好合,喜不自勝?」

  聞溪眼中星星點點閃著光,她臉上坦蕩無遮,她是他的人,重生回來的第一日就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旖旎纏綿的畫面直擊心房,卻在又一想到他已娶妻,便讓聞溪感到心痛到無法呼吸。

  若是不知曉他隱瞞阿弟蹤跡之事,自己還能找些理由相信,他做的一切有苦衷,他心裡有自己。可事與願違,上一世被獻祭的傷痛讓聞溪不敢相信,那枚阿弟的玉佩更讓她覺得殷煜珩心深似海。

  內心的苦痛與糾結讓聞溪感到疲憊,鼻尖一酸,竟是沒忍住,讓一滴淚奪眶而出。

  趙寅禮見聞溪落淚,才察覺自己有些失態,放下酒杯,從懷中掏出手帕遞了過去。

  「是我不好,你先別哭,聽我說……殷將軍那日,眼中能看出無奈……且還沒有行完禮,阿黎便發現你失蹤了,衝到堂上打斷了一切。」

  聞溪接過帕子,輕拭眼角晶瑩淚珠,更能聽出趙寅禮的聲音越發暗啞沉重。

  「他聽到你出了事,便拋下一切,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可若是這般在意,為何會隱瞞爍誠之事?現如今,怕只有找到爍誠,才能知道真相了……」

  趙寅禮再抬眼,卻見聞溪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往南陵的方向遙望過去。

  「大齊攻破南陵那日,阿弟跟著商隊北行,剛好躲過災禍,可以他的脾氣,定是要拼死報仇。」

  聞溪不敢想,沐爍誠若是被齊軍俘獲,那頻頻出現的夢魘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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