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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懺悔

2024-09-20 13:51:58 作者: 一語希音

  薛老瞪大了雙眼,在他凹陷的眼眶裡更顯駭人,從被裡伸出枯樹枝般的手指,顫抖著抓住殷煜珩的衣衫。

  「聞溪丫頭被何人擄走?將軍答應過老夫的,會把這丫頭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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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以為薛老年事已高,記性不好,有些陳年舊事早就記不得了,竟還是記得本將軍答應過什麼,哼~」

  殷煜珩眼底寒冰一片,那語氣帶著暗諷,細聽末尾幾個字又帶著冰冷的兇狠。

  薛老手上一僵,頓時無力地鬆了指間,同他雙眸的光一起沉了下去。

  「老夫這一輩子……的確害過不少人,就算這一兩年也盡力救病治人,也無法償還之前的罪孽……若是將軍來取老夫這條賤命,無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不過身後還有放不下兩個徒兒,還請殷將軍看在老夫唯命是聽的份兒上,盡力護她二人餘生無憂。」

  薛老費力地爬起來,又叩首跪在殷煜珩身前,瘦弱的身軀在地上蜷成小小一團。

  殷煜珩用眼尾掃了一眼地上的老者,冷冷道,「薛老這是做什麼?聞溪是我的人,薛老不必擔心。只不過方才認下害人的事……難道想要憑一己之身,扛下毒殺我母親的罪孽?為的是您那從未蒙過面的外孫女?可知您風流一夜生下的女兒,根本沒命活著離開勾欄,倒是被她勾欄里的姐妹頂了名,逆天改命入了世家為妾。」

  如同被悶雷劈中,薛老驟然一晃身,猛地抬眼,卻因身體虛弱向後仰坐,怔怔地瞪著眼看向他。

  「將軍說什麼?」

  「那些能佐證身份的細節,都是虞清蓮的姨娘,從她好姐妹那裡聽來的,連藥性相剋可以害人的獨家法門便也是這樣學來的,您說想要將畢生所學傳承下去,看來早就後繼有人,何苦在意聞溪一人。」

  「……」

  「母親臨終前說過,虞氏二房納妾,她是知道底細的,只是沒曾想,竟能生養出虞清蓮這般蛇蠍陰毒的壞種。您還要替她贖罪嗎?」

  薛老緩了半晌,耳畔的嗡鳴聲才漸漸弱了,被震得七零八碎的意識也慢慢聚攏,將一切思慮通暢,頓覺一股邪火頂著肺要氣炸了一般。

  「她怎麼敢?!!」

  說著,他便想踉蹌起身,就在要又一次栽倒之時,被殷煜珩一把扶住。

  「薛老這又是要做什麼?」

  「我去收了那個孽障,為將軍和侯夫人……還有我那苦命的女兒報仇!」

  「用您的那細細的銀針扎,扎到什麼時候才能把人扎死?」

  薛老回過臉,雙眼泛著狠絕,凸出的顴骨上皮膚抽動,「將軍信得過老夫救人的本事,卻不曾領教老夫殺人的手段,莫小瞧了細細的銀針,只要扎准了穴位,可讓人痛不欲生、自斷其命!」

  殷煜珩一甩手,把薛老扔到了榻上,「虞清蓮的命我若想取,隨時都可以取走,只不過不是現在。先把自己身子養好,你活著,才能贖清罪孽,也只有你活著,本將軍才能跟聞溪交代。」

  說完,殷煜珩便拂袖而去,留下薛老趴臥在床榻上,哭著喃喃,「聞溪丫頭……」

  藥齋門前,殷煜珩往外走時看到阿梓交了一包藥給一個人,那人背影單薄,走路步伐輕密,一看便是宮裡的侍人。

  「給四皇子殿下的藥?」

  「嗯,跟殿下約好了,每三日,便會有人來取藥。」

  殷煜珩看著阿梓,蹙眉問道,「怎麼,現在都不用診脈了?」

  阿梓擰著眉道,「師父病了好幾日,就是殿下來了也診不得,只能按先前的藥方先抓藥,維持半個月應該無事。」

  「四殿下最後一次來藥齋,可說了什麼?」

  阿梓歪著頭,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哦,那次姐姐也在,只是阿梓回來時見到兩人臉色都不好,四殿下之後就再沒來過藥齋了。」

  「好生照顧薛老,有事到將軍府找我。」

  殷煜珩未加深思,好生囑咐後,到門外與沈灼會合,二人騎著馬回了防衛營。

  到了都城防衛營衙衛,沈灼拿出了北域輿圖,如今侯夫人入土為安,殷家軍佯裝伐北的大事就在眼前了。

  沈灼剛把輿圖鋪好,身後來人稟報,寧遠侯府世子謝遠求見。

  殷煜珩抬眼,從門外大步走進來一玄衣黑髮少年,玉冠劍眉,鳳目英氣勃然,一身內力讓步履沉穩浩蕩,好一個御前侍衛統領,英雄出少年。

  他起身抱拳相迎,謝遠還禮,「殷將軍節哀,昨日謝遠宮中當值,無法前去府上弔唁,今日特來賠罪。」

  「世子言重,職責所在,換了是殷某也不會擅離職守。世子請坐!」

  謝遠落座後,沈灼將屋門關好,三人伏案,在北域輿圖上商議軍事部署。

  「殷將軍,我不明白,父親說這次北征為的不僅僅是討伐突厥散部這麼簡單,且我非去不可,是何緣由?」

  「寧遠侯一直希望世子能有機會去真正的沙場歷練,繼承他的衣缽,做個名副其實的將軍,我還未問過世子你的意思。」

  謝遠眉間透露出幾分期許,「自是不想在這宮牆之內蹉跎,想同殷將軍一樣,浴血殺敵!」

  殷煜珩帶著讚許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少年,頗有自己當年的虎猛之勁。

  「寧遠侯與先考是生死之交,殷某有幸同侯爺並肩作戰過,便也是過命的交情。接著要說的這些,便就留在這屋子裡,還請世子體諒。」

  謝遠目光磊落,點頭應是。

  「上元節後,東宮會上奏,請旨北伐,表意在歷練年輕將才,實際是想徹底瓦解毅王在都城的根基,所以,北伐途中,毅王恐會遇襲。」

  謝遠有些疑惑,「若是要保護毅王,讓他稱病不去,留在都城豈不更好?」

  殷煜珩淡淡一笑,「殿下抓過蛇嗎?」

  謝遠搖頭,沈灼解釋道,「世子爺,毒蛇狡猾盤於洞中,那又要如何引蛇出洞啊?」

  謝遠墨眸一亮,「要拿到東宮行刺毅王的鐵證,便就要露出破綻?」

  殷煜珩目光落在輿圖之上,淡淡道,「出不出手都無妨,此次北上,只是虛晃一槍,毅王無意王位,可藉此盤桓蜀中,就此逃離紛爭。只是殷某還有別的要事分身乏術,還請世子此次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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