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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在意

2024-09-20 13:45:56 作者: 一語希音

  聞溪用力甩開殷煜珩的手,低著頭道,「奴婢不敢!卑賤如奴婢活該被人當成把子,只要能誘敵出洞,就算被殺也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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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煜珩剛想斥責她膽大包天,卻見她雙眼隱隱泛紅,一雙薄唇顫抖連連,整個身體像是在極度壓抑著不讓情緒爆發。

  回想事發那晚,她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就是心疼薛老和那些藥典,殷煜珩才明白聞溪這是在怨他。

  「你怎知本將軍今日午後就會回來?」

  殷煜珩突如其來一問,聞溪一僵,眼神閃躲著答:「奴婢不知!」

  見她還嘴硬,殷煜珩上手就要脫聞溪的衣衫,「還不老實?」

  正午時分,書房外還有小廝婢女做事,殷煜珩非要折磨聞溪定是會鬧出聲音,她再卑賤也不願這樣的事發生,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襟。

  「將軍饒了奴婢吧,奴婢招了……奴婢知道!」

  殷煜珩這才鬆了手上勁道,輕柔將人環進懷中,瞪著聞溪等她和盤托出。

  「今日阿黎見我能出門走動,一高興就說或能參加晚上放燈。奴婢追問之下得知是老侯爺死祭,老太君從不讓操辦,只是每年今日放天燈祈福,以寄思念。奴婢猜想,將軍仁孝,定會提前回府做準備……」

  「母親無事不會來前院,你肯定是故意跑到她面前惹眼,又順勢被罰到逸行院中讓我撞見。你覺得本將軍會在意你一個奴婢?」

  殷煜珩忽地撒了手抽身,聞溪本是半靠在他懷中,卻一下子失了重心,心也跟著空了一下。

  「既然知道自己只是個幌子,就該只做該做的事,說該說的話,呆在該呆的地方!其他所有行為皆屬愚蠢的不自量力!」

  殷煜珩的聲音不小,站在門外的阿黎都能聽的一清二楚,聞溪更是怕得連喉嚨都在發緊。

  「你既然在我這屋裡呆得悶了,那就走吧!本將軍不留坐山望峰之輩,滾!」

  聞溪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豆子大的淚珠串成線滾落,轉身瞄著側樑柱就猛地撞了過去。

  殷煜珩餘光掃見這嬌奴剛烈,飛身去攔卻脫了手,好在這一下多少也卸掉了些力氣,聞溪磕得不算實,但還是掛了彩。

  阿黎在外面聽得是心驚肉跳,書房門忽然被一腳踢開,殷煜珩用自己的黑狐大氅裹著聞溪橫抱著衝出來,「起開!」

  額角鮮血還冒著熱氣,淌下來糊住了聞溪一隻眼,另一隻眼卻看得真切,殷煜珩急瘋了。

  阿黎不曾說過放天燈的事情,只是她藏不住今日格外擔心殷煜珩的斥責。即使她沒有異常,聞溪也知道殷煜珩會提前回來。

  上一世聞溪流浪街頭,被人牙子抓住,殷煜珩將她救下帶回府中。那日他心情不佳,回了將軍府,聞溪才知道若不是趕上老侯爺忌日,自己早就成殘花敗柳,爛在窯子裡了。

  聞溪要的,不光是殷煜珩撞見自己在碧雲閣,還要他知道自己就是故意給他撞見想他拈酸。

  所有一切的鋪墊都是要讓自己這一撞更合理,為了讓他相信自己有多麼葵心向陽、忠誠不渝,為了要讓殷煜珩確信,自己不光是個溫香軟玉,可被隨時推倒的奴才,更是深情使然,為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的貞烈女子。

  唯有這般,當自己爬上太子床榻的那一天,才是對他最大的嘲諷和報復。

  聞溪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了,雖然承認深愛他是個天大的笑話,可要瞞過心細如塵的殷煜珩,就是要將自己剖開,把那顆傷得千瘡百孔的心捧到他面前。

  聞溪唯有豪賭一場,哪怕賭注是自己的生命。輸了,這一世就折在這根柱子上了,贏了,就能看見他口不對心的著急,深陷,沉淪。

  殷煜珩抱著聞溪衝進了藥齋,阿梓見狀直接去拿了金瘡藥止血散,嘴裡不忿道,「冷臉怪,你又欺負聞溪姐姐,她都什麼樣子了,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阿梓不得無禮!」薛老聞聲從閣樓上下來,一看自己的寶貝徒弟又血流滿面,也沉下臉不理睬殷煜珩,一心只顧著幫聞溪處理傷口。

  「薛老,聞溪她……」

  「磕破了皮,並沒傷到內里,死不了,將軍放心。」

  殷煜珩聽出薛神醫冷聲冷語,想解釋卻見他連個正臉都不願給自己,只好說了聲「拜託了」便退了出來。

  誰知阿梓跟著就把他的狐皮大氅丟了出來,「姐姐一會兒醒了看見鬧心,趕緊拿走!」

  「你!」殷煜珩莫名有種理虧之感,侷促地站在藥齋門口,他才是真正鬧心的那個。

  聞溪額角的傷口不大,用藥棉按了一會兒血就止住了,待薛老幫她臉上的血漬擦淨,那委屈巴巴的小臉就看得真切許多。

  「師父……都是徒兒連累了您老人家……」

  薛老大喜,「你喊老夫什麼?」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薛老立刻扶住要磕頭的聞溪,「使不得!使不得!這頭磕下去血就又要流了,丫頭呀,你是真信得過為師才敢這麼作踐自己吧,就是祖師爺扁鵲再世,也不是把把都能從閻王手裡把你搶回來呀,你今日這又是為何?殷將軍,呸,殷煜珩那小子欺負你了?」

  眼看著聞溪肯拜自己為師,薛老像祖父看見親孫女受委屈般,這連殷煜珩都不怕得罪了。

  聞溪笑中帶淚,不願多說,可轉了眸子卻發現這藥齋里幾個藥罈子眼熟,再往裡屋看去,那些包書簡的青色布袋也是在隱園藥廬見過的。

  薛老循著她震驚的目光看過去,「哦,那小子早有讓我們搬過來的打算,我這些寶貝也早就運了過來,還好如此,不然和都要被那場火燒掉了。」

  聞溪一怔,她誤會殷煜珩了,雖說利用不假,可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保全了一切。

  「沈都尉後來跟我說,那些火燒藥廬的賊人,跟在將軍返程中行刺的是同一個幕後黑手指使的。說是你之前摔斷骨頭也是被他們害的,可那些人都是死侍,查不到幕後主使,這就意味著危險時時刻刻還會找上門。」

  聞溪這下明白了,如果不是通過激怒江暮雪就無法確定行刺的人是出自江丞相之手,這十日來薛老和阿梓都相安無事,想必是殷煜珩已經拿了丞相把柄對其反制。自己能在將軍府悠閒度日,還有阿黎伺候在側,可能也是以自己犧牲為由在老太君那兒得了臉。

  聞溪不願承認自己誤會了殷煜珩,他方才明明還吼著讓自己滾。

  「在他心裡,到底在意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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