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都跟著我跑,我去哪兒,哪兒迷人眼
2024-09-20 13:42:10
作者: 蘇二十六
齊昱見許安安說話間就要離開,連忙緊著追了上去,而許安安頭也沒回掙脫開他勉強扯住的衣袖,剛要推開門,身後齊昱眼瞧著拉不住,突然開了口。
「許安安,我真的知道。我知道你有念想了,你雖然嘴上沒說,但是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兒,你把我的話聽進去了,這樣很好。」齊昱微微一頓,見許安安沒再動作,這才上前道:「我並不清楚這些日子你發生了什麼,但是沒關係的,都沒關係,你如果不想說的話就不說,我不會問你,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想說了,我一定會認真聽。在那之前我想告訴你的是,謝謝你,即便在那樣的時候,還願意救自己一命,願意當那個怕死的。否則,我可能就當真見不到你了。」
許安安步子猛地停下來的同時,背對著齊昱雖沒回頭,心下卻是一軟。
原來,他不是信口胡說,他當真是知道,也當真是明了的。即便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他還是那樣堅定。這樣的齊昱,並非如她一般經歷過生死方才想得很是明白,而是他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因而比起她要更勇敢一些,她又有什麼理由因為自己臆想中他的沉默而退縮。
齊昱見許安安沒說話,自覺也不需要她回答,因為他原本就有滿肚子的話,在得到她的那個確定之後,便可以毫無顧忌地告訴她。而那些曾經的顧忌只是因為害怕打擾。
「許安安,我剛剛只是……有些意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擔心我說了會叫你為難,我應了我自己不能這樣。」齊昱再次緩步靠近許安安,儘管她只給了他一個看起來好像很是冷漠的後背,但方才的震驚之後此時他的動作和語氣都是肯定且毫不猶豫的:「安安,我知道你當初不是自己打心眼兒里願意嫁給我的,你是為了讓大將軍能回來,所以先前而那些原是我誤會了,所以我做的那些事情會讓你覺得生氣,我能明白,真的,因而我不敢去打擾你,我給了你和離書,我想這算是我唯一能給你做的,如果你想的話。可是你不知道我給你和離書的那日我心裡很難受,我特別想告訴你,你一點都不了解我,你要不要看看我,再了解試試,可是我怕你拒絕,在這件事情上我好像很膽小,因而我不敢去見你,我更怕我見了你就後悔了,扯著和離書跟你耍賴的話很不好看。但是我想著,如果那就是你想要的東西,那我可以給你,沒關係,只要你高興就好了。然後我也想著往後就不見你了,總歸日子都是一樣過,以前怎麼樣,以後怎麼樣便是了。但我忽然發現不一樣了。我走到小廚房就想到你燒了廚房的樣子,走到臥房就想到你坐在那兒喝茶的樣子,還有你蹲在院子跟前兒給我熬藥,你說著不吃還陪我一塊兒吃夜宵。但是我知道你有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應該打擾你,直到我知道你要來邊境。你不知道我忍了多久,我試圖告訴我自己我管你做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可我還是忍不住,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去找了你,或者我在想那我給你準備點東西就好了,然後我就不管了,算是我們相識的那麼點心意。再然後我就忍不住給你準備得再多一些,甚至是最後去送你,我一直在騙我自己,騙我自己的同時我好像就會離你更近一些,然後我心裡還會小小的得意一些,再然後我就追到這兒來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見我,但我還是厚著臉皮,因為我生怕我才活了小半輩子,就遇上會讓我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我怕死也不敢死,所以我得抱著這樣的遺憾老老實實過完下半輩子,我一定很難受。」
在齊昱的印象中,許安安就該是揚著下巴很是篤定,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面對危險或者是困難,她也自來不會退縮,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厲害得很。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她全然是變了的,變得患得患失,變得小心翼翼,這怎麼能是許安安的模樣兒。
但也是在那一刻,齊昱自覺想得很是明白。
如果許安安但凡往前走了一步,把他再走那許多步又有何妨。而他現在唯一需要確定的事情只是,許安安往前走的這一步,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一步。
因而當齊昱鼓足勇氣說完,而許安安紅著眼睛滿臉淚痕轉頭看向他的時候,他是有些詫異的。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哭。
不是先前故意的那種,像那回綠染的事情一樣,在他跟前兒哭得嚎啕,恨不得叫全京城的人都看見,可是那回齊昱並沒有像這次一樣的心疼,儘管許安安此時只是靜靜的,眼淚順著眼角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不是說都習慣了這邊的風沙,怎麼好也跟我似的?」齊昱笑了,多少有些苦澀,又近了一步,哄孩子似的口氣。
「今兒風沙大了,比先前都大些。」許安安低下頭避開齊昱的眼神咕噥。
齊昱從未見過許安安這般,甚至是嬌俏,更是篤定她此時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因而愈發有些控制不住的得意:「我知道,這風沙吧,都跟著我跑,我去哪兒,哪兒迷人眼。」
許安安原本就因為自己這番模樣兒有些羞怯的意思,只是表露得不大明顯,聞言更是不快,也顧不得臉上還掛著淚痕,上手便攥住齊昱小拇指往後撇,濃濃的鼻音:「你知道了什麼了,知道什麼了?」
齊昱整個身子都跟著扭了開來,當即笑不出來,皺著一張臉本能地叫嚷道:「疼疼疼。」
「現下知道疼了?叫你還胡言亂語的。」許安安冷哼了一聲剛要鬆開,一低頭就看見齊昱手上的傷口,虎口處偌大的一塊兒,已然結痂,但手背上瞧著傷口還要新一些,好像是在哪處剛剛蹭到的,不禁愣了愣,連忙問道:「你這手怎麼回事兒?怎麼這麼多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