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只要您能願意把安安交給我,我賴上她了
2024-09-20 13:41:55
作者: 蘇二十六
「不得外出?」齊昱回過頭很是驚訝地揚起聲音,尾音多少帶了幾分極難控制的尖銳。
那兵士見狀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但看齊昱的表情和語氣,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保命。
許忠則是聽到齊昱這麼叫的心頭一拎,很是被他這麼一驚一乍的氣勢鬧得遭不住,方才也是因此忘了這茬兒,下意識地瞪了那兵士一眼,怪他沒有眼力見兒,剛要說讓他趕緊帶著齊昱過去,快快消失在自己眼前,但轉念一想,那看不見摸不著的,豈不是光明正大地把自家閨女送入虎口了?
雖然面前這一位如今瞧著,是貓是虎還不得而知。
不過總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齊昱應該還是要收斂一些的。
許忠想到這兒略一點頭,衝著那兵士擺了擺手道:「你,趕緊去把許安安叫到這兒。」
「叫到這兒?」齊昱當即反應過來,眼中看著許忠晶亮:「所以安安沒事兒嗎?」
許忠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齊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已然擦了擦眼淚,猛地鬆開自己站起身,全然沒有方才的虛弱模樣兒。
「那我去看看她。」齊昱說著就要往外沖。
「哎,王爺,老臣已然讓人去把安安叫來了,您不如先洗把臉收拾收拾。」許忠好容易被鬆開了懷抱,這會兒又不得不上前去攔,還不得不做出一副溫和的模樣兒哄孩子似的勸慰,再看向還站在原地的兵士厲聲叫道:「還不趕緊去!」
那兵士瞧著許忠一會兒一個臉色,只覺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多問,連忙應道:「是。」
「那個,水……」齊昱低聲,盯著兵士手中的水盆。
兵士忙著去叫人,手裡頭端著水盆都沒在意,抱著到處跑,也沒聽見齊昱的話,倒是一旁的許忠聽得清晰。
許忠那麼一剎那的不想搭理,在對上齊昱很是委屈的模樣兒時,咬牙衝著外頭叫道:「你怎麼回事,急急忙忙地做什麼,還不快把水盆給六王爺放下!」
「岳父大人,您對我可真好。」齊昱吸了吸鼻子,看向許忠的眼神愈發真誠許多。
許忠只覺得沒來由的心底一寒,莫說是少聽得許安安和自家那個早走的媳婦兒這麼說,更是想都沒想過有一日會有一個大男人會用這般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並且對自己講這種話。一時下意識地忍不住退了一步,眼神中不無震驚嫌棄,嘴上卻還保留著半分對於面前這人身份的清醒:「六王爺您不必,大可不必如此……」
齊昱自顧自地上前去給自己擰了個帕子,根本沒在意許忠說了什麼,只想著一會兒能見到許安安,本能地開始仔細收拾自己,一面回過頭問道:「岳父大人您這處有鏡子嗎?」
許忠剛鬆了口氣,又是一驚,畢竟有生之年就沒聽一個大男人問自己有沒有鏡子,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照鏡子的?當下愈發憤恨自家閨女從前找了這麼個人,一面正色道:「沒有。」
「沒有也無妨,就這樣吧。」齊昱雖有些勉強,但也不固執,很快自己找到了法子,低頭對著水中瞧著自己的模樣兒。先前一路上沒在意,這會兒看了頓時忍不住咂了咂嘴,頓時自己都開始嫌棄自己,故而雖然條件有限,攥著濕帕子擦得十分仔細。
許忠在旁只瞥了一眼,當即咬牙,負手背過身去。
齊昱這邊好生擦拭妥當,見許安安人還沒來,又開始盯著外頭忍不住念叨:「岳父大人,安安怎麼還沒來?」
許忠坐在桌前舉著根本看不下去的軍報,側了個身只做出很忙的樣子,惜字如金:「不知道。」
「不知道?」齊昱一聽這話再次警惕起來,回過頭眼眶又是一紅。這會兒臉上擦拭乾淨之後,要哭不哭的模樣兒便顯得愈發清晰可見:「岳父大人您是不是騙我呢?其實安安出了事兒了是不是?我跟您說,您別瞞著我,我都想好了,不管安安變成什麼樣子,就是瞎了聾了瘸了,只要她還活著,哪怕就剩下一口氣也沒關係,我就把她接回王府去養她一輩子。我給她找全齊國最好的大夫,我給她熬藥,我陪著她。所以您不用擔心,真的,無論是從心理還是行動,我都準備好了。或者您要是不放心,您跟我一起住到王府去,再或者我跟著你們住到將軍府去也行。都行。只要您能願意把安安交給我,我賴上她了。」
齊昱說話間只覺腿上發軟,越說越跟真的似的。
到底是這些日子沒個人言語,如今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不管這個出口是不是願意聽,嘆了口氣索性坐在地上開始細數,從跟許安安成親開始,順帶嘴地提及自己當日如何如何被許安安欺負的慘狀,連帶著自己不值一提的心聲,全然不顧自己作為一個大男人,甚至是一位王爺的身份被一個女子欺負在旁人聽來該有多麼的丟臉。
許忠雖是故作繁忙,覺得一會兒見到許安安,齊昱自然也就能住了口,所以也不想過多糾纏解釋。只是聽著聽著也忍不住看過去,甚至有那麼一刻,自覺作為一個男人家聽到這種事情,若許安安不是自家閨女,都感到齊昱這個做相公的很是可憐。
而許安安實則早已被人帶著站定在外,約莫是在齊昱提及賴上自己的時候。
那小兵士來迎時只說是六王爺來了,正在許將軍那處,許安安聽了只當他是認錯了人,即便如此也沒想過真的是齊昱來了。
可此時聽著裡頭傳來自己極熟悉的聲音,甚至是那哭腔,許安安方才斷定方才那兵士所說的王爺正是齊昱無疑。
是了,也沒別人了,否則誰會為了她擅闖大營,誰會一口一個安安叫得親昵。
只是許安安沒動彈,站在門前甚至生了那麼幾分懼怕的心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些什麼,明明裡頭的這個人自己很想見面,甚至是小小的日思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