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是我,是小婿,岳父大人,正是小婿啊
2024-09-20 13:41:51
作者: 蘇二十六
若說安靜,也不是全然如此。
唯一能叫齊昱有反應的,就是看著兵部大臣走進來,抑或是有與邊境相關軍報的時候。
一般這種情況,就能夠看見齊昱很是嚴肅地站起身來,然後一步一步挪得越來越近,恨不得湊到跟前兒去貼著聽。
大軍已然到達;
大軍已然駐紮在邊境城內,與邊境守軍會和;
大軍已然開始交接準備換防;
與邊境相關的軍報並不算多,畢竟在外只道是換防,並非戰事,因而除卻到達會和,並沒什麼過多的消息,但齊昱還是每日裡坐著。
如此,直到那一日兵部大臣匆忙趕進大殿內呈上軍報的時候。
齊昱見到來人就已然放下了手中的書冊抬頭去看,從進門兒到站定,眼神一分不錯的盯著。那大臣也早已習慣,俯身一拜,待皇帝開口免禮之後,又衝著齊昱略一俯身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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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邊境傳來消息,許大將軍之女許安安隨軍時負傷,情況不明。」
應聲,一旁只聽得一聲悶響,齊昱站起身,手上許安安送他的木頭狗崽子還攥著,聲音的來源原是書冊的掉落,而他面上霎時間蒼白可見。
「你方才說什麼?」齊昱立在原處,一字一頓地問話。
明明是聽清了的,可是忍不住還要再問一句。
前來傳話的大臣也是一愣,垂首間為難盡顯,可還是重複道:「許大將軍之女許安安負傷,情況不明。」
「胡說八道!安安功夫那麼好,而且不就是換防嗎?怎麼可能會負傷!還情況不明!什麼叫情況不明?情況不明那就趕緊去明了啊,跑了來在這兒動動嘴皮子有什麼用處!」齊昱腳下發軟,可歪歪扭扭地還是走到那大臣跟前兒,最後那一步順勢蹲了下來,死死的攥住那人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隨即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肯定,這讓他當即沉默下來。
「六……六王爺……」兵部大臣從未見過齊昱這般,加之因著這人的身份,自然生了幾分懼怕,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的皇帝求助。
皇帝看向齊昱的背影,微微蹙眉,半晌方才輕聲開口道:「齊昱。」
不言自明,是提醒的意思。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齊昱忽然鬆開那人站起身,只是淡淡一句,連頭都沒回,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站在殿內的二人一前一後,看著齊昱的背影,驚訝之後多少覺出了幾分蕭瑟。直到見他走遠了,一旁的大臣方才忍不住開了口。
「陛下。」
「嗯?」
大臣咽了口唾沫,方才驚魂未定,這會兒才剛剛敢喘個氣兒,說話都聽得出的虛弱:「六王爺這是信了?」
「你說呢?」皇帝挑眉,瞧著很是篤定的樣子,實則也是有些拿不準。
大臣原本自覺這個理由很難叫人信服,故而皇帝與他提及時,他很是猶豫了一番,也想好了若是齊昱沒信這話兒,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畢竟換防就能受傷這種事情很是少有,且軍報這種東西千里迢迢傳到京城,必然是確定的,針對個人情況不明這種話兒若是放在平日裡,莫說到皇帝跟前兒,怕是在自己這處就要狠狠被打回去。
但從目前看來,方才這位六王爺對此是信了的,且是確信。
「只是這樣騙六王爺會不會不大好?如果六王爺知道了,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大腦一場的,到時候……」大臣想到往日裡關於齊昱的傳言,多少帶了幾分懼怕,畢竟若是找起來但話一出口還沒說完,就被皇帝瞥了一眼,當即又低下頭去:「老臣也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他爹,他是我親兒子,這話還用你說,我不心疼難不成叫你心疼呢?好好的小子,平白瘦了一大圈兒,每日裡也不說出去逛逛,就忙著坐在這兒讀書,哪裡還像個紈絝子弟的樣子。」皇帝作勢嘆了口氣,恨得咬牙切齒:「就是許忠和許安安那父女兩個,不叫人省心,所以我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與其叫他每日裡在這兒等著,倒不如直接把他打發了去,我還能落個眼裡清淨。」
大臣見狀自也不敢多問,只能暗自想著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連忙笑著應聲道:「陛下說的正是。」
皇帝悶哼了一聲方才落座,蹙眉問道:「黃壁呢?到京城了嗎?」
「是,昨兒夜裡到的,已然讓人安排著看管住了。」大臣上前道:「黃將軍說,想求見陛下。」
皇帝微微點了點頭:「把他帶過來見我。」
半月之後,當齊昱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到許安安所在的邊境大營時,眾人只當是有人擅闖,剛要圍上前去動手,齊昱當即拿出從大皇子拿出得了來的令牌,高舉在頭頂,一邊叫嚷著「看看看」,這方救了自己一命,一路被帶到許忠的營帳內。
營帳裡頭許忠正在聽人回話,得知外頭有人拿著大皇子的令牌,一時蹙眉,畢竟也沒聽說皇帝遣了人來,卻也是連忙起身叫人去請。
而被人帶進來的齊昱在見到許忠的那一刻,先是愣了愣,隨即衝上前去狠狠抱住,話也說不清楚,只忙著痛哭流涕。
許忠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黑得如同煤炭一樣的人兒,只剩下一雙白眼珠子,且還是通紅的,一時都沒認出來,本能的剛要掏出劍來當是刺客,好在面前的煤炭先一步開了口。
「岳父大人……」含了口鲶魚似的圇吞,那聲音極是委屈的。
許忠聞聲蹙眉,手中的劍先是下意識地背到身後,一面想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來叫自己岳父大人,再一細看,當下震驚道:「六王爺?您……您是六王爺?」
「是我,是小婿,岳父大人,正是小婿啊。」齊昱拼命抬著臉讓許忠能夠看清,一邊點頭,一邊滿臉眼淚鼻涕地往許忠的衣袍上蹭:「岳父大人,小婿可算找著您了,您都不知道小婿這半月里過得當真……心如刀絞的啊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