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們不該這麼對黃將軍,他們憑什麼這麼對黃
2024-09-20 13:41:17
作者: 蘇二十六
若說對許安安,黃壁或許還有三分作為長輩的委婉,但對笪禮,他自覺已經看出他完完全全就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一刀砍了都不為過,畢竟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一定會落到這個地步,更是因為他當日執意要帶許安安一道,自己為達目的方才放行。如今回想下來,更是覺得他心思深重,不是好人,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笪禮笑了笑,語氣亦是不善:「想來黃將軍此時也不想見到太多人,故而已經叫其他不該在此的先回去了。」
許安安在旁瞧著二人對峙,忍不住皺了眉頭,很覺得這樣刻薄說話的笪禮很與自己從前所認識的不同。他日常清冷,此時言語間都在冒火似的,於是自然是想提醒,只是沒成想黃壁先一步開了口。
「不該在此?那笪軍師著實是有心了,倒還知道為老夫考慮。不過這是笪軍師的意思嗎?你應該是恨不得叫眾人排排站,看著老夫被你笪禮押送回營吧?」黃壁挑眉,意味深長。
笪禮不置可否道:「黃將軍說笑了。」
「無妨,兩個人也夠了。」黃壁不怒反笑,抬步下了馬車,在走過許安安時,看向一側低著頭的她說道:「丫頭,年輕時黃伯伯也相信過你所謂的公道本心,但如今看來都是笑話。你到底叫我聲伯伯,我也厚著臉皮偏當一回長輩。伯伯的也沒什麼能留給你的,告訴你一句話吧。這世上並無公道,只是站在勝利者的那些人多了,走得遠了,便是公道了。你得是勝利者,否則,你就是公道的悖論,對錯自然也就不同。」
黃壁並未想要得到許安安的回答,故而說完話只是看了她一眼,長嘆了一口氣越過她走了過去。
許安安有些怔愣地立在原處想著黃壁方才的話,或許是因為他的語氣足夠懇切,抑或是因為被戳中心事,她沒來由的覺得心下拎了半分。
面前笪禮好像早有準備的樣子,因為站得近的緣故,清晰聽見了黃壁跟許安安說的話,忍不住略皺了眉頭,但這會兒也來不及多想,待黃壁下了馬車之後,方才叫來的兵士也跟著上前,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守著。
黃壁往日裡出行也都有兵士隨從,浩浩蕩蕩雖也是這般模樣兒,此時亦並未有人動手束縛,只是許安安很是清晰地能夠感覺到這情勢已然是變了,可明明就是原先的模樣兒,都是有人跟著,都是黃壁立在中間,她又說不上來哪裡出了問題。
然而看著他們的背影許安安忽然明白,或許是脊樑。
她的印象中,黃壁的脊樑一直挺得筆直,負手在眾人面前,冷著臉從未有過笑意,哪怕是輕咳一聲都能威嚴得讓人一顫。
可是現下看起來,好像彎了許多。
「我領著黃將軍去見許將軍,你先回去吧。」笪禮看出許安安的不適,卻並未多想,走近她低聲說道。
「笪禮。」許安安回過神來的時候笪禮已然行了幾步,連忙叫住的同時一面上前道:「方才我和黃將軍在馬車上,他說……」
許安安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只是下意識看向黃壁的那一刻,只見他也不知從哪裡取來的劍,雙手高舉著向自己沖了過來,面目猙獰,口中大叫著她的名字。
一切來得太快,一旁守著的那兩個兵士見狀也沒反應過來,竟是愣愣地立在原處。
許安安想要躲開,想要好生活著的本能讓她腳下已然調轉了方向,可也是在那一刻,另一人闖到了自己眼前,以一人之身擋住了自己被黃壁傷到的可能。
論是誰瞧著都覺得黃壁對著的人是許安安。
而轉眼的功夫,黃壁忽然停下了腳步,將劍懟向了自己的脖頸處。
站的最近的笪禮原本是護著許安安的動作,見狀當下意識到黃壁原意就不是要殺許安安,一時也顧不得其他,幾步衝過去,徒手攥住刀背用力奪過,在黃壁本能掙扎著揮開的剎那,刀尖處也傷到了笪禮的肩膀,黃壁手中的刀也應聲落地。
這些動作就發生在一瞬間,只是許安安眨眼的功夫。
笪禮的身影擋住了黃壁想要自刎的那一刻,故而等許安安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的只是笪禮捂著肩膀處倒在地上,而黃壁已然被兩側反應過來的兵士壓住肩膀動彈不得,二人由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對待黃壁全然沒有尊重可言,甚至眼中還有幾分棄嫌,盡全力叫他逃脫不得。
「你們做什麼?!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誰,就敢這樣對他!誰給你們的膽子!」許安安終於還是看不下去,本能地想要上前呵止他們的動作。
「放開我,讓我死,讓我死!」黃壁憤怒的困獸一般叫嚷著,絲毫沒有往日裡的威嚴。
許安安自是見過黃壁意氣風發的樣子,因而此時這般的對比著實扎眼,很叫她忍不住鼻尖一酸:「聽見了沒有?都給我放開!」
「許安安!」
就在許安安越過笪禮想要過去阻止他們的那一刻,笪禮的聲音讓許安安當即清醒過來,他叫她的名字時聲音極沉。
許安安聽見那處黃壁還在嘶吼著,可是笪禮的開口就是在告訴她不能上前。他沒說,可是許安安的心裡在這麼告訴自己,不過是借著笪禮的口。
放在過去她定然是要不管不顧的,但是經過西境的事情之後,她知曉自己過去衝動,故而此時竟當真強忍著站定了沒再向前,因為她打心眼兒里知曉這是錯的。
她低著頭,一字一頓,眼中隱約有幾分淚光,看向笪禮的神色中更多了幾分責備的意思。
「他們不該這麼對黃將軍,他們憑什麼這麼對黃將軍。」
笪禮一愣,當下心裡那麼點因為許安安又瞎攪和的火氣消了大半。
一開始他是把許安安當做女兒家的,因而先頭自然拘謹許多,可是日常相處下來,又覺得她極是不像個女兒家的樣子,行事說話也很不在意,故而不知不覺漸漸也就不怎的在意。可此時此刻笪禮忽然發現,許安安終究是個女兒家,便是遇到什麼事兒哭了委屈了,好像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