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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讓你們二人和離,你可願意?

2024-09-20 13:33:08 作者: 蘇二十六

  許忠手懸在一半拍了個空,好笑道:「喲,氣性倒挺大,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心眼兒綠豆大小。」

  許安安悶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只是這樣的許安安,在外卻從未有人見過她這般。

  「牛脾氣。」許忠翻了個白眼:「我都不生氣了,你憑什麼生氣?」

  「父親生不生氣與女兒何干,女兒生氣。」

  「怎麼沒幹?我做父親的都不生氣了,你做女兒的也該不生氣才是。」

  

  「謬論。」

  許忠蹙眉湊近了些:「什麼論?」

  「謬,論。」許安安抬起頭看向許忠,一字一頓地冷著臉重複。

  許忠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好好好,你生氣,你最生氣。但你生氣要不要先把你這嘴邊兒上的點心渣子擦了去,擦完了再氣。」

  許安安一愣,連忙胡嚕了兩下,仰著臉嘴硬道:「沒有。」

  許忠就勢盤腿落座在一旁的軟墊上嘆了口氣:「為父知道,這幾年確是辛苦你,昨兒也都聽管家說了,這幾年府上帳目田產你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功夫也是每日練著沒落下。想來我們家大閨女是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為父很高興,要是你娘在的話能看見這些,一定也很高興。」

  許安安自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聞言當即鼻尖一酸,沒言語,弓著的脊背卻隱隱放下了一些。

  許忠拍了拍自家閨女低聲道:「安安,告訴父親,怕不怕打仗?」

  「不怕。」許安安猛地抬起頭,雖掛著淚珠,卻是堅定。

  「昨日父親很生氣,氣的不是你用法子騙父親回來,氣的是你說豁出命去。許家的人,能夠在戰場上豁出命,能夠為保護身後的百姓豁出命,只是不能在這樣任性賭氣的事情上,你知不知道?」

  「嗯。」

  「為父還記得你小時候說要做個女將軍,因而這些年你想要學武功,想要練刀練劍,為父都沒攔過你。許家世代忠良,你是許家的女兒,為父雖有心想要你一世安穩,只是你有這樣的想頭,為父又覺得很是驕傲。」許忠自嘲地笑了笑:「若是你母親知道了,怕是要與我鬧的,她就很希望你當個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女工廚藝。她就是這樣的人。然後……長大了嫁個好人家,不必大富大貴,生兒育女夫妻和順,便很好。」

  「所以……父親就是因為這個喜歡母親的?」許安安忍不住翻著眼皮揶揄。

  「不止,你母親很勇敢。為父那會兒混帳得很,經常闖禍。她不會一點兒武功,卻敢擋在你爺爺跟前兒護著我,你爺爺的刀都殺到她眼前兒了,她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叫你爺爺打我。你都不知道,其實她手抖得厲害,我都看見了。」許忠提及妻子,硬朗的模樣兒漸漸鬆動。

  許安安挑眉:「怪道……父親從前也怕母親。」

  許忠瞥了許安安一眼:「那不叫怕,是尊重。」

  「是是是,尊重。」許安安拖長了音兒跟著重複。

  「一會兒狗臉一會兒貓臉的。」許忠眼睛一眯。

  許安安聞言又埋下頭去。

  「正是因為為父知道你不是你母親希望的那樣,但又不想壓抑著你,只是……還存了幾分不想對不起你母親的心思,想要護你安穩。」許忠眼中不無驕傲:「所以為父並非不想回來接你,只是昨日你看到了,也該猜到,為父詐死並非只是我一人的決定,也是皇帝的意思。西境看似安定,然早已蠢蠢欲動,打仗是早晚的事兒。既是蛀蟲,早日滅了也好,即便我們做將士的不想打,老百姓也不想打,但是卻也不能怕打。然兩國交好已有多年,他們顧忌,但是顧忌的也不過是一個契機。」

  許安安想了想,抬起頭正色道:「可是女兒不明白,他們若知道父親死了,豈不是要愈發猖狂了?」

  許忠沉默了半晌:「所以知道為父假死的,自然不會只是我們這個皇帝。」

  許安安心下一涼,略帶疑問地緩緩道:「所以西境的皇帝他也知道父親您沒死,但是您讓他以為這邊的皇帝知道您死了,然後您再在兩邊一攛掇,然後……」

  「慎言。」許忠蹙眉打斷了許安安的話。

  許安安愣了愣,又把腦袋埋了下去:「這些事兒女兒不懂,總歸父親還是騙了女兒。」

  「為父騙你做什麼?那是那齊老二他……」

  許安安側過臉幽幽地看著許忠。

  許忠自小與皇帝一同長大,在皇帝還不是皇帝之前,兩人成日裡好得都快穿一條褲子,只是如今當年的齊老二是皇帝,許忠卻還是許忠。

  「是……皇帝……他先騙了我。」許忠趕緊改口:「為父未曾想要騙你,皇帝也應了結束之後放為父歸隱,只是事情比我們想像的複雜一些,為父又不想讓你涉險,畢竟京城才是最安穩的地方,因而方才耽擱了。只是為父答應你,不出五年,到時候咱們父女兩個找個山頭,父親趁著身子還強健的時候,好好陪你幾年,可好?」

  許安安心裡頭雖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只是這幾年的委屈忽然就這麼憑空消散時又覺得空落落的,轉過頭背對著許忠咕噥道:「那我……是不是做錯了?耽誤了你們的大事兒。」

  「是錯了。」許忠作勢狠狠拍向許安安的腦袋:「只是你不是錯在耽誤了我們的大事兒,而是錯在嫁給齊小六。安安,拿自己賭,這回你太任性了。更何況,你還真以為我就因著你這小打小鬧的就這麼大陣勢回京?」

  許安安捂著臉咕噥:「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管家還說你愈發有擔當,為父瞧著你還是個孩子樣兒。」許忠帶著幾分恨恨地把手按在許安安腦袋上的頭揉了揉:「安安,你實話告訴為父,那齊小六他……碰過你沒有?」

  「沒有。」許安安回答得極快,臉上滾燙。

  許忠雖是詫異,然仍繼續問道:「那為父若是與皇帝請旨,讓你們二人和離,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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