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壽宴

  秦老夫人壽宴那日，秦府高朋滿座，好不熱鬧。

  禮部尚書秦敏之帶著嫡長子秦明義在外院招待各府來賀壽的老爺公子。

  小姐和夫人們都被安排到了內院，由秦夫人照顧著。

  林丞相和孫太傅是當朝閣老，自然不會親自來替秦老夫人賀壽，但林夫人帶著兒子林修遠和女兒林靜嫻來給賀壽，也讓人頗感意外。

  眾人暗自揣度秦敏之合適入了林丞相的眼了？

  孫太傅就只派了孫子孫元思前來祝賀。

  男客們在前院投壺，射箭，熱鬧非凡。

  女客這邊因為有丞相夫人在，眾人都比較拘束，秦夫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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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靜嫻名如其人，安靜恬淡，給人一種從容淡定的感覺。

  秦夫人感慨道：「林夫人真是好福氣，一雙兒女都是人中龍鳳，林公子才華橫溢，文武雙全，林小姐端莊嫻淑，貴氣逼人，哪像我家那兩個混小子，叫人看見就生氣！」

  林靜和微微頷首，林夫人笑意漸深，客套道：「秦夫人過譽了，論相貌才學汴京女子，沒有人趕得上鎮國公府的郡主了！」

  戶部尚書孟夫人道：「鎮國公府郡主確實品貌不俗，可惜婚事不如意，誰能想到那麼一朵聖潔的嬌花，最後進落到那麼一個人手裡？」

  劉夫人道：「可不是，國公府夫人多麼驕傲的一個人，據說氣的不清，現在都不大出席各種宴請了！」

  林夫人微微一笑：「這婚事倒也不一定就那麼糟糕，聽說自成婚之後，燕王收斂了不少，再沒出去玩樂過，全心全意守著郡主，若他能從此改了，對女子而言，也是一樁幸事。」

  「哪有那麼容易，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燕王從小放浪慣了，哪是說改就能改的。」

  「說的是呢，只怕現在是忌憚鎮國公府才有所收斂，時間一長，狐狸尾巴終究得露出來。」

  秦夫人見他們越說越過，生怕惹出禍事，忙轉移話題：「聽說皇上皇后要為太子選妃，說不準，這又得是汴京的一大盛事呢！

  可惜我這肚子不爭氣，竟生些混小子，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最近都惦記太子選妃這事呢，早前，趙鈺是太子妃這事兒雖然沒有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是皇后侄女，又是鎮國公府嫡女，海根太子青梅竹馬，論誰也不敢不知死活的往前湊，都等著娶了太子妃之後，動動側妃的腦筋。

  如趙鈺遇嫁了他人，誰不想搏一搏這太子妃之位呢？

  大家都想提這事兒，又誰都不敢提，唯獨秦夫人說了，大夥沒意見，因為秦夫人沒有嫡出的女兒，她說羨慕，也只能羨慕。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林靜嫻：「林小姐端莊嫻淑，又與太子年齡相仿……！」

  林夫人忙阻止：「眾位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突然有小廝在外頭報：「燕王，燕王妃到！」

  眾人都是一愣，目光齊刷刷看像秦夫人，你們家什麼時候又和郡主攀上關係了。

  秦夫人比他們懵，自家老爺脾氣擰巴，為人倔強，說好聽了是剛正不阿，仗義執言，說難聽點就是老頑固，朝堂上的人都被他得罪的差不多了。

  誰知道今日壽宴丞相夫人到了，燕王和郡主也到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秦夫人來不及細想，早就整理了一下衣服，慌忙迎了出去。

  其她在坐的夫人，除了林夫人都沒有什麼品級，也忙跟了出去。

  林夫人雖然是一品誥命，與郡主同級，也跟著迎了出去。

  秦敏之氣的直罵娘，燕王這個混帳東西，來自己府上作甚。

  可終究來者是客，今天又是母親千秋，只得滿臉陪笑的迎來上去：「怎敢勞燕王大駕！」

  蘇允辰拱手道：「秦尚書嚴重了，秦老夫人千秋，本來岳父大人也要來的，奈何人在前線，特派我帶來了賀禮。」

  說完命人抬來一扇黃花梨福祿壽十二扇大屏風，和一尊白玉佛。

  蘇允辰對著眾人訝異的的目光，輕描淡寫的說：「屏風是岳父岳母大人送給老夫人的，這玉佛是我與郡主的心意，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秦夫人此時也匆匆趕到，忙行禮：「臣婦參見郡主！」

  其他眾夫人也跟著行禮。

  趙鈺忙扶起秦夫人，和氣的說：「秦夫人和眾位夫人小姐無需多禮。」

  趙鈺被秦夫人帶著穿過花堂，去往內院，她悄然回眸，只見蘇允辰二傻子四的盯著自己，四目相對，那貨笑的像個得了糖果似的孩子。

  趙鈺不動聲色的睨她一眼，蘇允辰笑的越發寵溺了。

  這一切都落在了林靜嫻的眼睛裡，她暗自想道：「可見傳言不可盡信，郡主與王爺分明是蜜裡調油。」

  到了內院，郡主坐了首座，林夫人次之，其他夫人小姐也按賓主坐下。

  可憐秦老夫人，本想安安靜靜聽個戲，剛來見過丞相夫人，這會兒又來拜見郡主，搞得她心情都不愉快了。

  趙鈺起身扶起秦老夫人，真心實意的說：「老夫人無需多禮，今日是您的壽辰，您就安安心心聽戲，這邊又秦夫人照應呢！」

  那些夫人小姐都盯著秦夫人，似乎在質問：「你們家藏的夠深啊，和郡主已經那麼熟絡了，他家老爺前幾日彈劾郡主婚事太過奢侈，原來是障眼法。」

  也難怪他們會亂想，郡主對秦老夫人的敬意藏都藏不住。

  她們又如何知道，上一世城破時，大梁人要侮辱城中女子，秦老夫人杵著拐杖痛罵大梁賊人，呼籲城中之人拼死反抗，寧死不屈。

  趙鈺一到氣氛頓時就緊張了起來，郡主婚事不能說，太子選妃不能說，八卦的素材都沒了，都恭恭敬敬的坐著。

  趙鈺眉眼掃過眾人，目光落到林靜嫻身上，一幅安安靜靜，柔柔弱弱的樣子，萬萬想不到她能在亂世中與她夫君成就一段佳話。

  外院裡的人到沒有因為蘇允辰的到來有什麼影響，大家依舊看不上他。

  「燕王殿下，來投壺如何？」

  蘇允辰端著酒杯四處閒逛，揮揮手：「你們先玩兒。」

  終於在一個隱蔽的亭子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