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是為了我？

  鳳儀宮內，趙鈺正在給皇后捶肩。

  皇后倚在貴妃榻上，鳳眸微閉，慵懶的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多久沒來看我了，枉我給了不那麼多好東西。」

  趙鈺撒嬌道：「姑姑，鈺兒不是來了嗎！」

  皇后瞪了她一眼：「哼，你當我不知道你是為何而來，你當真對那小子動心了！」

  趙鈺一臉恬靜的說：「他很好。」

  皇后做直了身子，追問道：「你告訴姑姑，是不是因為喜歡上他才弄了首飾店那一出！」

  趙鈺打死不認：「姑姑，那是個意外！」

  

  皇后冷笑一聲：「你姑姑我也是趙家人，有你身邊那兩個丫頭在，還有人能擄了你去？」

  趙鈺知道瞞不過，只得從實招來：「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姑姑！」

  皇后蹙眉：「我一直以為你喜歡謹之！」

  趙鈺垂下眉眼，不帶任何情緒的說：「姑姑，對於我們而言，婚姻從來無關喜歡，嫁給燕王，對大晉，對趙氏都好！」

  皇后紅了眼眶：「好孩子，苦了你了！」

  趙鈺微微一笑：「鈺兒做的不及姑姑對趙氏的萬分之一，姑姑才苦！」

  皇后的手頓在半空中，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連她自己也覺得這就是她的宿命，竟然有人理解她的不易。

  皇后嘆了口氣：「可是如此一來，以後謹之和趙氏的關係就比較微妙了，日後只怕……」

  想起上一世的種種，趙鈺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若我嫁給太子殿下，趙氏只會死的更快，姑姑不會以為太子殿下會比皇上心慈手軟！」

  皇后警覺起來：「你有事瞞著我，我說怎麼突然要嫁給那個廢物！」

  趙鈺仿佛沒聽見皇后前面的話，撒嬌道：「那是侄女的未來夫君，不許這麼叫他！」

  皇后板著臉：「別顧左右而言他，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本宮！」

  趙鈺又回到一臉懵懂的狀態：「侄女能知道什麼，只是相處久了，熟悉了他的脾氣秉性，我知道姑姑一直把太子殿下當親兒子養，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如今，他也恐怕因為我的是對姑姑有怨言，姑姑還是留心著些。」

  皇后總覺得春日宴後，趙鈺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可究竟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這時，高福來了報，說燕王已經從皇上那出來了。

  皇后假意嘆了口氣：「兒大不中留，今日又沒人陪我用膳了！」

  「姑姑何必用這激將法，我本來就是來姑姑這飽口福的。」嘴上這麼說著，眼睛卻不住往外瞟。

  皇后笑了笑說：「行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我已經讓高福傳話，讓燕王在外頭等你，你去吧！」

  趙鈺忙起身行禮：「既然姑姑嫌侄女聒噪，侄女走就是了，侄女告退！」

  皇后酸溜溜的說：「阿德，你瞅瞅，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你說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上燕王了？」

  德公公躬身垂首，恭恭敬敬的說：「奴才瞧著，郡主確實不討厭燕王！」

  皇后擔憂的說：「本來兩情相悅是好事，只是她情竇初開，遇到的偏偏是這個人，本宮怎麼能不擔心呢！」

  德公公接著回話：「據說燕王對郡主體貼入微，王府里事無巨細都要先請示了郡主，連心添的下人都是郡主的親信調教的，想來是識趣的！」

  皇后悵然：「女兒家，最怕一個情字！」

  德公公見皇后神情落寞，忙在皇后身旁說：「主子可是乏了，奴婢給你捏捏。」

  皇后不語，德公公會意，輕柔的拉起皇后的宮裝，指腹放在錦緞之上，慢慢的替皇后揉捏小腿。

  見皇后神情放鬆，就說：「主子不必擔憂，有您在，還能讓他欺負了郡主。」

  皇后心裡暢快了起來，還是阿德懂自己，一個男人而已，他若有非分之想，除了便是，確實不用費神。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見！」

  德公公聞言，停了手上的動作，將皇后的裙角拉平，默默的立到皇后身側。

  「快請！」

  蘇謹之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兒臣參見母后！」

  皇后一臉慈愛：「快起來，就咱娘倆，不用這些虛禮，剛剛我還跟阿德念叨，說你有日子沒來了。」

  「兒臣多謝母后掛念，兒臣新得了一盆紅珊瑚盆景，希望母后不嫌棄。」

  「你這孩子，大小就孝順，你不用事事記掛著母后，倒是你的婚事，鈺兒出了那麼檔子事，你的婚事也擱置了，你告訴母后，喜歡哪家姑娘，母后替你做主！」

  方才還一絲不苟的蘇謹之瞬間就繃不住了，他紅著眼說：「母后，兒臣只想要鈺兒。」

  皇后皺眉：「說什麼傻話，你是太子，怎麼能娶一個名聲有瑕疵的人。」

  蘇謹之用膝蓋挪到皇后身邊，央求道：「母后，兒臣相信鈺兒的為人，她跟燕王不會有什麼的，就算有，兒臣也不介意！」

  皇后一把甩開他的手：「看你說的什麼混帳話，你雖不是我親生的，我也盡心盡力的教導你，怎麼就把你養成個大情種了！

  自己什麼身份不清楚嗎，你是儲君，你的妃子一定要清清白白。」

  蘇謹之越發涕淚交加：「母后，兒臣從小和鈺兒一起長大的，兒臣放不下！」

  皇后軟了語氣：「母后知道你是好孩子，母后何嘗不想成全你們，鈺兒為了你的將來都肯下嫁，你怎麼那麼想不明白呢！

  你是我的兒子，有沒有鈺兒，母后都會支持你！」

  蘇謹之愣住了：「母后……」

  皇后頷首：「鈺兒剛走，她要我好好勸勸你。」

  蘇謹之恍然大悟：「原來鈺兒是不想連累我才處處維護蘇允辰的，我以為……」

  皇后扶起太子，語重心長的說：「太子要勵精圖治，不要辜負了本宮和鈺兒的良苦用心，若不是為了你，鈺兒如何會嫁給燕王！」

  蘇謹之頓覺五雷轟頂，這麼些天的疑惑、不甘頓時有了答案。

  想不到鈺兒如此情深義重，自己卻只擔心失去了她，便失去了皇后和趙氏的助力。

  他的愧疚沒有持續多久，取而代之的自負和得意，他就知道，蘇允辰那個廢物，如何能跟自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