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放花燈

  天空中一個又一個煙花綻放，「咻——嘣！」

  今年的慕芷和六哥兒仿佛是一瞬間就長大了似的，他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跑著跳著，拿著一堆糕點，爬到屋頂上看煙花。

  而是像大人一般吃著年夜飯，聊著過去的生活，吃罷六哥兒在廚房刷碗，慕芷則先回臥室休息去了。

  突然，門外「叩叩——」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慕芷他們今天早早就把大門給關上了，這個點兒了，不應該有人來找啊...六哥兒擦乾淨手上的水，從廚房出去。

  「誰呀！」說著他將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風夾雜著雪花通過門縫打在了六哥兒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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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哥兒個子不高，在打開門的一瞬間他與門外那雙眼睛對上，瞳孔「唰！」的縮小，一個滿臉濃妝，畫著血紅色嘴唇的女人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女人身穿紫色長袍，上面點綴著的是紅色的牡丹花，她衝著門內的六哥兒邪魅一笑。

  「參間寧貴人！」六哥兒「撲通！」跪在地上叩首。

  「欸！莫要生疏，快起來。」寧貴人裝模做樣的扶起六哥兒。

  她為什麼會來找我？疑惑充斥著六哥兒的心。

  ......

  慕芷在吃過飯後，本想一起去幫六哥兒的，但奈何不了六哥兒的推脫，自己便先回臥房休息了。

  她剛剛打開臥房的門，只見自己的床邊坐著一個人。

  「誰在那裡！」她小心謹慎地從掛在門旁的衣架上的劍鞘里拔出劍，眼神中充滿恐懼，心跳聲「砰！砰！砰！」的都跳到了嗓子眼。

  「芷兒...」

  「呼——笙哥哥，你可嚇死我了！」慕芷將手裡的劍回劍鞘之中。

  「芷兒，我聽他們說明天是你們人類的春節，今天晚上外面可熱鬧了，我們出去玩吧，我還沒逛過你們人類的集會呢。」看著滿臉期待的笙，慕芷微笑著同意了。

  生活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中，止步不前。

  「哇！京城的集會好生熱鬧！」

  「芷兒以前逛的集會和這不一樣嗎？」

  「嗯...怎麼說呢，像猜燈謎，賣紅燈籠的，炸年糕和賣湯圓的這些，基本和我們那裡一樣，但你看...」，慕芷食指指向一個商鋪。

  那老闆正在賣力的吆喝，「煎白豆腐嘞——現磨的大黃豆——一文錢一個嘞！」，呼出來的氣在這寒冷的夜晚都能看出來。

  「那種鋪子我在瓊州就沒見過，我聽姥爺說過滿族人過年必吃都是白豆腐，必喝的是釀黃酒。」笙順著慕芷手指的方向看去。

  突然一群女子成一股向這邊擁擠過來，「哇！快去那邊！

  「哎！哎哎！」慕芷和笙被擠在人潮中間，「芷兒！」，笙奮力地朝慕芷身邊靠，「芷兒...」他伸出手，慕芷看了一眼笙停在半空的胳膊，微微一笑，然後將自己的手搭上，緊緊握住。

  ......

  慕芷抓著笙的手，擠出人群，來到了一處掛滿紅燈籠的橋樑上，這橋樑上人很少，只有幾對相互依偎著的戀人，橋底則擠滿了放花燈的人。

  「咳咳...你們人類的集會蠻擠的...」笙害羞地緩解二人此刻尷尬的氣氛。

  他們現在拉著手，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愛人。

  「芷兒，那些人在幹什麼？」他們牽著手在橋上漫步。

  「他們在放花燈。」

  「花燈？」

  「人們將對新的一年的美好願景，以及對家人、朋友的祝福寫在紙上，再將紙折成花燈，上面放上蠟燭，讓河流將自己的美好希望帶向遠方，人們相信這樣願望就會實現。」慕芷津津有味的向笙介紹著，他聽得楞出了神。

  「走吧，芷兒，我們也去放花燈。」笙停住腳步，他轉身看嚮慕芷。

  「啊？笙哥哥，我今天出來的太匆忙了，錢袋被丟在了家裡...」慕芷尷尬地撓撓頭，眼神向一旁瞟著。

  「沒事，我帶了。」

  「你們御衣閣這麼快就給你們發月銀了？」

  ......

  「老闆，我們要寫一個花燈，麻煩您給我們蠟燭和紙筆。」

  「好嘞，小姐和公子真真兒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今兒個老夫可真是養眼了，哈哈，方才來的那幾對都沒有你們好看。」那老闆一臉憨厚，和善地沖他們哈哈大笑。

  這話笙聽懂了，他臉頰微紅，整個人都直愣愣的，突然一下子就站直了。

  那老闆將紙筆遞到慕芷手上，「來，小姐您拿好嘞。」

  「謝謝老闆。」

  「欸，甭客氣，」

  接到手裡後，慕芷轉身去找剩下的空地，只見河堤旁都堆滿了放花燈的人，絲毫沒有給他們留一點位置。

  那老闆看出了她臉上寫的難處，「哦對了！我知道一處人少的地方，那裡在河的下游，在這裡放的花燈都順著河，流到了那裡，晚上看可漂亮了。」

  「老夫今天看見你們後，就感覺和你們特別投緣，老夫願意親自為你們帶路！」

  那老闆突然鞠躬，雙手作揖。

  「不用！不用！那也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姐和公子就放心的跟著我來吧。」

  看著這老闆挺和善的，不像是個壞人...唉——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花燈都買了，就跟著他去看看吧，說不定那裡真的如他所說的很漂亮呢...

  此時的笙還沉浸在方才那老闆說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的美好祝願中，我和芷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幻想到這笙就忍不住的偷笑。

  「笙哥哥...」

  慕芷緊緊地攥了他的手兩下，笙這從幻想中脫離開來，剛一回過神，突然就警惕了起來。

  「芷兒，這裡有些奇怪...」他悄聲說道，「我們現在在哪兒？」

  「那老闆說帶我們去河的下游放花燈，結果現在就走到了這兒...」慕芷緊緊地抱住笙的胳膊。

  那老闆走在二人前面，手裡提著一把紅燈籠引路，他們是順著河一路下來的，通往河底的那條小路兩旁長滿了過膝高的雜草。

  這一片都是土地原來是沒有路的，不知何時誰在這裡開了這樣一條的小道兒，剛好通向花燈匯集的下游。

  「二位快看那邊，」他指向一處，那裡匯聚著方才人們放的花燈，紅彤彤的一片，照得河面亮堂堂的，「我們馬上就到了。」說罷繼續在前面引路。

  「芷兒，小心一些，這老闆有問題...」笙謹慎的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