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解毒

  兩個時辰後。

  「娘娘，暗幽宮宮女那邊傳來了消息，事兒..成了...這次可是一箭雙鵰啊，皇后娘娘...」

  「昨兒個我還正發愁那老太太那裡怎麼還沒動靜，結果晚上突然六哥兒就讓我抓住了『尾巴』，今天早上他娘又走了，這雙重打擊，就是我也受不住啊...哈哈...」

  「還是皇后娘娘精明。」

  「行了，行了，也該把燁兒從房間裡放出來了，關了他三個月的禁閉，他也該長長記性了。」

  「是，娘娘。」

  杜鵑向屋外走去，來到了一處側殿，推開門「大阿哥，娘娘說解除您的禁閉了。」

  「嗯，退下吧，小鄧子關門。」

  只見，大阿哥的貼身太監嘴巴緊閉，甚至往內縮著，讓他整張臉變得格外難受。

  

  原來那天，小鄧子沒被皇后處死，他被拖到了刑部，打了二十大板後，舌頭被凌雲沫派人給生生割了去。

  玄燁則被凌雲沫關了禁閉。

  方才杜鵑來時，玄燁頭都沒抬一下，只一個心地低著頭，不知在紙上寫著什麼，杜鵑說解除他緊閉時，他內心也毫無波瀾，三個月的時間他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小鄧子，」他將方才寫好的滿滿一張紙遞給關門回來的太監，「這宮裡該變變天了...」

  那太監將紙四四方方的平鋪進了一個大木箱子內，然後鎖上。那箱子裡有著幾百張寫得滿滿的信。

  ......

  「阿媽...嗚嗚嗚...」

  六哥兒跪在床邊掩面痛哭，話說奶媽的死，慕芷本不該同六哥兒一樣跪在地上，但阿嬤和慕芷之間的感情，就像是親生母親一般，慕芷也跪在阿嬤的床頭，雙手輕輕放在阿嬤那發白的臉上。

  阿媽的死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六哥兒從這一刻開始，他的心中漸漸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兩個時辰前。

  「這線被泡煮過，裡面不光有花的氣味，還有幾味中藥...士的寧和...硃砂...」。

  那一臉麻子的少年，拿起阿嬤方才掉在地上的荷包，聞了聞，又捏起竹籃里剩餘的線捆搓了搓。

  「朱...硃砂...」慕芷顫顫巍巍地說。

  「士的寧」慕芷和六哥兒不知道是什麼，但這「硃砂」二人倒是清楚得很。

  以前慕老爺在做毒箭時，常常會研磨些硃砂和其他毒藥混合在一起，沾在箭頭上。

  雖說人們常在身上佩戴硃砂做的首飾達到辟邪的效果，但這玩意兒有劇毒，即使每天只舔一口，日積月累，毒素在體內積累到一定程度後，便會爆體而亡，受劇毒的痛苦，折磨而死。

  「毒藥的劑量被加重，顯然這置毒人就沒打算讓她活。」那一臉麻子的少年擲地有聲地說。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救阿嬤啊？」慕芷抽著鼻涕。

  那少年無奈地搖搖頭。

  突然一行人闖了進來，將那少年強行帶走了。那行人正是方才慕芷在太醫院遇見的那幾個。

  原來，皇后早已和太醫院總管張太醫打過招呼了。

  這一臉麻子的少年還是張太醫的親傳弟子，慕芷去太醫院時，張太醫恰好被皇上叫走去了明蘭宮，為上官娘娘做檢查。

  待他回來時，得知了這個消息，為了不讓自己的弟子被牽連進這件事，嚇得他立馬派人將那少年給帶了回來，還把他縮進屋子，不讓出來。

  「師傅，那人是被毒死的！」

  「你閉嘴！」大聲呵斥了他一聲後，張太醫環顧了一下四周，降低音量悄聲說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人是被毒死的...」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這幾天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裡面，孩子啊，這件事，可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能夠扯進去的啊...」

  聽了師傅這語重心長的一句話後，那少年雙目無神，愣坐在了地上，他知道這一定是上面的人幹的，內心的恐懼讓他說不出話來。

  ......

  如果這是在慕府，他們可以好好找找這下毒之人，但在這深宮中，即使他們認識太監總管關南，即使他們認識娘娘上官，但他們又能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我們明明知道這下毒之人就是皇后，可我們...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呢...」

  慕芷一時間慌了神，旁邊的六哥兒卻一臉的冷漠，好像在密謀著什麼。

  突然，慕芷脖子上的項鍊發出了淡淡的粉紅色的光。

  「芷兒，芷兒...」

  「笙哥哥！」

  「我感受到了你情緒的巨大波動，你怎麼了？」

  這次，六哥兒卻成了那個急切想要見到笙的那個人。

  「快！你快來暗幽宮！」他轉身衝著慕芷脖子上的那條項鍊大聲喊著。

  「對！笙哥哥你快來...出事兒了...」

  只一眨眼的功夫，笙便出現在了他們二人的面前，本來昨晚那件事他沒能幫上什麼忙，今天白天他還要去御衣閣報導，在糾糾結結之間，最終他還是沒來找慕芷和六哥兒。

  但突然他散播在這宮裡的靈力，感受到了慕芷悲傷的情緒變化，所以他在確認慕芷身旁已經沒了除了六哥兒以外，其他人的氣息時，這才通過海螺聯繫慕芷。

  「芷兒，你怎麼了？」笙一來，他的所有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慕芷的身上。

  「阿嬤她中了劇毒，你能不能救救她。」

  說罷，便帶著笙去了裡屋。

  剛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屋內躺著的那個人已經沒什麼可能救活了，但他還是要去試試。

  因為那天他在慕芷的記憶中，反覆的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他知道阿嬤對於慕芷的重要性。

  笙坐在床邊，兩隻手平放，高舉過頭頂，閉著眼，然後緩慢地向下運氣，靈力也凝聚成了一團，他甚至將先前散布在皇宮裡的法力，都召喚了回來。

  靈力如一股源源不斷的泉水，匯聚到了阿嬤的身體裡，推動著她的血流，順到了全身各處。

  漸漸的阿嬤的臉色竟有些好轉了起來。

  「啊——呼——」笙的臉色有些發白，豆大的汗珠凝聚在他額頭上，雙手都有些顫抖了起來，他的靈力已經用到了極限。

  不行，現在還不能停下，毒馬上就要排完了，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最終，「噗！」的一聲，笙捂著自己的胸口，一口血水被吐到了地上。

  他拿袖口一擦，然後繼續準備輸著法力，這次無論他用多大力氣都沒能在輸出一絲法力，他到了極限。

  突然一雙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