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愛意被發現

  吃罷早飯。

  慕芷在裡面加上阿嬤讓穿的粉色絨衣。

  外面穿著粉白色棉旗服，上面繡著紅色梅花，大小不一，有五瓣的，有三瓣的。

  棉服的衣領處是一圈小小的短短的白色絨毛。

  頭頂上戴著的是白色兔毛做的大圓方帽子。

  今天阿嬤給她編了兩個麻花辮，辮子又黑又粗，自然地撩在兩肩前。

  格外秀氣。

  慕芷和六哥兒站在阿嬤面前，兩人一起向阿嬤比畫著手語：「我去上學了。」

  阿嬤抱住六哥兒和慕芷的臉各親了一口後，雙手放到六哥兒的頭上，「盤」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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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嬤站在屋口目送二人離開。

  走到大門口時，二人同時向後轉，揮手向阿嬤說著：「拜拜。」

  阿嬤揮手回應著。

  路旁的小樹幹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了，到處都是一片銀裝素裹。

  腳踩在厚厚的雪層上，「嘎吱嘎吱」的響。

  慕芷哈著氣。

  「呼~」

  吹出來的氣像一個小雲朵。

  「冷嗎？」

  六哥兒問慕芷，自己的手卻早已緊緊地縮進了褲包里。

  慕芷笑了笑。

  「不冷。」

  他們踏上那條長長的走廊。

  慕芷看著那早已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的池塘。

  突然問道：「阿嬤最近幾天都在繡荷包嗎？」

  「嗯。」

  六哥兒點了點頭。

  「都在繡些什麼？」

  慕芷又問。

  「嗯...我見最近繡了一隻喜鵲登枝圖，還有一隻仙鶴望月。」

  「如果阿嬤晚上還繡的話，你一定要攔著她，晚上蠟燭的光線太暗，對眼睛不好。」

  「知道。」

  ......

  「六哥兒！七妹！」

  此時的玄燁正在門口堆雪人，看到了慕芷和六哥兒遠遠走來。

  「嗨！」

  玄燁伸直了手，揮動著。

  「看見你了，別揮了。」

  六哥兒嗆他。

  慕芷走到玄燁身旁伸出食指數著，「一、二。」

  「大哥這是堆的什麼？」

  「哦。」

  玄燁停下手裡正在滾的雪球。

  「這個是我。」

  他指著那個高一點的雪人，然後指向身旁堆著的那一個小一點的雪球。

  「這個，是六哥兒。」

  玄燁悄悄撇著眼偷看六哥兒。

  「你看這個辮子是不是很像六哥兒。」

  他轉到雪人後面，指著後面那一綹從後腦勺糊上去的雪條。

  慕芷站在雪人前面扒著頭往後看。

  「噗嗤」笑出了聲。

  六哥兒瞪大眼睛，迅速的跑到雪人後面看。

  玄燁給你那雪人做的辮子......

  「這麼丑！？」

  六哥兒大聲喊。

  「真是難為你有這心了。」

  六哥兒瞪著玄燁說。

  玄燁「嘿嘿」地笑了笑。

  正在三人談話時，一個少年站在了三人身旁。

  「你來了，四哥。」

  慕芷向面前這個身穿藍色長袍，頭戴紅色針織帽子的少年打著招呼。

  長長的頭髮被紅色的帽子裹著，鼻尖被凍得紅紅的，嘴巴微微地笑著。

  「參見四阿哥。」

  六哥兒向常念行禮。

  常念上前將六哥兒扶起來。

  「老四，從哪裡搞了這麼個丑帽子？」

  玄燁看了一眼玄燁後，一邊滾著雪球一邊說。

  說這話時，常念身後那個小書童的臉唰得紅了，扭捏得低下了頭。

  常念沒回頭，隻眼睛向後瞥著偷看了一眼，嘴角揚起微微一笑。

  「哪裡丑了，我倒覺得很好看...」

  說罷後，他身後的那小書童瞳孔瞬間縮小，一驚，臉更紅了。

  常念伸手去摸著頭頂上的那個帽子。

  那帽子在線頭封口處不夠緊密，彎彎曲曲的，一看織這頂帽子的人肯定是第一次織。

  ......

  「啪！」

  一團雪球砸在了慕芷頭上。

  「啊——哦——」

  玄燁雙手捂著嘴，說著。

  慕芷與常念聊天時，六哥兒站在慕芷斜後方。

  玄燁本想砸的是六哥兒，結果砸偏了砸在了慕芷頭上。

  慕芷張大嘴巴，定在原處。

  慢慢地轉頭。

  六哥兒嚇得單手捂住左邊，瑟瑟地往後退了一步。

  因為他知道玄燁完了。

  慕芷彎腰團了一個雪球。

  向玄燁的方向跑去。

  「欸！欸！七妹我不是故意的。」

  玄燁見這平時脾氣好的七妹，這時惡狠狠地瞪著他，手拿「兇器」向他跑來，他慌張地向遠處逃去。

  六哥兒雙手抱頭，嘴向下撇，小聲嘀咕著。

  「完了，他完了...」

  常念疑惑地站在原處。

  「？」

  六哥兒看出了他的疑惑，一邊看著那邊跑遠的二人，一邊搖著頭說。

  「芷妹妹的頭，就像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啪！」

  雪球打在玄燁頭上。

  六哥兒也加入了他們打起了雪仗。

  常念站在玄燁堆的那兩個雪人身後。

  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三人快樂地追逐，玩耍。

  眼神里滿是羨慕。

  「咳咳！」

  他捂著嘴咳嗽。

  將手拿開後，手掌心有一團血水。

  「阿哥！」

  他身後的書童，慌張地叫喊，上前拿手帕擦拭著常念的手。

  「噓！」

  常念手指放在嘴唇上，向小書童搖了搖頭。

  「回去了，別和我娘說。」

  常念看著小書童的眼睛，輕聲說。

  「可是...」

  那小書童眼角含淚，「是。」

  常念心裡清楚地明白，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這次雪天能來上書房上課，還是他早上求了寧貴人好久。

  他只想在這身體還能到處走動時，多去看看這世間的風景。

  ......

  「皇后娘娘，大阿哥有您這樣的母親，真是有福分。」

  皇后穿著厚厚的棉衣，肩膀上披著一大塊棕色的狐狸毛，左手拿著一件黃色的棉襯衣。

  她身旁的那個女婢攙扶著她的手，同她聊著天。

  「行了行了，知道你嘴甜。」

  皇后聽了這話，從臉上明顯的能看出，她對這話很滿意。

  拍她馬屁的奴婢，不是別人，是慕芷第一次入宮那天，她派去給慕芷送被子的丫鬟杜鵑。

  二人在樹林處剛一轉彎。

  「啊！」

  六哥兒和玄燁絆倒在地上。

  玄燁在六哥兒身後跑，摔倒時六哥兒的後腦勺狠狠地板在地上，玄燁雙膝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

  六哥兒和玄燁一下一上，兩目相視。

  玄燁的頭髮自然地下垂，長發垂在六哥兒臉上。

  玄燁杏眼直直地看著六哥兒黑眸。

  六哥兒雙目瞪大。

  「啪」的將玄燁推開，坐了起來。

  玄燁被他這一推，摔坐在地上。

  慕芷跑了過來。

  「大哥！你們沒事吧？」

  六哥兒蹭得站起身。

  玄燁還呆呆地坐在地上，兩隻手向後撐著，膝蓋彎曲。

  「砰砰砰！」

  他的心在狂跳。

  他將兩隻手收回，捧著自己滾燙的臉。

  「六哥兒，你總是讓我的心臟狂跳......」

  玄燁坐在地上，向上看著正在拍打著身上雪的六哥兒。

  慕芷上前將玄燁扶起來。

  ......

  站在樹後的皇后剛才高興的臉，瞬間就耷拉下來。

  臉色十分可怕。

  「娘...娘娘...」

  杜鵑害怕地叫著凌雲沫。

  「傳人，叫宋太師即刻來坤寧宮...」

  皇后氣憤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