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玉嬈錦，我只恨你，為什麼不愛我

  韓淑妃瞪著眼睛，就這樣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韓淑妃還在顫抖著，她的血止不住，汩汩地往外冒，伴隨著這「吧嗒吧嗒」的聲音，她聽見這個陌生的聲音在說。

  「對不起，我這麼做，也只是想保護我的心愛之人而已。」

  ——

  今日是齊成昭將大軍開進帝京的日子，玉嬈錦身著玄紅色燙金太后大禮服，手捧先帝遺詔，站在含元殿正殿，和葉清瀾一塊兒，等待著他。

  和玉嬈錦想像的略有些不太一樣，齊成昭似乎沒有在約定的時間攻入帝京。

  可她分明已經聽到了城外傳來的軍隊的喧鬧聲。

  萬逹遷在孫女的滿月小宴上放倒了羽林大將軍、左金吾衛大將軍後，將他們的令牌取走。接下來，由萬逹遷領軍伴在晉王身側，留守帝京，把皇宮的控制權拿在手裡。

  由左相負責打開城門，齊成昭將軍隊開入帝京後，和他們匯合，齊成昭從玉嬈錦手上接過遺詔，在晚上的慶宴上，用牽機藥毒殺齊成昭，讓齊成明從他的手裡接過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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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齊成明能不能接得住這個軍權，掌握大局，就不在玉嬈錦的思考範圍內了。

  她就是要搞亂齊國內政，動搖齊國江山，最好是能禍起蕭牆從內部滅掉齊國！

  這是她全部的不甘心，這是她對自己遭受此種命運的盡情發泄！

  齊國都沒了，她這個齊國太后的名頭又有什麼意義，這樣她既是死，也不會是齊家的鬼了！

  你們可以動用手中的權力毀掉我的人生，那我就窮極一生，毀掉你們心心念念，藉此依賴耀武揚威的齊國江山！

  含元殿前的風吹得她心頭髮冷，她眯了眯眼睛，就聽到急促的奔跑聲。

  坤寧宮的鈴蘭慌張地跑過來，跪到她面前，急切地道：「太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早產了！」

  玉嬈錦一愣，臉上的擔憂也是真的：「怎麼回事，她不是勉強才八個月嗎？」

  「咱家娘娘，聽到即將宮變的消息，大驚下從床上跌了下來，動了胎氣……」

  「太醫去了嗎？」

  「已經去請了。」

  玉嬈錦和葉清瀾對視一眼，葉清瀾福了福身子，道：「太后，那我去看看吧。」

  玉嬈錦感謝地點了點頭，葉清瀾便跟著鈴蘭走了。

  玉嬈錦繼續留在含元殿前等，風實在有些大，幾乎都要把玉嬈錦的頭髮吹亂。

  她抬頭看了看天，火紅色的晚霞鋪滿了整片天空，就像是蔓延而來的不安情緒，夕陽在很遠的地方，於地平線上露出，就像是粘在了那一般。

  「流光，去找寧紹清——」

  「別找了。」

  一道再熟悉無比的聲音響起，玉嬈錦渾身戰慄起來，又如觸電了一般，她怔怔地看著前方，僵硬著身體不願扭頭。

  「玉嬈錦，你應該等了很久吧。」齊成翊難得對玉嬈錦用這般冷淡的語氣說話，他的眼皮半抬著，聲音帶了些殘忍。

  「別等了，左相已經向朕投誠，朕已經許了他告老還鄉了。城門沒有被打開，你心心念念的齊成昭已經被射死在城下了。」

  玉嬈錦終於選擇轉過身來，怒目而視，眼神里還帶了極為濃郁的意外。

  左相背叛了他們！

  他可真是個聰明人，總是會選擇最利於自己的做法！

  誰能想到他臨門一腳投靠齊成翊，保住自己的一條命和家族，還能那麼順利的告老還鄉！

  「你不在臨淄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齊成翊看著玉嬈錦的神情，眼睛裡帶了些痛苦掙扎的快樂：「這本來就是個引你們上鉤的計劃而已。三月二十七日立夏閱兵本就是一個幌子，朕的替身帶著朕的儀仗隊以及后妃們前往臨淄，而朕一直都埋伏在帝京里。」

  玉嬈錦愕然地看著他，誰能想到將後宮諸人都帶走的皇帝都是假的，左相正是因為看到齊成翊隱忍折服的這般能力，才選擇退讓一步，明哲保身。

  「沒有這個誘餌，怎麼能將大齊的勢力徹底洗牌？沒有這個誘餌，怎麼能將你的那點可笑的希望，徹底的掐滅？」

  「玉嬈錦，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不愛我。」

  齊成翊抬起手來，示意身後的侍衛過來拉開玉嬈錦和流光，將她們分別關起來。

  「至於齊成明，朕的羽林軍大將軍和左金吾衛大將軍已經帶兵和萬逹遷火拼起來了，沒有齊成昭在城外的大軍，朕抓他，猶如瓮中捉鱉。」

  玉嬈錦在侍衛的拉扯中拼命地掙扎，大喊道：「他們不是死了嗎？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讓人死而復生。」

  齊成翊笑了起來，鼓了鼓掌。

  齊成翊身後侍衛分開兩列，從中讓出一條道來，莫宣卿恰好在這個時候趕過來，跑到齊成翊面前，向他匯報：「陛下，右相大人已經……」

  「你！是你偷了解藥！」玉嬈錦大叫起來，力氣大地直接甩開了侍衛，竄的一下來到了莫宣卿的面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

  「你不是說你不背主的嗎？」

  玉嬈錦莫名其妙瘋狂地可怕，莫宣卿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是讓她抓著。

  「太后，臣從未背主，臣的主人一直以來只有一個。」

  玉嬈錦「呵呵」兩聲，搖起頭來，自嘲地道：「你竟是他的人，真是完全沒有想到。」

  「臣的身世並不是假的，臣也真心勸過娘娘，不過娘娘並不願聽。只是臣自那年高中之時，便已決心投在楚王門下，宦海浮浮沉沉，皆是陛下的安排。臣也知道，娘娘是一個好人，皆為臣與右相大人以及其他投靠您的官員留下了後路，不過陛下終究是陛下，陛下才是正統，是齊國之主。」

  「這盤棋，下的可真是夠久的啊！」玉嬈錦終於鬆開了手，「很好，很好，哀家輸了！」

  「沒有！沒有！哀家沒有輸！」玉嬈錦突然一個箭步衝到齊成翊面前，和他的臉對上，「太后謀反，一樣被貶為庶人。哀家就是死了，也不會是你們齊家的鬼！哈哈哈庶人！庶人！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