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演技時刻

  「招娣」一個很常見的農村名字，名字含義是生個男孩，農村家庭好多多想要男孩傳宗接代，壯大家族，旁邊女孩年紀不大，約莫十歲，可能是那個婦女的孫女。

  小孩表現的很好，很乖也不鬧，榮欽聽到那婦女對女孩說：「女娃娃讓我伺候，你爹你娘都外出打工了，留下你，要不是還有俺這老婆子你可就發愁了，你娘肚子不爭氣，要是你是個男娃娃俺帶起來也高興，聽話點啊。」

  榮欽越聽越氣憤，又遇到一個重男輕女的老輩，小女孩很聽話，榮欽可憐女孩才那么小就要每天聽這些不中聽的，什麼都是男的好，名字也不是為了祝賀自己的出生而是為了期盼別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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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些信息，榮欽看出這個婦女很喜歡男孩，女孩的忙她會覺得麻煩不幫助，一個大胖小子就不一定了，她心裡暗想。

  衝著榮平壞笑道：「還好有你這麼個大胖小子，你自己搞丟的錢自己爭取回來。」

  ……

  榮平長得精神，虎頭虎腦的，他走到那個婦女那兒，半蹲下對她說：「奶，你是我奶嗎，咋長這麼像！」

  那婦女眼瞅著這麼個精神的小伙子白白淨淨的叫她奶奶，真是遂了她想有個孫子的心愿。

  榮平握住她的手，竟有點哭腔，眼淚都出來了，鼻涕和眼淚一塊兒順臉留下來。

  雖有些浮誇，但足夠令人動容，別說那個想當奶奶的了。

  「我仔細看，才發現你不是我奶奶，我奶奶從小把我帶大，我看您慈眉善目的樣兒，跟我奶奶一個樣兒，我奶奶說她住市里，我第一次來找她，還給她帶了我自己做的魚乾兒……」

  榮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然後到她家，鄰居說她去世了，嗚嗚嗚，我跟我奶最要好了，看見您，又想起我奶，嗚嗚嗚～」

  那個婦女還真把自己帶入到奶奶角色，送上門的大孫子，竟心疼的不行。

  她語氣輕柔的哄道：「好孩子，不哭不哭，長得像你奶就多跟我說說話，多好的孩子，但可憐啊，還孝順，你奶奶多有福。可憐見兒，來，有什麼委屈跟我說，碰上你是緣分，我能幫的一定幫！」

  榮欽榮生在後面聽著榮平飆戲，說的自己那麼可憐，忍俊不禁，聽著那婦女跟自己親孫女和「假孫子」說話語氣差別這麼大也是挺離譜的。

  榮平還一直哭著，聽到那婦女說『能幫的一定幫』便順水推舟說自己被騙了20塊錢，「那老頭說給我把零錢換成整的，結果給了我20整的是假鈔！這是我孝敬我奶的錢，現在奶奶沒了，錢也被騙走了，好幾個大人不願幫我！」

  榮平添油加醋地說，惹得那人直接說：「好孩子，我幫你！這麼好的孩子，那人可真是沒人性，這錢也拿，不昧良心！」

  「是啊，我無依無靠的，那個老頭就在前面坐著，我不敢去，我怕他給我打一頓，到時候錢沒要到，還傷了。」

  「帶我去，這事我就是要管！」那婦女拉著榮平的手沖那老頭走去。

  「就是你？快把錢還給孩子，多大歲數了，不昧良心嗎，多好的孩子啊，大夥們瞧瞧啊，假鈔換人孩子真錢，還有沒有天理啊！」那婦女氣勢很猛，聲音很大，突然來，把老頭搞懵了。

  老頭懵的不知道回答什麼，他尋思當時也沒看到大人啊，現在冒出個奶奶，第一時間不承認，榮生和榮欽也過來，在一旁證明說：「我看到了，我倆當時離得不遠，注意到就是你跟他換過錢！我可以證明！」

  公交車上的人被她們吸引過去，紛紛駐足圍觀。

  因為公交車上起了糾紛，司機師傅也不開車了，催促道：「你們幾個把事情處理清啊，要不我開車不安全，哎，我也聽明白了，那老哥，別占小孩兒便宜啊！快給他吧，也別耽誤大夥時間……」

  有幾個人也附和道：「我聽著20呢，20不是小數，人孩子得多可憐，你給換成假鈔，這也太不地道了。」

  那婦女也說：「是啊，孩子多可憐啊，剛才還跟我說這錢是給她親奶奶孝敬他的，他來找他奶，結果才知道他奶死了，還被換個假鈔，我看孩子可憐，孩子一口一個奶奶叫我，叫的我都辛酸！」

  「哎，老哥，你就給孩子吧，本來就不是你的錢，小孩兒哭這麼厲害，要是你真拿了，可真就昧良心了！」

  大夥紛紛主持起正義，說的那老頭臉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那老頭自知理虧，也是自己豬油蒙了心，事兒鬧大了，再不給就不是調解這麼簡單了，最後把四個五塊的給了榮平。

  榮平因為哭了半天，鼻涕流了滿臉，笑的時候都吹出泡泡，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榮生注意到那個婦女的孫女悶悶不樂，蹲下輕聲詢問：「小妹妹，你怎麼了？」

  「姐姐，外婆看起來很喜歡那個哥哥，沒對我那麼上心過，我也挺聽話的呀？」女孩大大的眼睛明亮無辜。

  這個問題簡單但摸不透，一些事兒連孩子都想不通的時候說明它不是純粹的，複雜的。

  榮生想安慰，但這種現象很常見，她的家裡雖然表現的不那麼明顯，但榮平做的好的時候，父母更青眼有加，自己做了什麼就覺得是應該的。

  榮欽一旁註意到，回應說：「小妹妹，送你一句話，不公平的事需要我們更加用心，我們不能改變外界，但可以改變自己的內心，你以後就懂了。乖，姐姐還有點泥鰍乾兒送你吃。」

  這句話，送給小女孩兒，也送給榮生……

  雖然賣魚小記可以說是一波三折，但好在結果不錯，實實在在賺到了錢。而且那條河裡那麼多魚，沒有人承包，是野生池塘，以後都可以依靠那條小河賣魚掙點錢。

  後面三人也跑過幾次市里賣魚，有時候還能直接送到紅旗飯店，送貨有保障還省事省力，幾次積累下來的錢竟快比上父母在廠子上班快兩個月的工資，不過，榮軍勸誡說過大段時間再捕魚，修養生息嘛，大人經驗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