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輪扁斫輪

  第15章 輪扁斫輪

  清晨，姬宏景伸了個懶腰，洗過臉後到菜園裡摘菜準備做早餐。

  如今離棲霞教事件已經過去了大個月，姬宏景帶著小囡囡隱居在一個農家小院，自己種了一些小菜，養了幾隻雞和一池魚，每日開火做飯，生活好不自在。

  而這半個月裡，棲霞教之事傳遍東荒南域，人們紛紛譴責棲霞教的惡行，讚嘆姬家不愧是人族俊傑，南域中流砥柱！

  此次事件中姬家姬言志帶頭，不僅剿滅棲霞教，連其控制的匪寇一起連根拔起，對拐賣兒童之人公開處以極刑，姬家更是斥責陰陽教，將陰陽教勢力逐出南域，展現了姬家雄霸南域的風姿。

  姬言志之妻更是走到前台，出錢出力，組織有愛心的修士妥善安置受難的孩童，贏得人們的讚譽！

  姬言志刷了好大一波聲望，族中支持他的人更多了。

  而身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姬宏景的名聲也迅速在南域傳開，不管是其比肩古之天驕的修煉速度，還是其展現的禁忌戰力，都被修行者津津樂道，更有好事者猜測他是否達到傳說中的八禁領域，比肩古之聖賢。

  可惜當晚姬宏景交接完棲霞教的事情後，再次消失不見，連姬家之人也找不到他，令想要拜訪他的人好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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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哥哥，早上好！」小囡囡睡醒後跑到屋外，對著菜園中的姬宏景甜甜的喊道。

  陽光照射在小囡囡臉上，散發著淡淡的霞光，晶瑩剔透的臉頰，泛著如玉的輝光，好一個出塵絕世的神娃！

  「小囡囡早上好，咱們早餐吃雞蛋面好不好？」

  「嗯！」小囡囡咽了咽口水，重重的點頭，跑到雞舍里翻找雞蛋去了。

  ……

  往後的日子，姬宏景每日帶著小囡囡鋤地種菜、養雞釣魚、遊山玩水，有小囡囡這個快樂的小精靈相伴，日子總是過的飛快。

  一轉眼大半年時間過去了，這大半年時間裡，小囡囡每次月圓之夜後就會失去記憶，姬宏景將她的七彩小石頭交給她後，她又能恢復一些記憶。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姬宏景發現小囡囡每天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知道分別的日子就快到了。

  夏日，晌午。

  天空下著小雨，遠處的山巒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農家小院裡雨水灑在嫩綠的黃瓜葉上，匯成水珠滴落在池塘里泛起細密的波紋；魚兒躍出水面，又一下子扎入水裡，歡快的在水中嬉戲；一旁的雞舍里老母雞沒精打采的窩著，像是不喜這濕淋淋的天氣，又像是失落小主人沒有找它玩耍。

  窗邊，姬宏景正在安靜地寫字，看其桌上散落的紙張，可以知道他已經寫了很久。

  一陣輕巧的腳步過後，一個小小的身影走到書桌旁，費力的爬上一把椅子，雙手趴在桌面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寫字。

  「大哥哥！」等到姬宏景停筆，小囡囡才開口問候。

  姬宏景揉了揉小囡囡的腦袋，笑著對她說：「小囡囡還困嗎？」

  小囡囡搖了搖頭，姬宏景接著問：「肚子餓嗎？」

  「不餓！」小囡囡再次搖了搖頭，接著問道：「大哥哥在寫什麼？」

  姬宏景看著桌上散落的紙張，這些紙張隨便流出一張都能引起各大聖地世家的爭搶，因為這是虛空經和吞天魔功兩大帝經的部分經文。

  小囡囡如今沉睡的時間更長了，一覺睡到晌午才醒來，有些無聊的姬宏景不由把兩本經文關於如何修煉本源的部分寫下來。

  姬宏景伸手把小囡囡抱在懷裡，低頭對她說：「哥哥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好。」小囡囡頗為開心，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注視著姬宏景。

  姬宏景撫了撫小囡囡腦後的頭髮，對她講：

  從前，有個齊國的君主叫齊桓公。一天，齊桓公在堂上讀書，搖頭晃腦，好不認真。

  有一個叫輪扁的老人，在堂下砍砍削削，做一隻車輪。他看到齊桓公讀書入迷的樣子，就放下椎子和鑿子走上朝堂，問齊桓公道：「冒昧地請問，您所讀的書說的都是些什麼呢？」

  齊桓公回答是聖人之書。

  輪扁就問：「聖人還在世嗎？」

  齊桓公回答：「已經死了。」

  輪扁說：「這樣的話，那麼您所讀的書，全都是古人的糟粕啊！」

  齊桓公怒道：「寡人讀書，你一個製作車輪的人怎麼敢妄加評議呢！有什麼道理說出來那還可以原諒，說不出道理那就得處死你。」

  輪扁說：「從我做車輪子的經驗，就能明白這個道理。砍削車輪，輪孔做得寬了，就松滑而不堅固；做得緊了，就滯澀而難進入。不松不緊，得心應手，有技巧存在其間，但說不出來。所以這個技巧我教不了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也從我這裡學不來。因此我七十歲了，如今還在砍削車輪。古時候的人，已經跟他們不可言傳的東西一塊兒死亡了，那麼他們所留下來的書，正是古人的糟粕啊！」

  ……

  小故事講完，小囡囡疑惑的問道：「大哥哥，齊國在哪裡呀，我們能去嗎？聖人是什麼人，為什麼死了呀？輪扁好可憐呀，七十歲了還要削車輪！輪扁的兒子真笨，輪扁如果教大哥哥，大哥哥一定可以學會削車輪的！」

  「額……」姬宏景一時無言，好一會才說：「齊國是很遠很遠的一顆星星上的國家，小囡囡去不了那裡，不過小囡囡應該很快就會遇到那顆星星上的人了。」

  「聖人是有大學問、有大功績的人的統稱，聖人都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比如哥哥寫的兩篇經書，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兩個人留下來的。」

  小囡囡眨著明亮的眼睛，好奇的問：「很遠很遠的星星在哪裡呀，我們晚上可以看到嗎？星星上來的人是神仙嗎？」

  姬宏景並不想解釋恆星行星，只是對小囡囡說：「那顆星星太小離我們太遠了，晚上看不到，星星上來的不是神仙，是個會和大哥哥一樣對小囡囡很好很好的哥哥。」

  「那囡囡就能有兩個大哥哥了！」小囡囡開心的說。

  「嗯。」姬宏景笑著回應，可是心中卻也明白，小囡囡離開的日子更近了，等到再次相見，也許小囡囡再也記不得他了。

  小囡囡看了看桌上的寫滿文字的紙張，對姬宏景說：「這是最厲害的聖人留下來的經書，大哥哥以後會成為最厲害的聖人嗎？那大哥哥以後留下的很厲害的經書可以給囡囡嗎？」

  「會的！到時候哥哥把最厲害的經文留給囡囡！」姬宏景摸摸小囡囡的頭頂，肯定的說。

  此時，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太陽從雲層中鑽了出來，一束陽光照在小院裡，整個小院散發著瑩瑩的光。

  「雨停了，囡囡要不要出去玩？」

  「囡囡要去釣魚！」

  「好！」

  ……

  窗外，小囡囡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拿著一根小魚杆逗弄池塘里的魚兒。

  窗內，姬宏景怔怔地看著純淨天真的小囡囡，一會兒起身燒了吞天魔功和虛空經。

  姬宏景盤坐在屋檐下，看著小院中快樂的小囡囡，靜靜的體悟這份純淨，「道」與「理」在心中緩緩流淌。

  輪扁言傳身教，卻還是有無法言說的「道」「理」，所以他的兒子學不會他的「道」，那學會吞天魔功和虛空經就可以學會狠人大帝和虛空大帝的「道」嗎？

  這麼多大帝傳人，又有幾個達到了大帝的境界呢？

  吞天魔功可以成就混沌體，乃是世間第一等體質，可是除了狠人大帝，從古至今還有人靠吞天魔功練成混沌體嗎？這樣修煉而成的混沌體真能成道嗎？

  沒有了，再也沒有人修成混沌體，也沒有這種混沌體成道！

  那麼他們的混沌體真的是混沌體嗎？什麼是混沌？

  南海之帝為倏，北海之帝為忽，中央之帝為渾沌。倏與忽時相與遇於渾沌之地，渾沌待之甚善。倏與忽謀報渾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此獨無有，嘗試鑿之。」日鑿一竅，七日而渾沌死。

  也許吞天魔功修成的混沌體從來就不圓滿，只是狠人大帝驚才絕艷，才能以不完整的混沌體成道！

  狠人大帝自身出了問題，也許就是體質導致的，小囡囡是大帝道果，也許小囡囡才是混沌體的最終形態，純淨、快樂。

  大道如龍，見其形而得道。

  這些日子與其說姬宏景照顧小囡囡，不如說小囡囡在傳授姬宏景最原始、最純淨的大道。

  姬宏景不再糾結於大帝經文本身，而是體悟經文中反映的道與理；不再強求功法運行的路線，而是探究功法路線所反映的生命之道、自然之道、本源之道、永恆之道！

  「轟」

  姬宏景體內大道之音轟鳴，輪海秘境中生命之輪爆發無量光華，命泉化作無邊混沌海洋，神橋之上綻放神曦，化作真龍、麒麟、五彩鳳凰……生命之花開滿彼岸，欣欣向榮。

  五大道宮中，五尊神靈誦經講道，大道綸音響徹天地，五大神髒神精洶湧，一片晶瑩，外達六腑，連向四肢百骸，肌腠皮毛，無比清明；四極好似化作撐天之柱，開天闢地；脊髓化作九天真龍，咆哮著飛向天界；仙台中元神純淨明亮，欲要再上一個小台階。

  「當、當、當……」

  大道之音洗滌全身，虛空古經的奧義流淌，與吞天魔功的大道相互印證。

  「呼、吸、呼……」

  姬宏景早年參照阿蠻的體質開創的六腑秘術不斷完善，六腑一舒一緊，好似要化出神靈，演化大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