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撼山易，撼人心難！

  秦川走上紅土高坡，奴隸們五人一組，腰間綁著粗大的麻繩，一同用力拉起大石頭，正奮力的錘擊著地面。

  還有一些奴隸在休息，見到秦川上來了，都恭敬的站起來行禮。

  大日西斜，夜晚的紅土高坡北風更烈了一些，迎著風站在高坡邊緣，秦川張開雙臂，任由冷風打在自己臉上。

  秋高氣爽，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秦川感覺整片天地都在旋轉。

  一縷縷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天地間好似有什麼神奇的物質，輕而易舉的穿過自己的身體，在體內不斷凝聚。

  伴隨著這種奇妙的感覺，秦川只覺身體仿佛飄在了半空中，隨著自己的呼吸，周圍的空間都在律動。

  閉上眼睛，沉浸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中，秦川仿佛忘記了時間，更忘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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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傍晚，圓月初生，奴隸們早已睡下，維德手裡提著一個破舊的餐盒，安靜的站在秦川的身後。

  沉浸在奇妙狀態的秦川鼻尖輕嗅，聞到了濃濃的骨湯香味。

  睜開眼睛，夜晚的西荒戈壁，在銀色的月光下泛著殷紅。

  「少爺，您的晚餐。」

  見到秦川醒來，維德雙手奉上手裡的餐盒。

  「維德叔叔，辛苦了。下次不用等我吃飯了。」

  見到維德又要一本正經的說這件事情，秦川按住了他的肩膀:「整個斐爾文家族只剩你和我，這裡是號稱死亡之地的西荒戈壁，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想請維德叔叔拋開世俗的等級思想，您是我的長輩，為斐爾文家族奉獻了太多，也該停下來休息一下了。」

  維德聞言身軀微震，嘴巴喏嚅了一陣，單膝跪下，臉上惶恐不安:「少爺是不要老奴了嗎？是老奴哪裡做的不好，惹到少爺了嗎？」

  「我...」

  秦川一個頭兩個大，他沒想到這個傢伙如此古板，用手揉了揉額頭，無奈道:「是我太累了，維德你去休息吧。」

  維德聞言，小心翼翼的把餐盒放在地上:「老奴告退，少爺保重身體。」

  後半夜，戈壁盛宴進行時。

  秦川盤腿坐在高坡之上，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讓他感覺身體暖暖的。

  「傑伊·斐爾文生前是火系見習魔法師，來到這裡快十天了，只想著如何活下去，一直沒機會體驗一下魔法世界的神奇。」

  伸出自己的左手，秦川閉上了眼睛，放鬆整個身心，清除所有的雜念，按照這個大陸的方法，開始冥想起來。

  起初眼前一片漆黑，秦川並沒有急躁，反而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底的躁動。

  圓月西斜，獵殺時刻已經結束，勝利者在分享收穫的果實，失敗者只能淪為魚肉。

  秦川就這樣安靜的坐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清醒還是半睡。

  「啵～」

  忽然，一個橘紅色的光點闖入他的視野之中，緊接著，一顆冰藍色的光點，出現在另一個方向。

  起初，秦川還以為自己太困了，可緊接著，一枚又一枚顏色各異的光點，不斷聚集到自己身邊。

  紅色、黃色、銀色、白色、藍色、透明、黑色、紫色...

  直到這個時候，秦川才醒悟過來，自己周圍這些光點，就是紅鸞大陸所說的魔法元素！

  按照傑伊所了解的知識，每個能成為魔法師的人，都對特定的魔法元素，有相當強的親和力，比如傑伊生前，對火元素特別敏感，冥想過程中，感知到最多的就是火元素。

  他只需要將這些代表火元素的光點，通過冥想的方式，吸納到自己的體內，在使用的時候，通過某種特定的方式，把它們激發出來，就完成了某種魔法的釋放過程。

  一個魔法師能吸納的魔法元素越多，他所能發揮的能力越大。

  可如秦川一般，冥想時出現了全系的魔法元素，典籍上可是聞所未聞。

  魔法小白的秦川也不知道這些，調動自己的精神力，瘋狂吸收著周圍的光點。

  破曉時分。

  秦川伸了個懶腰，冥想了一夜的他，竟然感覺神清氣爽。

  「啵！」

  秦川打了個響指，一縷悅動的小火苗，在他的指尖纏繞，看著這縷小火苗，在精神力的操控下變大、縮小，自己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秦川不禁感嘆:「魔法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察覺到維德帶著一個人，向這邊走了過來，秦川收了指尖的火苗，安靜的等待著。

  「少爺，這是蒂法，今年剛過十四歲，是我從市場上買來的侍女，今後您的起居就由她來照顧了。」

  維德的身後，女僕打扮的蒂法怯生生的抬眼，偷瞄了一眼秦川，見到他看向自己，趕緊低下頭，局促不安的搓著衣角。

  秦川皺了皺眉，他並沒有責怪維德，紅鸞大陸的貴族，都喜歡豢養侍女，秦川自負不是聖人君子，可現在波科曼連自己都養不活，哪有資金多養活一個侍女？

  盯著眼前的少女，秦川道:

  「既然來到了波科曼，就是領地的一份子，這裡條件艱苦，我的日常起居，不用你照顧，領地不養閒人，去發掘自己對領地的貢獻。」

  蒂法聞言臉色煞白，雙膝重重跪在地上，顫巍巍道:「領主大人請您不要趕走蒂法，蒂法肯定會服侍好大人的日常起居，蒂法今後生是大人的奴婢，死是大人的鬼奴，只求大人賞口飯吃。」

  蒂法生在被俘虜的戰犯家庭，她出生就被打上了侍女、女僕的身份，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

  對於這種出身寒微的女僕，即便在市場上，也是受盡他人的欺壓。

  維德可憐她的困境，才將她買下來脫離了苦海，蒂法自然不想再回到，充滿骯髒交易的人口交易市場。

  接受過人人平等理念的秦川一時語塞，他沒有要趕走蒂法的意思，只是希望她在這裡，做一個正常的公民...不用時刻圍著自己轉...

  可他不知道，紅鸞大陸等級森嚴，從國王到大公，再到領主、平民、侍從、奴隸...每一級都存在著不可逾越的身份鴻溝！

  蒂法作為一名侍女，秦川不讓她服侍，就猶如不讓維德當管家一般，是這個大陸人，不敢想像的思想崩壞。

  「唉，算了，你留下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領地做貢獻就好。」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瓜子，秦川指了指高坡下的泥爐:「維德，把木炭和做好的磚坯都放到磚爐裡面，我們今天要開窯燒磚！」

  聽到秦川的命令，維德躬身施禮，後退著走了三步，這才轉身去通知奴隸們準備。

  秦川真的有些頭疼了，維德守了一輩子主僕信條，等級觀念深入人心，本就無可厚非，可年紀輕輕的蒂法，也被刻印下了主僕等級觀念...

  看來思想對一個人的改變，遠遠比想像的極限還要深刻！

  「唉，撼山易，撼人心難啊！」

  秦川暗自下定決心，等後面有時間了，就把自己接受的那些平等、人權、自由、民主的思想彙編成冊，分發給自己領地的每一個人，從根源上摒棄害人不淺的封建思想！

  「你跟著一起過來吧，這些事情後面你來監督。」

  「是，主人！」

  蒂法乖巧的爬起來，臉上時刻保持著刻進基因里的微笑，側身等著秦川先走，自己才安靜的跟著一起下了紅土高坡。

  前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兩個五米高的磚窯里，就放滿了整齊的磚坯與木炭。

  秦川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大家走開一些，這也是他第一次開爐燒磚，不敢保證有沒有危險。

  一眾奴隸好奇的看向自己的領主大人，都不相信小孩子撒尿活的泥巴，就能成為蓋房子的材料了？

  把磚窯的大門封上，秦川深吸了一口氣，無形的精神力開始溝通天地間的火系魔法元素。

  「噗！」

  第一個磚窯里，一團橘紅色的火焰開始燃燒起來。

  「噢～」

  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奴隸們，哪裡見過這種突兀的點火方式，嚇得他們齊齊後退，生怕這種火焰會燒到自己身上。。

  就連見多識廣的維德，也被嚇了一跳。自己的少爺是什麼水平，他還是很清楚的---火系見習魔法師。

  沒用咒語。

  沒有施法動作。

  更沒有魔法杖的加成。

  直接就能引燃窯爐內的木炭！

  說秦川是見習魔法師？

  維德第一個不相信。

  悅動的火焰猶如新生的太陽，用自己的溫度，保護著紅土高坡新主人的家園。

  秦川皺了皺眉，單純的木炭燃燒，火焰的溫度還是太低了，要想把整個磚窯燒透，太浪費時間和木炭了。

  眼珠子轉了轉，秦川抬起自己的右手，磚窯里的火焰，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燃燒的更加旺盛！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秦川臉上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

  「果然，這種最樸素的生活經驗，不論是在哪個空間，都能夠完美的適用！」

  「這、這、這...」

  「這是風系魔法？」

  維德這了半天，舌頭差點兒被自己咬掉。看著開始變得通紅的磚窯，內心裡的震驚無以復加。

  風、火雙系魔法師？

  難怪少爺之前魔法進境這麼慢，原來是雙系魔法師！

  這種罕見到近乎絕跡的天才，一但真的成長起來，將來必定無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