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余摯去世?
2024-09-20 09:39:15
作者: 錦錦不是妖
安雲柒魂不附體,被傅銘的車送往一家高檔的婚紗店。
因為她的裙子沾染了血,妝容也被淚水弄花,需要補妝換衣。
傅銘隨便給她挑了一件婚紗,讓兩名服務員帶她去更衣室換衣服,而他就坐在外面焦急等待。
他心急如焚,時不時看看手錶,又聽一下催促的電話。
過了十幾分鐘,更衣室裡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傅銘實在沒忍住,大步衝過去,推開更衣室門。
這時,兩名服務員正在看手機,被突然闖進來的傅銘嚇一跳,急忙放下手機,緊張問:「傅少,你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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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銘四處張望,偌大的更衣室里不見安雲柒的身影,化妝檯上還放著她的頭紗和飾品。
「安雲柒呢?」傅銘怒問。
服務員指著旁邊的門,「安小姐上廁所呢。」
傅銘臉色驟變,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快步衝過去,用力搖晃衛生間的門:「安雲柒,開門,開門。」
裡面沒有應答。
兩位服務員這才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地走過去,也跟著拍門:「安小姐,安小姐你在裡面嗎?」
傅銘怒不可遏,往後退了幾步,一個助力,抬腳狠狠地把門給踹開了。
廁所的地上,放著一條嶄新的婚紗,安雲柒早已不見蹤影。
兩名服務員傻眼。
傅銘氣得臉都綠了,雙手叉腰喘著氣,衝過去踢了婚紗一腳,咬牙低吼一句國粹。
另一邊,安雲柒在婚紗店偷穿了店員的襯衫和裙子,從窗戶跑出來,她坐車就直奔交警大隊。
來來回回在路上耽擱了很長的時間,她心急如焚地問交警,車禍現場的傷者被送到哪個醫院?
從交警大隊得到消息之後,她又立刻趕去醫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感覺時間特別的慢,心特別的煎熬,難受又害怕,身子一直在顫抖,莫名地發冷。
安雲柒來到醫院,直奔搶救室。
她氣喘吁吁跑到護士站,急躁不安地問:「護士,余摯在哪裡?余摯在哪裡搶救?」
護士連忙翻看記錄,「余摯嗎?幾房幾床?」
安雲柒淚水在眼裡打滾,搖著頭:「我不知道他在幾房幾號。」
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
覺得護士有些奇怪,余摯不是送來搶救嗎?這麼快就進入病房了?
安雲柒同時也慶幸,他還活著。
她眼眶裡的淚水溢出眼帘,滑落在煞白的臉頰上,緊張地看著護士,「你查到了嗎?他現在在哪裡?」
護士轉身問隔壁的同事:「余摯在幾床?」
護士:「32床的余摯嗎?一小時前已經過世了,現在在太平間。」
如晴天霹靂,安雲柒感覺耳鳴眩暈,身子無力,嚇得聲音發顫:「不可能的,余摯不會死的,不可能……」
她的聲音愈發無力,淚如泉湧。
護士:「你是他的家屬嗎?請節哀,我帶你去太平間認領一下,順便把手續也辦了。」
安雲柒握著拳,滾燙的淚浸濕她冰冷的臉頰,她喉嚨火辣辣的疼,心被碾碎了,化成血水,痛到極致,身體是刺痛的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支撐身體的重量走向太平間的。
她想讓自己再堅強一點。
可每走一步,她都痛到虛脫。
臨進太平間時,護士感慨,「這麼年輕就去世了,真讓人心疼啊!你是他姐姐嗎?」
姐姐?
下輩子,讓她做余摯的姐姐來守護他吧。
安雲柒看不清前面的路,視線被淚水模糊了,心臟感覺被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腳步一軟,眼前一黑。
砰的一下,自己暈倒在護士身側。
護士反應過來時,急忙蹲下身救她。
安雲柒這一暈,再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
她在醫院的病床醒來,身邊坐著大姐安莎莎。
安莎莎見她醒來,淚光閃爍地扶著她起來,「雲柒,你終於醒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啊,你嚇死我了。」
安雲柒披頭散髮,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醒來的第一句話就問:「大姐,摯哥呢?」
安莎莎滿眼疼惜,泛淚的眼眸望著她,心疼地搖搖頭。
安雲柒眼眶濕潤泛紅,火辣辣的喉嚨啞啞地低喃:「摯哥在哪裡,我想見他。」
安莎莎咬著下唇,緩緩抹掉欲要流出來的淚,「雲柒啊,阿摯不在了。」
這句阿摯不在,像千萬把鋒利的尖刀,刺向安雲柒。
她用盡全力壓著心臟的位置,擰緊衣服,狠狠忍著疼痛。
可是心臟太痛了,痛到她蜷縮在一起,身軀都要痙攣了,也無法釋懷這份疼痛。
原來,痛到極致的時候,潛意識裡真的不想活了。
「雲柒啊,你不要這樣。」安莎莎心疼地站起來,俯下身去擁抱她。
安雲柒蜷在床上發抖,痛到不能說話,張開嘴想要嘶吼,聲音全然消失,喊不出來,哭不出來,只因那崩掉的淚腺還在肆虐。
安莎莎見安雲柒太痛苦了,忍不住哭著安慰:「雲柒啊,你要振作起來,不要這樣,你哪裡痛啊?我叫醫生過來。」
安雲柒張開嘴,完全失聲,握緊拳頭用盡全力捶打疼痛的胸口,她想緩解一下這種痛得快要死掉的感覺。
安莎莎見安雲柒情況不太好,臉色蒼白,情緒失控了,崩潰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按了呼叫鈴。
醫生護士趕來的時候,安雲柒再次暈了過去。
到了第二天下午,安雲柒又醒了,身邊空無一人。
她看著天花板發呆,心異常的平靜。
她手背上吊著針水,應該是藥物在她體內起了作用,讓她的心沒那麼疼痛了,情緒也很穩定。
她下了床,穿上拖鞋,推著掛吊瓶的杆子,緩緩走進衛生間。
她上了個廁所。
洗手的時候,她抬頭看了一眼鏡子。
她猛地一僵,訝然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慘白的臉毫無血色,消瘦滄桑,原本一頭烏髮的她,竟然在短短几天長出了白頭髮。
黑白髮相間交錯,雖然白髮數量不多,但也明顯能看出來。
這一刻,她的淚水瞬間溢滿眼眶,顫抖著手緩緩摸上長發,拉到面前,她垂眸盯著長發看。
她才二十歲,就要一夜白頭了嗎?
她抬手擦掉眼淚,從黑髮之間小心翼翼地挑出白髮,用力一拔。
頭皮有點刺痛。
她拔完一條,再拔一條,就這樣拔了十來條白髮。
突然發現,根本拔不完。
她把白髮丟進垃圾桶,洗了手,推著輸液杆走出衛生間。
她在床頭櫃裡面找到自己的手機。
她撥打了安莎莎的電話。
安莎莎接通之後,說:「雲柒,你醒啦?你好好呆著,千萬不要激動,不要傷心,我只是出來買點早餐,我很快就回去陪你。」
安雲柒聲音沙啞細碎,「大姐,摯哥的遺體在哪裡,我想見見摯哥。」
「阿摯下葬了,沒舉行葬禮,你姑姑鬧得可凶了。」
下葬了?
她是不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余摯了?
安雲柒低下頭,眼睛裡沒有淚了,心也痛到麻痹了,有種活著也沒有意義的感覺讓她覺得無所謂了。
安雲柒沒有力氣地低喃:「摯哥去世了,姑姑不是應該難過嗎?她鬧什麼?」
「原來阿摯幾年前就立了遺囑,去世之後,財產全留給你。」
安雲柒抿唇苦笑,淚水洶湧而出,聲音哽咽:「摯哥有多少才財產?」
「聽說,現在都還有幾十億。」
難怪她姑姑會鬧起來。
她跟余摯毫無血緣關係,竟然把全部財產都留給她?
更讓她震驚的是余摯竟然身價過億,虧她以前還覺得他余摯很窮,一直可憐他。
安雲柒一點也不想要余摯的財產,她只想要余摯活著。
這麼多錢,她要來何用?
安雲柒:「大姐,摯哥的墓在哪裡?」
「你問津哥吧,是他一手包辦了余摯的身後事。」
「好。」安雲柒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掛了電話。
隨後,她撥通了余津的號碼。
得知余摯的墓碑位置。
安雲柒當天就強行出院了。
出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黃昏籠罩整個墓碑山,紅霞淡淡透著憂傷,清風緩柔,卻讓人覺得悲戚的涼。
安雲柒站在余摯下葬的墓碑前。
看著墓碑上刻著余摯兩個大字,上面沒有死亡日期,沒有照片,沒有銘記任何事,非常簡單明了。
像極了他的個性。
墓碑前放著幾朵向日葵。
這是安雲柒最愛的花,余摯說過:「只要是小柒喜歡的,我都喜歡。」
安雲柒緩緩走過去,坐在邊上,臉蛋貼上冰涼的碑石,緩緩閉上眼。
她一言不發,靜靜地坐著,陪著余摯。
她其實很怕鬼。
只要在余摯身邊,她就感覺很安心。
即使余摯已經化為灰燼,長埋墓碑之下,她依然感覺到余摯的存在。
他會溫柔地對她說:「小柒別怕,有摯哥在呢。」
她不怕,一點也不怕!
夜幕降臨,她就趴在墓碑上,靠著余摯睡覺。
夜深了,清風掃過周邊的樹梢,葉子發出輕柔的沙沙聲。
安雲柒夢見了余摯。
她的淚水浸濕了石板,不捨得醒來,甚至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就在夢中,與他一同長相守。
余摯:「小柒,你答應過我,這輩子都不結婚,要跟我做一輩子相愛相守的兄妹,小柒,你騙我。」
安雲柒淚流滿面,抽泣喃喃:「對不起,摯哥,我現在有多痛苦,就有多懊悔。」
長夜漫漫,安雲柒在墓碑山陪著余摯度過這悲涼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