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柒,我會恨你一輩子
2024-09-20 09:39:01
作者: 錦錦不是妖
這一晚,安雲柒是在余摯懷裡睡著的。
余摯摟著安雲柒,在客廳里坐了很久,夜深了,才把她抱回房間,把她輕輕放下床,蓋好被子,坐在她床沿看了好一會。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偷偷吻了吻她的額頭,依依不捨地離開房間。
漫漫長夜,安雲柒睡得並不安穩,她在噩夢中浮浮沉沉,睡醒之後,枕頭是濕的。
其實,她早就不愛她父親了。
可人性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即使不愛,即使恨透了,可他依然是自己的父親。
在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和拋棄中,她還是能感受到鑽心刺骨的疼痛。
越是這樣,她就越恨。
越恨就越想讓他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安雲柒瞞著余摯,偷偷地跟傅銘聯絡上。
接下來的日子,安福到處找人收購他手中的資產,即使是低價也願意出手。
整個商界都知道,安家連鎖酒店被傅氏集團盯上了,非要搞垮他。
誰也不想要這塊燙手山芋。
誰要誰倒霉。
安福早已支撐不住,酒店員工發不起工資,有些酒店的租金交不起,每天有大量的物料消耗,根本經營不下去。
他的負債越來越重,欠款越來越多,而這麼多酒店砸在他手裡,沒有顧客光臨,他連一個月也撐不下去。
最終,他找到余摯。
幾百億的資產,已經不值錢,他想矇混余摯用幾十億買下來,這個即將倒閉的爛攤子就能丟給余摯。
安福再次把余摯叫到安家,這一次,他準備好合同,以80億的價格,把手中的安家連鎖酒店,荷園月色酒店,以及現在所住的這家別墅,全部轉讓給余摯。
余摯認真看著合同。
他雖不經商,但他也不傻。
現階段的安家連鎖酒店就是個地雷,不管誰接手,都會倒閉。
荷園月色大酒店勉強還能支撐下去。
安福在不斷吹噓酒店的前景,各種催促余摯簽約。
他說:「價值幾百億的企業,幾十億就全給你了,你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余摯扔下合同,從容不迫道:「我只要荷園月色和這棟別墅,給你十億。」
安福怒不可遏地站起來,雙手叉腰,氣得來回踱步,嘴裡叨叨念:「余摯,你真是不識好歹,給你個大便宜,你倒是跟我講起價?我說過了,連鎖酒店,必須要捆綁荷園月色大酒店和別墅一起賣。否則,沒門。」
余摯不緊不慢道:「據我所知,你已經背負兩億的債務了,如果你還繼續強撐下去,債務會越來越多,酒店會全部倒閉,你到時候會一無所有,債務纏身。」
安福怒瞪著他。
余摯靠在沙發上,從容自若地繼續說:「你倒不如賣掉別墅和荷園月色大酒店,拿著十億,還掉債務,再宣布破產。這樣一來,你至少還有八億傍身,不至於這麼悽慘。」
安福青筋暴起,咬牙切齒怒指余摯,「你跟安雲柒都是一路貨色,是要趁我病,拿我命的白眼狼。」
聽到安福罵安雲柒,余摯臉色一沉,不悅地警告:「我的行為和小柒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要把髒水潑到她身上去。」
安福冷哼,譏諷道:「我潑她髒水?她可比你髒多了。我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全都是因為她。」
余摯臉色一沉,隱忍著怒問:「你什麼意思?」
安福雙手叉腰,怒火攻心,語氣高了幾分貝:「傅銘打算以幾百億的價格收購我名下的酒店和我的別墅,結果呢?安雲柒就因為我要收回她的商標,嫌我給她太少錢了,就聯合傅銘一起,要搞到我破產,這個白眼狼,我這些年真的是白養她了。」
余摯拳頭一握,猛地站起來,衝到安福面前揪著他的衣領,目光冷厲,怒瞪著他,「小柒一無所有,她拿什麼跟姓傅的聯手?」
安福冷笑,「你覺得傅銘圖她什麼?」
「不可能。」余摯眼眶瞬間通紅,心房隱隱作痛,他不相信聽到的每一句話,怒意在胸口翻騰,一字一句道:「絕對不可能,小柒她不會……」
不會拋棄我。
這句話,他哽咽住。
因為沒有底氣說下去。
畢竟,母親的死,外公的落魄,對安雲柒的打擊太大,她對安家和她父親的恨,早已超出所有理智。
她看起來溫和,其實她的戾氣,比誰都大。
安福大笑,咬牙切齒地說:「余摯,你最疼愛的表妹,她已經答應嫁給傅銘了,只要傅銘把我弄破產,她就跟傅銘訂婚。」
余摯的手在發抖,心在滴血,心臟像被刀割,一陣陣的撕痛感傳來。
安福又說:「你若想阻止這件事發生,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我不破產。」
余摯氣瘋了,衝著安福嘶吼:「安雲柒是你的親生女兒,為什麼不能對她好點?為什麼要把她逼上絕路,你不是做得這麼絕情,她會走到這一步嗎?她寧願毀了自己,也要跟你同歸於盡,你難道就不能好好反省一下,你還是人嗎?」
安福猛地推開余摯,黑了臉怒吼道:「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想對她好啊!可她心裡一直惦記著她母親的死,還惦記著她外公的產業,她認定是我殺了她媽,搶走她外公的財產,她就是一枚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我怎麼可能對她好。」
余摯一窒。
這一刻,徹底震驚了。
安雲柒不是安福的親生女兒?
余摯步伐不穩地往後踉蹌一步,扶著沙發椅,他眸光黯然失色,心裡愈發慌亂。
那安雲柒是誰的女兒?
如果讓安雲柒知道,又會是何種痛苦的打擊?
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安家。
安福在他背後大喊:「余摯,你若不想安雲柒嫁給傅銘,你沒有別的選擇了,你必須幫我。」
——
暮色蒼茫,大地沉寂。
安雲柒回到家門口,她手中拎著一袋砂糖橘,一杯奶茶,按了指紋鎖,開門進去。
她在玄關換鞋,發現余摯的鞋子放在鞋架上。
原來他在家。
平時,余摯都會去學校接她放學的,今天應該很忙吧!
「摯哥!」安雲柒柔聲喊著,邁著步子走進去。
余摯正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動不動,垂眸低眉,臉色暗沉凝重。
安雲柒走過去,放下背包,手中的水果和奶茶也放到茶几上,好奇地打量他,憂心忡忡走過去。
「摯哥。」安雲柒蹲在他面前,手搭在他膝蓋上,仰頭瞄他低垂的眼眸,「你怎麼了?」
余摯緩緩抬眸,對視上她。
安雲柒心房一抽,莫名的心疼。
因為她看到余摯眼底里無法隱藏的悲傷,眼眶泛紅濕潤,眸光悲涼,像知道了所有,又像在期待只是個誤會。
男人複雜的眸光說明一切。
安雲柒心虛內疚,小聲問:「摯哥,發生什麼事了?」
余摯緩緩摸上她的手心,用盡全力緊緊握著,深怕她會消失,聲音低啞:「小柒,報仇的手段有很多,機會也有很多,我不管你想用什麼辦法,用什麼手段,我都會幫你,唯獨你嫁人這一點,絕對不可以。」
安雲柒愧疚道:「你都知道了?」
余摯點頭,「對,知道了。」
安雲柒站起來,手想要抽出來,余摯握得更緊,仰頭望著她,「你跟傅銘說,取消約定。」
安雲柒:「不可能。」
余摯站起來,怒黑了臉,隱忍著怒斥:「只要你不嫁人,讓我去捅死安福,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的。」
「我不可能讓你去殺人的。」安雲柒難過地說。
「所以,你要殺死我?」余摯苦澀冷笑,眼底泛起淚光。
安雲柒不解,「我怎麼可能殺你?」
余摯心如刀割,痛得全身無力,嗓音哽咽:「你拋下我,嫁給別人,跟殺死我有什麼區別?」
安雲柒見到他眼眶的淚,也心疼得要死,淚水悄然而至,難受地說:「摯哥,我沒有拋棄你,你依然是我最愛的哥哥,任何婚姻都有一個期限的,像傅銘這種人,頂多一年半載,他就會有小三小四,甚至五六七八九,他不會忠誠婚姻,我跟他不可能長久,他貪我色,我利用他財勢,我們各取所需,最終也是一拍兩散的。」
余摯氣得青筋暴起,雙手握住安雲柒的肩膀,周身籠罩著一沉陰冷可怕的怒意,瘋了一樣,撕心裂肺吼道:「你都可以嫁給他,為什麼我不可以?」
「摯哥。」安雲柒淚如雨下,心尖一陣陣刺痛襲來,難過道:「你不要這樣。」
余摯仰頭,讓淚往肚子裡咽,眼眶通紅一片,手指微微顫抖,心被撕成碎片似的,痛到發麻,他緩了一會,平靜下來,聲音沉沉地問,「小柒,我和你的仇恨,誰更重要?」
「你。」安雲柒不假思索。
余摯苦笑,深情凝望著她,柔聲細語哄著,「既然我比你的仇恨更重要,那你先暫時放下仇恨,好嗎?」
安雲柒搖頭,憋著哭聲,委屈哽咽,「摯哥,我不能忍,也不能放下,他要變賣我外公所有財產,帶著小三和繼女出國了,我再不出手,這輩子都無法報仇了。」
余摯痛心疾首地問,「所以,你寧願失去我,也要報仇。」
「我怎麼可能失去你?」
余摯氣急攻心,低吼一句:「安雲柒,你要跟傅銘訂婚,那置我於何地?我算什麼?」
安雲柒默默淌淚,怯怯地回:「你是我哥。」
余摯雙手無力地下垂,鬆開了她,踉蹌地後退兩步,離她遠些距離,眼眶裡的淚再也忍不住,往他慘白的臉頰滑落。
他悲涼地望著安雲柒,心尖在滴血,痛入骨髓,無法忍受那般,徹底失控,瘋了似的嘶吼,「安雲柒,我不要做你哥,你若敢嫁人,我會恨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