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殺伐大術再現

  鬼仙雖是天地人鬼神五道之中的倒數第二，僅比依靠著天庭冊封的神仙強上一線，但依舊是不折不扣的仙境，一旦踏足此境便已尋得大道長生久視。

  牛頭雖然有著堪比天仙的根基，但受天地所限本身境界依舊是鬼仙之境，哪怕手段盡出也不可能一擊殺死一位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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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牛頭本身的力量偷襲九陰鬼仙最多只能讓其身受重創，難以影響到大局。

  於是在定下計策之後，沈淵親自以通幽、驅神兩大神通降下「滅」字敕令，封入了一柄匕首之中。

  當牛頭以這一柄匕首重創九陰鬼仙之際，便將「滅」字敕令悄然埋入了九陰鬼仙真靈深處。

  正常而言，九陰身為鬼仙境強者，完全有機會發現「滅」字敕令的存在，在敕令深入真靈之前將其剔除能夠免遭傷害。

  但是牛頭動手偷襲、暴露身份、沈淵登場.種種一系列事件吸引了九陰鬼仙的注意力，讓九陰鬼仙根本無法沉浸下來洞察敕令的存在。

  直到沈淵動手的那一刻，潛藏的危機才真正暴露在九陰鬼仙眼前，深入真靈的「滅」字敕令下九陰鬼仙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三位鬼仙喚醒黃泉支流所結成的陣勢也伴隨著九陰鬼仙的突然身隕而崩潰。

  面對沈淵通幽神通與位格壓制之下的執符開天大手印，兩位鬼仙根本來不及變幻陣勢，掌印落下好似有一方世界在其中生滅，將眼前一切擊碎。

  黃泉支流中億萬亡魂在頃刻之間覆滅，洶湧的黃泉脫離了河道的束縛湧向黃泉比良坂的每一個角落。

  空間顛倒、天地塌陷，兩位鬼仙的法體在天地之炁交匯間破滅，將黃泉底部砸出一個巨大的天坑。

  不遠處，在牛頭手下苦苦支撐的四位合道鬼神見到這一幕頓時一陣失神。

  三位鬼仙藉助黃泉支流，合力之下縱使面對天仙也可短暫抗衡，可在沈淵面前卻被一掌擊潰。

  原本被生死判官壓下的恐懼驟然升起，未等他們有所動作，粗獷的獰笑便在他們耳畔響起。

  「跟我交手還分神？」

  一隻大手從虛空中探出，一把抓住了一尊合道鬼神的頭顱。

  右手發力，鬼神頭顱應聲炸裂，其中神魂、真靈皆被那一隻黑色的大手所磨滅。

  合道鬼神四去其一，但牛頭卻沒有乘勝追擊，而是不慌不忙地望向了沈淵交手的餘波，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震撼之意。

  對於沈淵的真實身份和修為，牛頭在迎接沈淵入酆都城時便早已清楚，在他眼中沈淵受制於某些原因難以恢復巔峰時期的修為境界。

  「話雖如此，但陛下的修為進展也實在太快了吧？

  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陛下便可重新登臨真正的巔峰。」

  眼中閃過一絲振奮，牛頭對於眼下黃泉入侵之局再無任何疑慮。

  滿臉獰笑的望向三位鬼神，牛頭大步上前高聲說道：

  「你們只需要乖乖受死就好了！」

  兩位鬼仙掙扎著從天坑之中爬出，此刻的他們法體盡碎，就連神魂也在那開天闢地之光下遭受重創。

  而在不遠處，帝輦正向著他們緩緩駛來，滾滾車輪橫渡虛空，縱使是洶湧狂躁的黃泉之水也難以侵染分毫。

  帝輦所過之處，原本被三大鬼仙所控制的黃泉比良坂規則開始被帝輦改寫、同化，他們正在失去黃泉比良坂的控制權。

  如此手段，甚至比執符開天大手印更加令他們恐懼。

  兩位鬼仙相視一眼，皆察覺到對方眼中的恐懼，信息在剎那間完成交流。

  「跑！」

  無論是藉助黃泉支流前往現世、還是回歸陰曹地府、又或者拖延時間等待十殿閻羅的支援，都存在一線生機。

  反倒是正面對敵，只有死路一條。

  兩位鬼仙身形驟然淡化，沒有絲毫空間波動便已在剎那間已經遠遁天際。

  甚至兩位鬼仙還十分默契選擇了截然相反的方向，為的就是博取一線生機。

  「跑？」

  略帶幾分嘲弄的聲音從帝輦之中傳出，沈淵眼中倒映著兩位鬼仙離去的背影，目光逐漸變得幽深。

  沒有任何神通波動，兩位鬼仙依舊在天穹之上奔逃，可迎接他們的卻是超出了他們理解的瑰麗景象。

  黃泉比良坂的世界邊緣開始收縮，原本肉眼可見的世界屏障在不斷彎曲，向著中央的方向擠壓而來。

  在兩位鬼仙眼中，整座黃泉比良坂正在不斷收縮。

  「這是什麼！」

  難以理解的驚恐之聲從鬼仙口中發出，他們試圖強行闖過世界屏障，冥冥之中的感知卻告訴他們，若是強行觸及那彎曲的世界屏障，將會遭遇無法逃避的生死危機。

  兩位鬼仙立刻調轉身形，飛向黃泉比良坂的中央，但那世界屏障彎曲依舊在蔓延，猶如浪潮向著整座黃泉比良坂席捲而來。

  如影隨形的災厄讓兩位鬼仙大驚失色，突然之間一位鬼仙驚聲高呼道：

  「看下面！」

  只見黃泉比良坂的大地之上一片平靜，絲毫沒有受到那彎曲世界屏障的影響。

  兩位鬼仙也來不及思考那麼多，徑直飛向了大地之上。

  下一刻，他們的動作卻頓住了。

  在他們眼前，好似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了他們與大地的距離，無論他們施展怎樣遁法都無法逃離這一道屏障。

  無法理解的天塹將天空與大地分割，等待他們的只有那不斷彎曲的世界屏障。

  就在這時，一位鬼仙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目光死死盯著黃泉之上那一座帝輦，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從他口中吐出：

  「維度！」

  在黃泉比良坂的大地之上，遊蕩於黃泉之中的無數亡魂只能看到一副畢生難忘的畫面。

  那整片黃泉比良坂的天空被定格成一副精美的畫卷，兩位尊貴的鬼仙身處於畫卷之中，好似困於籠中的鳥雀用盡全力也無法掙脫畫卷的束縛。

  而在畫卷兩側，彎曲的世界屏障猶如畫軸緩緩卷向畫卷中央，在世界屏障之下一切畫卷都被徹底碾碎。

  兩位鬼仙狀若癲狂，不斷施展殘缺的鬼仙法體、幽冥神通、地府權柄，為那一副精美的畫卷增添了幾分難以名狀的詭異色采。

  但這一切終究是毫無用處。

  二維平面的畫卷，如何能夠觸及三維的界限？

  尤其是在這一方現實與虛幻模糊的幽冥界域之中，維度的分割更是被通幽神通增強了無數倍，兩位身受重創的鬼仙根本無法突破維度的界限。

  終於，彎曲的世界屏障捲動最中央的畫面，將兩位鬼仙碾壓在扭曲的世界屏障之下。

  兩位鬼仙拼盡本源對抗世界屏障鎮壓的二維畫卷，只能在那坍塌的維度面前勉強維持住一分生機。

  但下一刻，難以言喻的恐懼湧上心頭。

  兩位鬼仙只能夠見到，在無法窺見的更高維度之上，一隻大手緩緩跨越諸多維度探入了此方界域。

  二維畫卷被大手輕描淡寫地握於掌中。

  五指併攏，維度的畫卷被大手輕易碾碎，寄宿其中的兩位鬼仙甚至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便隨著崩潰的維度一同埋葬。

  帝輦之內，沈淵收回了探入維度視界的右手，在其掌中赫然殘留著一道源自高維干涉的傷口。

  「面對妖境洞天，我尚且能夠以壺天神通將其打落至零維滅殺。

  但在面對鬼仙之時，將其打落二維便已經是極限了，並且連二維層面的維度坍塌都無法將其埋葬，仙境強者確實非同凡響。」

  這兩位鬼仙是沈淵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斬殺的仙境強者。

  之前沈淵清理大夏諸多妖境，屠戮的煉虛合道強者不在少數，但是仙境強者卻是從未有過交手。

  此番一舉滅殺兩位仙境強者，讓沈淵對於仙境強者的危險性以及自身實力有了一些清晰的認知。

  「我占據著通幽、驅神兩大神通，對於鬼仙、神仙有著極強的壓製作用，戰勝這兩道的仙境強者不算難事。

  但面對人仙乃至地仙、天仙，若無本源壓制將會變得非常棘手，真正交鋒之下勝負尚且猶未可知。」

  沈淵眼中閃過一絲沉吟。

  生死判官毫無疑問是天仙強者，作為秦廣王麾下的第一心腹，早已成就天仙之位數萬載的古老者，甚至在天仙之中都不算弱者。

  哪怕巔峰時期的牛頭、天照二人合力，都未必能夠對抗生死判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生死判官神軀並未徹底踏入玄黃界，仍有部分留存於陰曹地府之內讓他無法發揮出全力。

  而且沈淵通幽、驅神兩大神通完美克制生死判官，二者迭加之下的封禁敕令，足以將天仙位格的生死判官短暫封印，讓沈淵能夠有一戰之力。

  不過這位生死判官既然是十殿閻羅所派來的，沈淵不相信吃過大虧的十殿閻羅會認為一尊天仙就能夠拿下玄黃界，生死判官身上必然留有其他後手。

  「不能完全將希望寄托在正面對敵上能夠獲得優勢！」

  一念至此，沈淵環顧黃泉比良坂內，牛頭正在虐殺最後一位合道鬼神。

  除此之外，黃泉比良坂再無任何鬼神，只有數不清的亡魂與部分尚未投影到現世的低階鬼物。

  通幽神通開啟，沈淵右手虛引，躁動的黃泉支流在沈淵手中仿佛化作了乖巧的寵物。

  通幽本就是陰曹地府本源，黃泉作為陰曹地府的一環，哪怕是黃泉本體都會受到通幽的控制，更不要說區區支流。

  隨著掌控黃泉支流，沈淵念頭一動，整個瀛洲所有的黃泉支流投影盡數納入掌控之中。

  在沈淵的安排之下，黃泉大軍的第一輪攻勢難以攻破瀛洲外圍眾多城池，修行者與黃泉鬼物僵持不下。

  大道法相投影高維降臨，一隻只大手以黃泉支流為媒介從其中探出。

  遮天巨手之下無數天地之炁匯聚，承載著天地之威將數千萬黃泉大軍盡數覆滅。

  連一尊大鬼王都沒有的黃泉大軍根本無力抵擋，只剩下零星倖存的鬼物們呆滯地望著黃泉支流投影，那本應該成為他們攻入現世依仗的投影，此刻卻成為了奪命的枷鎖。

  而後上百道黃泉支流投影盡數破滅，瀛洲外圍至此徹底解放。

  整座瀛洲，只剩下了平安京一處戰場。

  沈淵目光凝視平安京，黃泉鬼物除卻三位鬼仙之外其餘鬼神傾巢而出，其數量甚至遠超高天原眾神。

  但在面對黃泉大軍的進攻，高天原眾神卻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實力，竟在黃泉大軍的圍攻中支撐了下來。

  這其中最為關鍵的，便是伊邪那岐、伊邪那美兩位瀛洲神系主神，以及剛剛現身的兩位酒吞童子、大天狗兩位大妖王。

  酒吞童子與大天狗承載瀛洲妖族大運，已經登臨合道之境，聯合伊邪那岐、伊邪那美兩位主神共同扛下了足足七位合道鬼神、十餘位煉虛鬼神的進攻。

  尤其是伊邪那岐這位代高天原之主，以一己之力抗衡足足四位合道鬼神。

  結合稻荷神與神樹透露的信息，沈淵本能覺得高天原眾神有問題，設局將黃泉大軍引入平安京戰場除了分散壓力之外，還存著幾分試探伊邪那岐的心思。

  但眼下高天原眾神，並沒有暴露出太多的東西。

  稍作思索之後，沈淵向著牛頭開口道：

  「我會將你送往平安京戰場，你暫時隱藏身份觀察眾神動向，必要的時候出手阻止黃泉大軍攻入平安京內。」

  牛頭大驚道：「我若是走了，陛下您該怎麼辦？

  生死判官成名已有數萬年之久，絕對不是那幾尊鬼仙可以比擬的。」

  「我自有把握。」

  牛頭聞言，也沒有在說什麼。

  面對生死判官這位老牌天仙，他能發揮的力量也極為有限。

  「謹遵陛下諭令！」

  藉助現世黃泉支流投影，沈淵將牛頭重新引渡向平安京戰場。

  至此，整座黃泉比良坂內，高位格存在僅餘沈淵一人。

  邁步從帝輦之中走出，沈淵隨手將帝輦收入了方寸界內，目光饒有興致地望向了虛空之中那一個巨大的「封」字。

  「接下來，開始為生死判官準備一份大禮！」

  右手探向了黃泉支流源頭之地，在那現實與虛幻交界之處拿起了神像落下的一角碎石。

  生死判官跨界降臨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碎石便是破碎神軀的一部分。

  食指如刀，將這一角碎石雕刻出生死判官的模樣，每一刀落下便有因果凝聚成一根茅草，纏繞在了石像之上。

  僅僅片刻之後，沈淵手中便出現了一隻由因果編制而成的草人。

  沈淵腳步罡斗，書符結、印焚化，在其身體之內一枚神通之種呼應著眼前的因果草人。

  天罡大神通·釘頭七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