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百家諸子

  第358章 百家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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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家諸子？」

  沈淵眉頭微皺，對於馬夫的話語並沒有多少觸動。

  他對羅天界的部分認知也只是來自於大胤三皇子姬兆陽，但其中大多數都只是羅天界的來歷、道韻的存在，關於羅天界內部信息少之又少。

  在這種情況下，沈淵自然不了解百家諸子究竟代表著什麼。

  瞥了一眼這一輛破爛不堪的馬車，沈淵心底隱隱覺得這個百家諸子連一輛像樣的馬車都沒有，估計也就只是一個普通角色。

  「不過能夠直接帶入一個身份，而不是作為沒有身份的外來者，似乎也算是不錯的開局了。」

  姬兆陽曾經提及過歷史上某一次羅天法會之中，一方大勢力曾在羅天界中暴露外來者的身份，並且告知羅天界生靈他們皆是太上道祖傳道所化。

  這一舉動最終導致了那一方大勢力的生靈被羅天界強者以入侵者鎮殺，其餘各方勢力也因此早早出局。

  因為牽扯實在太廣，讓部分消息得以順利流傳了下來，這也漸漸形成了一個諸界羅天法會之中的禁忌，那便是不要在羅天界原住民面前暴露自身真實身份。

  幾乎所有的修行者在進入羅天界後，都會想辦法隱藏自己的身份，像沈淵這種自帶身份的似乎還是頭一次聽說。

  「能有這樣的變化，或許與我親身進入了太上道祖傳道之地有關？」

  不過就眼下而言，沈淵還是對於羅天界、對於太上傳道的了解太少了，只能暫時做出這樣的猜測。

  心中思量之際，外面駕車的車夫繼續說道：

  「雖然我們這一脈已經沒落，傳承至現在也只剩下先生您保留了百家諸子的稱號。

  但先生您有入夢千秋之法，學究天地博通古今，縱使在歷代諸子之中也屬前列，定能在論道大禮之上綻放異彩，帶領我們這一脈重新登上巔峰。」

  說到這裡，車夫看向沈淵的眼神中滿是崇敬。

  沈淵神色微動，這是車夫第二次提到了入夢千秋之法。

  聽車夫所言，沈淵大致對這個入夢千秋之法有了一定的概念。

  這似乎是一種在睡夢之中經歷不同時空大神通法，由於長時間入夢會對意識產生一定影響從而導致記憶缺失，這也是車夫並沒有懷疑沈淵身份的原因。

  沈淵自然沒有掌握入夢千秋之法，但是藉助這一法門後遺症所帶來的便利，沈淵大可以毫無顧忌向車夫詢問關於羅天界、稷下學宮之事。

  「這稷下學宮、論道大禮又是什麼？」

  車夫對沈淵的疑問沒有絲毫懷疑，連忙開口解釋道：

  「稷下學宮乃是齊國所建立的第一座學宮，後來周天子下令讓稷下學宮得以自成一系，無需受到齊國的影響。

  稷下學宮從此迎來了蓬勃發展，一位位百家諸子從稷下學宮之中走出，開始向整個羅天界傳播學派思想。

  人族生靈以學派思想為根基，探知天地大道，從而迎來了人道昌盛的大世。

  而諸子百家，也被各大王國奉為座上賓。」

  「諸子百家學派眾多，學術思想、現世影響、學派勢力之間發生矛盾不可避免，於是有諸子提出每隔一段時間便可在稷下學宮之內開啟論道大禮。

  論道大禮之上可傳播新的學術思想、大道真言，亦可以論道的方式解決百家之間的矛盾。

  這一提議受到了諸子百家的認可，最終得以推廣開來，久而久之形成了名傳整個羅天界的盛會。」

  隨著車夫的敘述，沈淵終於對羅天界，對所謂的諸子百家、稷下學宮有了一個基礎的認知。

  不過在沈淵眼中，百家學派影響力再大，終究只是一些學術派系無法掌握實力，應當有其局限性才是。

  自己這個落魄的百家諸子地位不上不下，倒也算是合理。

  「既然是這樣，就先維持這個落魄諸子的人設，前往稷下學宮一探究竟。

  屆時還可以藉助稷下學宮影響力，確認姬兆陽的所在地為他提供庇護。」

  心中下定心思，沈淵也借著這個機會繼續詢問車夫一些基礎的信息。

  破舊馬車行駛在顛簸的道路之上，逐漸接近平原盡頭那一座宏偉巨城。

  ……

  臨淄城，巨大的城牆宛若綿延不絕的山脈高聳入雲，其勢遮天蔽日，已非人力所能建造之物。

  而在臨淄城外，已經換上了士子常服的姬兆陽等人隱藏在人群之中，隊伍猶如一條長龍蔓延數里之地。

  在這排隊的人群之中，不少人都是一副遊學士子打扮，與姬兆陽幾人頗為相似。

  這是姬兆陽幾人這些時日裡學到的一些小技巧。

  在這羅天界內，除卻一輩子都停留於某地辛苦耕作的尋常百姓之外，最為常見的便是遊學士子。

  這些遊學士子遊歷諸國求學，尋訪名山大川、道宮學院。

  由於羅天界無處不在的道，這些遊學士子在認知此方天地的過程中都會受到道的反饋，其自身實力頗為不凡。

  極少數的遊學士子甚至能夠達到煉神、乃至還虛之境。

  不過遊學士子往往空有境界，而無對應的攻伐手段、神通秘法，實力遠遠不及玄黃界的眾多修士。

  但架不住遊學士子數量眾多，受此方天道眷顧。

  姬兆陽等人那番剛剛下山的言論在面對撐船老叟時尚且能夠糊弄，可面對真正有見識的遊學士子，便完全無用了。

  在兩日前第一次靠近一座大城時，姬兆陽等人便被遊學士子點明了身份，遭到了齊國軍隊的追殺。

  姬兆陽幾人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逃脫追殺，並通過打探到的一些信息偽裝成遊學士子。

  這一舉動為幾人後續的行動解決了不少麻煩，無論是本地百姓、城池官員、亦或者其他遊學士子都對幾人禮遇有加。

  因為在遊學士子眼中，他們能夠達到煉神、還虛之境，代表著在某一道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

  在羅天界內，通悟大道之人擁有著超越常人的實力與地位，自然能受到尊敬。

  不過這樣的禮遇在接近齊國國都臨淄之後，便逐漸消失了。

  原因無他，這樣的遊學士子在臨淄城太多了。

  作為稷下學宮所在之地，臨淄城內遍地都是如姬兆陽等人一般的遊學士子。

  尤其是接近稷下學宮論道大禮開啟，幾乎整個羅天界滿腹學識之人都在趕往臨淄。

  這臨淄城外排了數里之地的漫長隊伍里，有八成都是遊學士子，煉神還虛之境在這裡並不算罕見。

  這些放在玄黃界中足以坐鎮一方，被百萬人所敬仰的真人、大真人在眼下都只能恭敬排著長隊，等待守城將士的檢查方可入城。

  「這便是太上傳道真言所開闢的道界？

  求道者之眾，縱使尋遍諸天也難以尋找到與之匹敵的界域。」

  一名還虛大真人神識傳音，在姬兆陽幾人間發出小聲感嘆。

  這一番話立刻得到了眾人的認同，就連姬兆陽也忍不住感慨道：

  「玄黃界疆域廣袤或許勝過羅天界，但即使尋遍整個玄黃界，估計也無法找到臨淄城內如此之多的還虛大真人。

  除此之外，更加令人感到敬畏的是，這些強大的遊學士子竟只是諸子百家體系之中的最底層。」

  「唯有遊歷諸國經過考驗之後，遊學士子才有資格加入稷下學宮，成為稷下學士。

  而稷下學士之中最出色者，才有可能拜入諸子百家，成為百家學派之中的一員。」

  想到這裡，姬兆陽心神微震。

  這幾日藉助遊學士子身份，姬兆陽探聽到不少消息。

  遊學士子們所參悟之道、所修行之法各不相同，但唯一有點卻是所有遊學士子的共識，那便是拜入諸子百家成為百家學士，這幾乎是所有遊學士子的畢生目標。

  在這一方內蘊萬千大道的天地之內，學識、悟道幾乎代表著一切。

  所知曉的知識越多，本身就代表著自身的強大。

  「遊學士子便如此強大，那百家學派的學士又當是何等人物？」

  「若是能夠成為百家學士，必然受到此方天地大道的饋贈，也算不枉這諸界羅天法會一行了。」

  就在姬兆陽幾人感慨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耳畔響起。

  「三皇弟，好久不見！」

  姬兆陽驟然一驚，連忙環顧四周，見到在身後數百米的隊伍之中，身穿士子常服的姬玄易正笑意吟吟地望著他。

  在姬玄易身後，諸位真人、大真人也匯聚於此，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在於，姬玄易身前赫然站著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威嚴的身影赫然是一位煉虛真君。

  「信陽侯趙源！」

  姬兆陽心中大驚，一眼便認出了這位煉虛真君的身份。

  此人正是姬玄易的母族信陽趙家當代族長，亦是姬玄易的親舅舅，但在外界眼中信陽侯趙源只是還虛境巔峰的大真人。

  姬兆陽總算明白為何在羅天道場時，姬玄易能夠請來一位遮掩身份的煉虛真君。

  想必趙源早就在暗中突破煉虛之境，為的就是隱藏底牌在關鍵時刻使用。

  很顯然，這諸界羅天法會便是這樣的關鍵時刻。

  一尊煉虛真君助力，足以壓制姬兆陽所留下的一切後手。

  姬兆陽神色緊繃注視著姬玄易一行人，一旦對方有任何異動便會立即選擇遁逃。

  煉虛真君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人所能對抗的存在。

  「別急三皇弟，我可不會在臨淄城門外對你出手。

  貿然出手只會被齊國所通緝，這對我此次諸界羅天法會可沒有任何好處。」

  姬玄易面帶笑容暗中傳音，話語輕描淡寫絲毫不將姬兆陽放在眼中。

  事實情況也確實如此，姬玄易一方占據著絕對的實力優勢，想要鎮殺姬兆陽一行人完全就是輕而易舉。

  「僅僅只有兩位還虛大真人，幾名煉神真人。

  即便是不請舅舅出手，我一樣能夠輕鬆剿滅他們，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勇氣敢與我競爭皇位。」

  姬玄易心中發出一陣冷笑，隨後收回了放在姬兆陽等人身上的目光。

  眼下的姬兆陽根本不值得他花費任何心思，相比於隨時可滅的三皇子，眼前的事情才更加重要。

  想到這裡，姬玄易目光望向了信陽侯趙源身前，那位身穿玄色長衫的年輕士子。

  這名士子只有煉神之境的修為，在這城外諸多遊學士子之中並不起眼，在這位士子袖口之上以金線繡著充斥著道韻的兩個古老文字。

  稷下！

  羅天界內無人膽敢仿造這一身衣衫，因為這是稷下學宮所有之物，這代表眼前其貌不揚的青年是一位身份尊貴的稷下學士。

  此刻這名稷下學士正饒有興致地與趙源交談。

  「能夠以遊學士子的身份達到如此境界，趙兄當真是天資絕世。

  以趙兄的修為，進入稷下學宮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請趙兄放心，待入城之後我必然會為趙兄引薦學宮之內諸位師長。」

  趙源也適時行禮道：「那便多謝孫兄引薦了。」

  稷下學士孫常儀滿臉笑容，似乎頗為受用。

  姬玄易見狀，忍不住主動開口詢問道：

  「敢問孫兄，不知我等加入稷下學宮，是否需要什麼條件？」

  孫常儀瞥了一眼姬玄易，儘管姬玄易修為遠超於他，但這位稷下學士依舊沒有給姬玄易什麼好臉色，完全沒有將他這位大胤太子放在眼中。

  姬玄易神情一僵，一旁的趙源見狀連忙引開話題，指著眼前看不到盡頭的漫長隊伍說道：

  「論道大禮即將開啟，想要在這個時候進入臨淄，當真不是一件易事。

  不過我聽聞稷下學士無需排隊，可直接入城，不知孫兄為何也在此地？」

  孫常儀收回了瞥視姬玄易的目光，嘆了口氣輕搖著頭道：

  「稷下學士不受排隊限制隨意入城，那也只是在平時。

  眼下論道大禮即將開啟，為了防止妖族混入城內竊取大道，不管是公卿大夫、還是稷下學士，都必須要排隊接受檢查。

  除非有百家士子表明身份，方可直接入城。」

  趙源恍然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不遠處的城牆之下。

  這宏偉的臨淄城有兩座城門，主城門通體由金鐵鍛鑄足以容下數十丈之高巨人同行，可常年封閉無人同行，只有輔城門日常開啟。

  雖然輔城門也極為巨大，但也難以承載如此之多的人流，這讓趙源忍不住問道：

  「既然輔城門太小影響同行，為何不開啟臨淄主城門？」

  這話一說出，孫常儀立刻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望向趙源。

  「荒謬！除非大軍入城、天子巡遊，否則絕無可能開啟主城門。」

  趙源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口不言。

  不過孫常儀神情一怔，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開口道：

  「不過也不是沒有例外。」

  「若是有遊歷在外的諸子回歸稷下學宮，學宮之內當奏響道鍾十二聲，廣開主城門以迎諸子回歸。

  但皆諸子已有數百年不曾離開稷下學宮了，恐怕我等此生都未必能見到如此情景。」

  話音剛落，在那宏偉巨城之內，一聲洪鐘大呂的鐘鳴之音響徹天地，其聲如大道彰顯傳遍四方。

  臨淄城外剎那寂靜。

  只見在那遠處的主幹道上，一輛破舊的馬車緩緩駛向此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