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2：何以修劍

  震驚過後的馮銳揮劍出，大聲宣知街道上周圍眾人：

  「魔人現世，定會惹得生靈塗炭，吾輩修士身為修仙之人，有除惡鏟邪等義務，百姓們還能動的，帶著傷殘速速散去，以免等會兒本座傷及無辜。」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那些平民百姓，還有周圍墜地抱傷的修士們，都立刻開始動身逃離現場。

  有些良心道義的修士們，都會起身帶著周圍百姓或是其他道友離場，

  不過兩分鐘時間，現在這城鎮以這棟酒樓周圍一帶方圓五六百米，只剩馮銳和這樓台上魔化了的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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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人，本劍仙勸你束手就擒！」

  「……」

  沒能等到回應，馮銳再次嚴厲喝聲告誡道：

  「你若負隅頑抗，本劍仙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呃……我說……」

  樓台上傳來聲音，此時已經可以清晰看見那魔化過後的掌柜的身形。雖然是明顯魔化成了魔人姿態，身上的魔氣沖天不說，其身上皮膚都顯現出了鱗片，頭上還有犄角。

  但馮銳聽到的聲音，這掌柜的聲調卻是沒有多少戾氣，反而求著商量的溫和：

  「劍仙大人，我們還必要打打殺殺吧，我承認剛才是我太激動了，所以有些沒控制住……」

  馮銳甚是詫異，緊盯樓台上那個掌柜，問道：

  「你還有意識？」

  掌柜的渾身皮膚泛紫，但眼神清透明亮，聲音粗獷但語調平和：

  「劍仙大人，我真無意害人，我為剛才的過失道歉，以後我會親自動手彌補和向那些百姓們賠償的。」

  聽魔化掌柜的這意思，他還是有保持著自我意識的？

  讓馮銳很是費解，一般魔化的人不應該是連意識都會被侵蝕掉的嗎，怎麼現在這個掌柜的還能與自己說話？

  看著完全不像是被魔化後該有的樣子，除了外表，但氣息確實是沒錯，全然一副魔人。

  「你可知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馮銳問道，

  這個掌柜的聽到馮銳問話，不自覺的低頭看向自己身上，赫然散發著的魔氣，這掌柜的迷茫不解：

  「我……有什麼問題嗎？」

  見這個掌柜的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魔人，說來也好像是正常反應，畢竟這個掌柜的之前就是普通人，不像修士一樣能接觸到魔人一類的存在，對自身魔化後完全不知道怎麼自處。

  「……好吧。」

  馮銳也是迫於無奈，開始好聲好氣的對掌柜的說道：

  「你試著看能不能收斂一下，至少你試試現在能不能將你這身上的氣息都收斂起來。」

  說完，眼見這個掌柜的閉上雙眼開始嘗試，在等待了半分多鐘後，明眼可見的這個掌柜身上魔氣開始向內收斂，隨後不僅是他身上的魔氣，連這個掌柜的外表都發生了變化。

  馮銳驚覺，這個掌柜的竟然能完全收斂起魔氣，在這之後的馮銳看著掌柜的身形外表恢復到正常人模樣，膚色回歸正常不說，連氣息都與普通人無異。

  身上感知不到半點兒魔氣，也沒有一絲的靈氣。

  甚是奇怪。

  膽大的馮銳降落到掌柜的身前，靠近掌柜的面前去，上下視察片刻，問道：

  「感覺如何？」

  掌柜的憨憨傻笑起：

  「嘿嘿，感覺還行，渾身充滿了力量。」

  「沒事就好，這個酒樓就當是你自己造成的損失，還有，之後鄰里街坊那些賠償你要給到位，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馮銳嚴肅認真的壓低了聲音，說道：

  「以後你那種姿態還是少拿出來顯擺，明著跟你說，你剛才那就是魔人的姿態，放在整個蒼莽大陸上都不會受任何修士與宗門的待見，魔人就是這蒼莽大陸上人人喊打的老鼠。」

  聽聞此話，掌柜的算是有了見識，悻悻回應道：

  「明白明白，我會謹記的。」

  說完，之後這周圍的事情馮銳也沒有多插手，後續交給這個酒樓掌柜的，在離去之前，馮銳也有在不遠處的上空監視了半個多小時，

  在監視著這處酒樓中的掌柜確實沒有什麼異動後，馮銳才動身離開。

  說起來這遭真是一點兒收成都沒，對馮銳來說可以算是白走一遭。

  正當馮銳是這麼想的時候，好似是腦海中又像是耳畔傳來的一聲混沌言語：

  【西向百里，我在這裡等你。】

  「！？」

  不見其人光有其聲，馮銳心頭一震，

  聽著語調淡漠無情，馮銳根本不知道言語之人是什麼意圖，但能感覺到，給馮銳傳話的人實力一定不在自己之下。

  現在的馮銳實力已經到了瓶頸，迫切需要找尋強者給自己足夠打壓，有了壓力才能讓自己突破，這就是馮銳的成長之道。

  「裝神弄鬼！」

  馮銳口中幽怨道，說著還是動身去往那個方向，此出城鎮外西邊百里位置，是一片無垠的平原，

  憑馮銳的速度，飛行百里也用不了多久，偏偏是一路上有幾座村落，其中遭遇了山賊。

  馮銳習慣了路見不平拔劍相助，在處理山賊的事情上花費了不少時間，

  不知不覺去到神秘聲音所說的位置後，馮銳才發現已經是翌日清晨了，後背地平線上緩緩攀升起的日出，光線掠過馮銳的背影，將影子投在馮銳面前。

  影子正好覆蓋在前方崖尖上那黑色披風上，眼見有個黑髮人兒，盤腿坐在那裡。

  「就是你？」

  馮銳開口問道。

  王威也是得知了背後懸空而立的少年正是傷了仙帝的傢伙，王威明知還是問了一番：

  「嗯，前端時間有個老頭子被你打了個半死，應該是你的作為吧。」

  「老頭子？」

  馮銳自知從小到大都是秉承優良傳統，懲奸除惡從未殺過好人，也從未傷及百姓，這個黑衣人口中所說的老頭子，又是何許人也？

  馮銳緩緩落下身來，腳落草地上，揣著下巴沉思了半晌，思緒漸漸拉遠，想了好久才隱隱想到兩年前的一次決鬥。

  忽而，馮銳驚訝的說道：

  「哦，想起來了，你說的不會是兩年前的那個白髮老頭吧？」

  兩年前？

  王威還沒注意到，這凡間界與仙界時間流速不同的事情，暫時忘記了，天上兩天，地上兩年，倒也正常，這麼算來的話，確實他口中說的白髮老頭就是王威問的仙帝了。

  沒等王威回話，馮銳繼續念念叨叨：

  「我記得兩年前我在一處村子裡遇見那個老頭，那老頭飛在村子上空，說著什麼我乃是仙帝，仙界至尊，給這個世界一個臣服的機會什麼的，說著說著村裡的百姓們沒反應，那個老頭眼看就要動手，好巧我就當時在那個村子裡落腳歇息，看到就出手阻止了。」

  聽這個少年說來，劇情還是挺狗血的，

  與仙帝口中解釋的過程有些不同，仙帝說的倒是大義凜然，實際上仙帝的作為有些強買強賣啊，

  ……雖說王威自己之前的作為也可算作強買強賣，咳咳。

  「那麼，你可信他是仙帝？」

  王威如是問道。

  馮銳漸而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仙帝？我承認他確實是有幾分實力，那個時候我用了全力也才勉強重創了他，但要不是他遁逃，我想最後的結果他肯定是要被我斬落頭顱。」

  「你還挺自信的。」

  王威哼笑道。

  見王威好似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馮銳先是怨由心生，憤憤不平的想與王威爭辯，但話到嘴邊，忽而想起之前的那個事情，便又改口道：

  「先不說這個，之前在那個城鎮中的酒樓三樓里，留下魔石就溜的人是你吧？」

  王威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馮銳口中說的魔石是那個魔獸晶核，

  「是我。」

  馮銳當即算是找到了『藉口』，開始變得厲聲喝詞，欲要征討王威罪惡的樣子，拔劍呵斥狀：

  「好你個魔頭，不顧蒼生死活，隨意散播邪物，還與先前那廝看著像*教的老頭有關聯，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鳥，看劍！」

  說罷就立刻動身一閃，朝著王威後背衝來。

  馮銳起步的速度對自己來說算是很慢的了，這也是出於仁義，給王威留出了足夠的反應時間，但看王威的樣子，依舊端坐草地上一動不動，

  好像王威根本沒把馮銳這尊劍仙放在眼裡。

  在劍鋒即將刺中王威後背的時候，那一瞬間，王威弱聲言語傳入馮銳耳中：

  「何以成仙，何以修劍？」

  剎那，劍鋒距離王威後背僅有不到半尺距離停住，馮銳頓止動作，眉眼緊鎖，

  「你也是劍修？」

  馮銳的問話，半晌沒能等到回答，王威並不是不想回答他，其實是……王威對劍術這類根本不通，想著上次練劍是什麼時候？

  好像是在混沌帝國的白石學院裡的時候，不過那時候練劍也才練個兩個禮拜，也沒學得半點兒東西，

  王威能有這種問話，全然是因為看不起劍術，或是說，單純看不起馮銳這個劍修。

  因為在王威神識感知中，身後這個少年說是『劍仙』，實際上也只有渡劫期的修為，僅憑劍術了解，就能被譽為劍仙？

  殊不知遇到神，只要是個神人境都能單手碾壓。

  王威心中對於這個少年的期待，從馮銳現身的那一刻起，已然一落千丈。

  「怎麼，不說話就能糊弄過關？我看你身上也沒有佩劍，想必你也不會是劍修，還好意思問我何以修劍。」

  馮銳冷眼看向王威後背，甩手揚起劍就要朝王威後脖頸處砍去。

  「邪修，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