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9:或說是謫仙
2024-09-20 07:15:14
作者: 螢鬼
「你說那位修士是前幾天傳的沸沸揚揚的地仙?」
「噓,噤聲、噤聲。」
在王威灌著酒的時候,這三樓周圍的客人們所有目光都聚集到王威身上,甚至有些不嫌事兒大的,直接起身圍到了王威坐席旁站著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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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當然知道周圍什麼景象,當真是把自己當成稀世罕見的奇葩一樣看待的眼神,比比皆是。
但王威絲毫沒有在意,當下對王威來說,喝靈酒汲取靈力才是正事兒,他們個想看熱鬧,就讓他們看去吧。
王威這一連下來,張開的嘴就沒怎麼合上過,要說王威肚子是無底洞,在場的沒人不信,看著周圍木板地面上空著的酒罈子,那酒罈子的大小足有一個肚子那麼大,且不說酒罈子有多大,光是堆積在王威桌旁地面上的酒罈子數量,放眼掃視去都足有四五十壇。
這……也才是兩個時辰過去。
周圍的人小聲嘀咕:
「怪物、當真是怪物啊……」
「噓,你小命不想要了是不,這位大能可以降臨這座酒樓,以飲酒盡興,算得上是這棟酒樓的福分,你可不要歹說。」
「這……」
「你可就少說點兒吧,咱們眼界中哪位宗門老祖能向他這般,誰都經不住這麼灌酒的吧,更何況這都是醉仙釀,極品靈酒,你我這等修為最多不過三碗就倒,你又不是腦子不靈光,就算看不出這位大能的修為,至少什麼修為以上,你心裡沒點兒數嗎。」
「說的也是,倒是小輩唐突了。」
周圍的修士酒客們議論紛紛,他們倒是樂此不疲,哪怕圍觀下的眾人站著腿發酸、坐著的屁股麻木,都也不見得他們挪動半點兒。
大家都對這位黑衣能人修士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甚者是在不說其他的情況下,更有心大的酒客,就王威飲酒一事,於他們酒桌上暗暗打起了賭註:
「道友,你可說好了是五十枚中品靈石?」
「對,我賭他喝不過百壇,若我輸了,就座三位,我給你們每人五十中品靈石。」
「敢情道友風趣,同輩的我雖修為造化不及道友,但這身外之物多少還是有些,不妨本座也摻和一下。」
「嚯,你想怎麼下注?」
「誠如道友所想,你賭那位大能喝不過百壇,本座則是賭他喝得過百壇,若是本座輸了,三位道友每人可得我百枚中品靈石。」
提出開盤且下注的年輕修士酣然大笑起:
「哈哈哈,前輩好生闊氣,想必是要讓你破費了。」
「哦?此話怎講?」
這個年輕修士雖然年紀不大,但在蒼莽大陸乃是有著名門大宗某位客卿親傳弟子的身份,且出身本還是蒼茫大陸上有頭有臉的權貴世家,在外就算不談修為和天賦作為同齡人中出類拔萃,堪堪二十歲就已是半步元嬰,
拋開修為實力只談身份,路人知曉都得稱其一聲『少公爺』。
「就是,你就這麼自信那黑衣男子喝不過百壇?你可有什麼依據?」
信口修士不易察覺的眼角餘光略帶一絲鄙夷的掃過王威一眼,悻悻說道:
「你們還真是不懂開動腦筋,真當這世上有酒仙?就算這蒼莽大陸上有酒仙,但凡哪位酒仙來,也不是這般不求實際的荒誕造次。」
身旁同坐的修士頓時滿臉錯愕,驚慌的壓低嗓門警醒道:
「道友,話不可亂說,讓那大能聽見,你怕是走不出這酒樓。」
這個自信的年輕修士自認學識不落他人,世間見識與修士一類比起那些元嬰老怪甚至分神大能也是不遑多讓,見同坐的三位修士夥伴面露誠惶誠恐,他不屑言說道:
「呵,你們也是一時被其迷惑了心智,換個角度想,這廝若不是來喝酒的呢?」
身旁修士疑惑起來:
「呃、你說他不是來喝酒的?」
「雖然我們都知道你名聲在外,有好有壞,時常還能聽見有民生談及你紈絝子弟的稱號,但你這眼見非虛硬說不實,沒這等道理啊。」
「對啊道友,我等知道絕非嫉妒人家才會使得這般誹謗,可這種胡話,大家都在旁邊看著的,你莫不是喝酒把自己喝糊塗了?」
看著隨同好友三人與自己爭辯,仿佛完全不信自己的謬言,這個你年輕修士也沒有急著性子辯解,而是人群縫中朝王威看去,同伴的目光也隨之望去,
得見這個年輕修士胸有成竹的說道:
「其實他的手法看起來玄乎其及,但說到底也算非常簡單,只不過這世間能想到沒有幾人便是。」
被這麼一說,頓時吊起身旁三個修士的胃口:
「哦?你快說說。」
「有話就直說嘛,小聲點就是,何必拐彎抹角。」
見他們好奇,這個修士自信的解說起,語氣的坦然自若仿佛眼中那前方眾人圍簇的黑衣修士真如他口中所言那般手段:
「你們身上也是與我一樣,都有攜帶儲物戒,或是儲物袋一樣的道具傍身的對吧,這些物件也能算得上是修士必備道具,但同樣作為修士,不管他是渡劫期大能還是人仙,甚至就算他是地仙尊者,也不可能空手徒游。」
說到這裡,其餘三人目光在王威端坐的身上打量找尋,誠如其所言,王威雙手白淨,指間並未見到什麼儲物戒,腰間也沒有掛著儲物袋,
甚至他們還冒險用靈識探查過王威身上,也並未發現王威衣襟袖間的布料下藏著什麼儲物的道具。
如此卻讓他們疑惑:行走世間,凡是修士,怎會有不帶儲物道具的說法?
隨後聽這個自信的年輕修士徐徐說之: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身旁同伴詫異:
「換了個地方?」
另一個夥伴耐不住好奇心,小聲追問:
「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他若有儲物袋或是儲物戒一類的儲物道具,除了身上還能放在哪裡?」
「對啊,總不可能在上樓之前就放在酒樓掌柜的那裡作抵押了吧。」
自信的年輕修士莞爾一笑:
「呵呵,那定然不會抵押在掌柜那兒,喏——」
他下巴抬點去,視線落在王威昂頭起展露出的脖頸上,遂而說道:
「大抵是儲物戒吧,畢竟儲物袋可不好置放其中。」
身旁聰明些的修士夥伴順他目光盯著王威數秒後才驚覺的反應過來,頓時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你……你的意思是說,那人把儲物戒卡在喉嚨中,然後就能源源不斷給自己灌酒?」
另一夥伴也瞬間明白:
「照你這麼說來,那人豈不是不能算作飲酒,如此手段,大可算得上是來偷酒的酒客了。」
這自信的年輕修士緩緩笑著點頭道:
「是也,不過是個冒充他人的偷酒小人罷了,依我推斷不錯的話,就算他倒入口中的酒不流入腹中,通過喉口灌進儲物戒里也裝不下多少,百壇足有數十車,一個金丹期修士怎麼能持有千方空間的儲物戒?」
「……」
如此一通分析,可謂是極其有理,
身旁同坐的三個修士緊鎖眉頭,半晌都是沉默不語。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轉眼間,三樓的酒客們只有上來的,沒有離去的,大家一坐就是大半天,從正午到此時幾近黃昏傍晚。
日落之時,三樓已然沒有了能給人站著的位置,除了本就還坐在自己客座上沒起身的客人,其餘上來湊熱鬧的,站著堆擠到了樓梯口那兒。
小二後續送上來的酒,都只要遞給樓梯口處觀光的好事兒客,讓他們輪番傳遞,遞到王威面前。
他們都與王威保持著至少兩米遠的距離,就近的看客會將傳遞來的醉仙釀安穩放到王威的酒桌上。
「這……是多少壇酒了?」
「好像是第一百二十二壇醉仙釀了。」
「恐怖如此、當真是恐怖如斯啊。」
眾人議論群起,此時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那個先前還是滿滿自信的年輕修士,就是那位斷言王威喉口中藏有儲物戒的那個修士,此時的他已然一臉黑線。
身旁坐著的夥伴滿是疑惑的問向他:
「道友,你之前可有說過,他喝不過百壇?」
這個年輕修士給出的解釋是:
「哼,誰能想到,他為了偷酒能下得了如此血本,要麼是他此處帶來的不止一枚儲物戒,要麼就是帶有極品儲物戒。」
總而言之,這個年輕修士覺得自己的推測絕不可能出錯。
身旁的三個夥伴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只是默默聽得王威周圍那些看客們,唏噓聲讚嘆不斷:
「這位怕不是天上的哪位仙尊,得閒來我下界飲酒尋樂來了。」
「小輩我從第一眼見到這位開始,就不自覺被吸引住目光,光憑這位尊者的徐徐飄然的氣質,大有謫仙風範。」
「待這位尊者喝到盡興後,小道定要上前去結交一番。」
「老道有曰,子不語嘩奇取尊,子不可縱妄圖貴,道友,大家都曉得面對這位尊者想要得到其關係,需要徐徐圖之,你怎麼就不懂謙卑?」
「謙卑能有錘子用,可得長生?」
「……淦,懶得與你爭。」
「(ˉ▽ ̄~)切~~」
其實不僅僅是三樓,大家忽視了原本一樓二樓酒客們多多少少都還有醉仙釀的消費,只不過與王威所在的三樓相比,下層樓那些酒客們點單的醉仙釀支出還占不到零頭。
入夜,街道上開始轉變得燈火通明,原本在這棟酒樓外的大門附近,街坊左右百米嗅見醉仙釀的酒氣不算稀罕事兒。
但今晚,亦可說是從正午之後開始,醉仙釀的酒氣就隨著王威的放肆,隨三樓窗外迎微風飄出鎮外數千米地。
咚、
小二跑上三樓,從芸芸看客群中擠著竄出到王威面前,正好此時的王威將手中喝空的酒罈咯噔置於桌上。
「這位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