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解藥
2024-09-20 06:39:14
作者: 看人間
皇上已經換下了朝服,看見蕭宋二人,忙叫韓公公將東西拿給蕭玉和。
請記住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你看看那藥方,可對朕的症狀?」
宋關雎瞧見了那張方子,那是皇后娘娘寫的,皇上癮症的根源所在。
蕭玉和看著那方子,神色頗有些凝重。「陛下,是如何得到這方子的?」
宋關雎看不明蕭玉和的神情,「這是皇后娘娘給我的,怎麼了?」
莫不是方子有問題?或者是皇后敷衍的?
蕭玉和搖了搖頭,「陛下,這方子是對的。」聲音冷靜低沉。
「那愛卿可有法子研製出解藥?」
皇上面色狂喜,聽了蕭玉和這般說,他似乎是看到了希望。
蕭玉和神色凝重,「陛下,您癮症的癥結在這個菌蟲。此菌蟲存在於污穢之中發酵,尋常人難得……」蕭玉和這話並沒有說完,似是有難言之隱。
「你的意思是,這個菌蟲並沒有解藥?」
宋關雎直接問了出來。蕭玉和抬頭看了眼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皇上眼裡的希望突然斷裂,一下跌坐在龍椅上。「陛下!」韓公公知皇上此時的失望。二十多年了,陛下受這個疾病折磨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這個時候卻又一下子沒了。如何能不失望?
「罷了,罷了。朕已經老了,解不了也無妨。」皇上聲音里充滿了失望,滿臉的落寞。說話間,一陣陣劇烈地咳嗽聲再次響起。
宋關雎看了眼蕭玉和,便徑直上前。「陛下,得罪了!」幾個穴位一點,宋關雎伸手按摩皇上肩背。
手法熟練,力道均勻。
咳嗽聲漸漸緩解,皇上臉上也青紫色也漸漸緩解下來。
「這解藥沒得法子就算了,皇后要回宮了。我們的時間不多……」皇上這話說的異常深沉。「還是加緊辦正事兒吧。」
皇上深深地看了眼宋關雎和蕭玉和,沉吟片刻。
「若是無意外,宋卿在老八生辰之後就帶他出宮!走得越遠越好……」皇上的聲音越來越弱,「等局勢穩定了,再回來吧……」
聽皇上這話,宋關雎微微皺起了眉頭。這話里的意思,似乎不是她最開始理解的。
「陛下,恭王爺來了。」
恭王來了之後,君臣四人聊了很久。有了這一次的商談,宋關雎才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被皇上接受了……
圓月高懸,宋關雎同蕭玉和一起出了宮門。
「你且先回去,我稍後來找你!」蕭玉和的聲音不大。
宋關雎給了他一個白眼,「還是翻牆?」
蕭玉和輕笑出聲,「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
「你看了皇后給的藥方,你能制出來毒藥嗎?」宋關雎話歸正題,陛下還沒有到知天命的年紀,年年受癮症折磨。要說當真不想解毒,沒人會信。
「製毒藥?」蕭玉和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有什麼想法?」
宋關雎搖了搖頭,「你蕭家行醫數十載,你爺爺更是有神醫之稱。你都說沒法子了,我能有什麼想法?」
「只不過,想想辦法,總比不做努力來的好些。」
宋關雎如此說,蕭玉和嘆了口氣。
「這菌蟲培養倒是容易,只是我做出來了,你可不能亂來!」
「如此,多謝蕭大人了。」
走到宋綾羅的馬車跟前,黃棋已經打開了馬車帘子。
「宋大人客氣。」二人分道揚鑣……
宋關雎著實有些累了,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外頭冷風吹得烈,馬車裡頭被春紅早早地鋪上了軟墊子。還備了床絨毯子,蓋在腿上,倒也愜意。
「吁……」黃棋突然拉住了馬車,宋關雎重心不穩,在馬車裡東倒西歪,好容易才穩住了身子。
「宋大人,何不出來一見?」黑奴的聲音驀地響起,宋關雎心頭一緊。
不是說,過兩日才回來?
「來者何人?我……」
「嘭。」黃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奴伸手,輕易地摔在了地上。
黃棋如何也是練武出身的,這般輕易被人當玩意兒一樣撂倒,也是出乎意料。看著來人一身連帽黑衣,半邊臉還帶著墨黑的面具,直挺挺地站在馬車面前,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宋關雎撩開帘子,透過月光,看著那人,莫名有些寒意。
「師傅回來的早了些,徒兒失禮了。」
宋關雎跳下馬車,許是習慣了平日裡有人扶,這會兒險些摔跤。黃棋顧不得疼痛,連忙扶住。
黑奴身形微動,瞧見她站穩了,那雙早已經沒了紋路的手,悄悄地藏在了袖口裡。
「我送你回去!」黑奴冷冷地出聲?
宋關雎眉頭微皺,「師傅,黃棋,是陛下的人!」
「如果他不走,我會讓他的魂走。」
「你!」
「黃棋!你回去!」
宋關雎從來不會懷疑黑奴的能力,既然他有心放人,那就沒有必要徒增性命。
「大人,我不能……」
「駕著馬車回去,我會平安回去的。」
黃棋並不知道黑奴這個人,他們兩個人,論武力是絕對和他沒有優勢的。蕭玉和曾經說過,黑奴不會再與自己為難,那他就肯定不會再與自己為難的。
馬車漸行漸遠,一陣霜風吹來。宋關雎鼻頭髮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黑奴冷眼瞧著她,伸手一拉,黑色的大氅就披到了宋關雎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溫度,讓宋關雎受寵若驚,「師,師傅……我……」宋關雎邊說邊解大氅,她與黑奴相處時間並不長。雖然在攤牌之前,他對自己還有點師徒間的樣子。
但是攤牌之後,他那副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的表情,她可一直都記得的。
這個時候突然來的好意,她實在有些難以招架。
「披著,看著你那身官服我都恨不得撕了你!」黑奴的聲音很陰冷,不帶一絲溫度。比這四周的霜風,暖不了幾分。
宋關雎咽了口口水,方才黑奴的一口冷氣吹來,簡直是要劃拉她的脖子一樣。
「師傅,這麼晚了,可是有事吩咐?」宋關雎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把自己密密的遮好,免得被他看了官服,一時生氣,當真把自己給撕了。
聽了宋關雎這話,黑奴發出了一聲冷笑。
「我吩咐?殺了你的皇帝,你要照做嗎?」
兩人原本一同走著,宋關雎聽了這話,嚇得停在原地。
「師傅,你這話,大逆不道!」
宋關雎認真又嚴肅,黑奴轉過身,眼神輕蔑。
「他是你們的帝王,並不是我的。對我來說,他只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若不是擔心再遭反噬,我殺他千萬次都不足以泄心頭之恨!」
「師傅,你們之前恩怨,我並不清楚。只是當今陛下,雖無極大的作為。但是百姓安居樂業,實屬不易。」宋關雎這話說的緩慢,繼續跟著黑奴,一步的距離,亦步亦趨。
「你的佛陀門,論著勢力,怕是抵得上半壁江山了。你們二人相互較量,不過徒增動盪,百姓日子難過而已。」
黑奴抬眼,看著前方。走到了都城最繁華的街道,哪怕到了初冬夜晚,也依然人聲鼎沸,熱鬧不已。
繞過繁華街道,黑奴在柳家巷子口買了一盞燈籠。二人打著燈籠,往巷子深處走去。
宋關雎心裡有些擔憂,畢竟前車之鑑在那裡。只是想到黑奴之前放走了黃棋,應該是沒有打算要為難的,她在心裡在不斷的安慰自己,只希望可以全身而退才是。
「你知道我在這世上多少年了嗎?」巷子很長,人煙稀少。黑奴聲音清冷,低沉而寂寞。
「我查過,您大了皇后娘娘三十二歲,皇后娘娘今年有三十六歲。您……應該六十八歲吧。」宋關雎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這個數字,黑奴高大挺拔,就連臉上也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唯一不好的,就是身上和手上的燒傷疤痕,皺皺巴巴,看起來滲人得很。
黑奴嘴角扯了扯,「如此看來,你對我倒是花了些心思。」
宋關雎面色怪異,這個話,是什麼個意思?
「師傅,我沒太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如果我是個普通人,現在怕是也離死不遠了。」
「按師傅的話說來,您不是普通人?」
「你不是查過我嗎?」黑奴並不從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宋關雎聳聳肩膀,「師傅當真是半仙之軀?」
「呵呵……」黑奴冷笑兩聲,突然停下了腳步。宋關雎一路悶著頭走,沒有發現他猛地停下來,一頭撞上他肩膀,鼻頭撞得失去了知覺,眼淚盈滿眼眶。
「師傅,停下來也該打聲招呼,痛死了!」宋關雎的話音剛落,黑奴已經敲響了門,只冷冷看了眼宋關雎,並不理會。
不過片刻,裡頭的人就開了門。
來人是個清秀的小伙子,看見黑奴,連忙將他請了進去。「大人裡邊請,小的馬上去通知雲媽媽。」
雲媽媽?宋關雎一聽這稱呼就覺得不對勁。
在黑奴的眼神示威下,慢吞吞的進了門。屋內燈火通明,似有若無的絲竹聲和調笑聲傳來。
宋關雎心裡想到了一個地方,臉上有些火燒火燎地燙。想要離開,卻又覺得,自己只是徒做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