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話,好不好?
2024-09-20 06:34:17
作者: 聆春祈求
裴辭一臉陰鬱,緊接著他咳了一下,強硬中透出了一股子勉強的感覺。
秦嬈嬈站起來:「殿下身子不適,怎麼過來了?」
「你好像未曾同孤道過謝。孤記得,先前那姓樓的小子救你時,你還給他熬了湯。」那口湯還不讓旁人碰,而且前幾日還抱了他。
秦嬈嬈聽明白了,她有些遲疑地道:「要不奴婢給殿下也熬個湯?殿下為了奴婢受苦了,謝謝殿下。」
他臉色緩和了一分,又冷著臉道:「孤不稀罕。」
「那就不要了。」反正,她也懶得做。
「孤的意思是,你既不擅長,便用不著勉強自己。」
他還記得她上次被燙傷的事,秦嬈嬈沒有開口,他又道:「孤不喜歡你被別人碰,你聽話,好不好?」
這麼熟悉的口吻,再看不出來她就是傻子,裴辭定是知道她就是秦嬈嬈了,只是他竟然沒有綁她回去,難道他準備改邪歸正了?
總之,她不會承認自己是秦嬈嬈就是。
她裝作聽不懂地繼續挑藥材。
「孤想同你說,孤已經改變了許多。你愛看話本子,便應該知道浪子回頭金不換的道理。孤這塊金子,你還能捨棄不成?」
秦嬈嬈被他的話整無語了,她道:「 那殿下可曾聽聞,好馬不吃回頭草?」
「孤是天子,不是草。」
他還驕傲了起來,秦嬈嬈不回應,他便沒再多言,只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挑揀藥材。
秦嬈嬈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瞪了他一眼,他卻勾唇笑了。
蘇瑜文本想出來喚她進去歇息,卻看到了這個場景,她默不作聲地退回去。
趁她挑揀藥材,裴辭靠近她,肩膀碰到她的肩膀,衣料子相觸。
她心一動,觸電般後退,他伸手按在她腰上,反將她攬入懷裡。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又快速放開她,眼眸帶笑。
「怎麼,孤沒有吻你,很失望 ?」
秦嬈嬈反應過來被耍了,她咬了咬唇。
「殿下身為天子,怎麼能跟奴婢一樣蹲在這裡,實在有失身份。」
「孤想讓你知道,孤為了你,什麼都能做。」
秦嬈嬈被他深情的話語和眼神噎了一下,她起身:「奴婢告退,殿下喜歡就多蹲一會吧。」
這太子到底哪條筋搭錯了,弄得她心慌意亂的,還是避開他為先,回去再慢慢思考後路。
她往藥房進去,蘇瑜文正在裡面寫東西,見她過來也是淺淺一笑。
「綺秀,你挑揀藥材了許久,喝口水休息一會吧。」
「姑娘也累了,可要用些點心?奴婢去提來。」
「不必了。對了,綺煙,你可以同我說說你的主子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他待你不好。」
「姑娘為何想知道?」莫不是懷疑她了吧?
「我只是突然好奇。你恨他嗎?」
秦嬈嬈本意不想騙她,只道:「一開始是恨的,後來便不想恨了,我累了,再後來,我只想好好活著,過我想要過的生活。他阻止了我要做的事,我必須離開。」
她要活著,活著才能跟駿兒和照歡見面。
對於裴辭,她可能更多的是失望。
曾經也有過期盼,不過到了後來,她一絲期盼也不敢有了。
「我明白了。我們做女子的,有時候總是身不由己,我很憐惜你,放心地留在我身邊,可以把我當作你的姐姐。」
「好,我會的。」秦嬈嬈忍不住紅了眼。
「好了,你先去歇息一會吧,用些點心,還有記得喝藥,你身子落了水,好不容易養好的,得仔細著了,這些事情不急著做,等你好了再說。」
她伸手幫她揩了揩眼淚。
秦嬈嬈點點頭,蘇瑜文總是能感動她,她似乎看透了她一切,卻從來不願讓她難堪,一心想著給她後路。
她回了房,掏出自己繡好的香囊,今夜便送給她們。
倚翠正好拿著藥推門進來。
「綺煙,我給你熬了藥,快趁熱喝。」
秦嬈嬈將香囊拿出來:「你來得正好,我給你們一人做了一個香囊,這是你的,這是綺秀的,這是小姐的。」
倚翠接過香囊,裡面傳來淡淡的藥香。
「真是好聞得緊,你的手是真的巧,這針線做得真好,我幫你給綺秀吧,小姐的你就自己去送吧。」
「對了,綺秀去哪裡了?」
「我怕她準備得不妥當,便想著我來準備去秦安城要用的東西,就讓她替我拿飯去給阿弟了。對了,我聽說,阿弟來找過你了?」
門口的小廝說見了念之過來找她,她也是無意得知的。
「是,放心吧,我與他說開了,以後就當我是他姐姐就好了。」
「真是可惜。」倚翠嘆了一聲氣。
秦嬈嬈輕輕推了一下她:「你可有留意到倚翠最近日日精神飄忽的樣子?」
「你這麼說,倒是有一些。這是為何?」
「說不定啊,你很快便能有弟媳婦了。」秦嬈嬈意味深長地道。
「你是說……綺秀?」
秦嬈嬈點點頭,她最近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特別是在船上。
「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今日在船上她還問我阿弟的飯盒誰給他拿去呢。」
原來綺秀牽掛著樓念之,所以無心玩樂。
「如何,這下不覺得我可惜了吧?」
「不論是你和綺秀誰當我弟媳婦,我都是滿意的,希望這次能順利些了。」倚翠開心地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為了去秦安城,侯府準備了大約三天,一切準備齊全。
這次蘇小侯爺親自護送的,秦嬈嬈和蘇瑜文,綺秀三人坐在馬車上。
來之前她從房裡出來,裴辭擋在她面前,本以為他要發火不讓她去,誰知他只是撫摸了一下她的臉。
「不許出事,聽到了?」
她點點頭,那手又被他牢牢扣住,她掙脫不得,只能任由他的吻落在手背上。
那吻炙熱滾燙,令她心慌意亂。
「怎麼臉這麼紅? 」綺秀摸了摸她的臉,她搖搖頭,吐了一口氣。
太子殿下的美色當前,心動是自然的,但是克制也是必然的。
她念了幾遍:「色即是空…… 」
將腦海中的雜念摒棄,她恢復了如初。
秦安城比想像中的嚴重,街市上很是荒涼,很少有人出現。
幾人下了馬車,有個老朽圍了過來。
「你們是從何而來?」
「平陵城安平侯府。」
「你們又是為何而來?」
「可聽聞仇氏?那是我家小姐的外祖母。」
「那是拯救了瘟疫的女英雄的後代,我們秦安城有救了!」
老朽幾乎熱淚盈眶,他是這城中的郎中,幾乎是他組織眾人抵抗惡疾。
他帶她們去到醫館,裡面躺了好多人。
「這惡疾頑固,一旦發生便渾身瘙癢,無法自拔,雖傳染度不高,卻不知根源,令我們很是頭疼,且病人眾多,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同我說說情況吧。我先前有聽聞了一些症狀,便研製了一些藥膏,大約可以緩解一下。綺秀綺煙,你們去給他們塗上去吧。」
秦嬈嬈幫忙將藥膏給病者塗上,在來之前她們都用過一些藥了,可提高身體抵抗能力,抵禦惡疾,才不易於被傳染。
但也不能保證絕對不被傳染。
忙活了許久,秦嬈嬈去河邊淨手,卻見河邊似有鮮血,她循著鮮血過去,竟是個男子。
察覺到他尚有呼吸,她便去找了綺秀,兩人便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背出來,男子中途醒了一下,他抓住她的手,眼神充滿警惕。
她道:「公子,你可醒了?」
僅是一瞬,他便很快又昏了過去。
這男子腰間別著玉佩,蘇小侯爺道:「 這是月國的文字,看來,他是月國人。」
月國是友國,秦嬈嬈既救了人,便對他負責,讓小廝給他換了身衣服,又拿帕子給他擦臉。
他頭肩皆受了重傷,都是致命傷,看來有人是想要他的命。
大約過了半日,男子醒來。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秦嬈嬈的眼睛。
「阿娘…… 」
綺秀在旁噗呲一笑。
秦嬈嬈也有些凝滯。
「我這張臉再怎麼不好看,也不至於能當你阿娘吧?」
那人眼神徹底清明過來,他立馬道歉。
「抱歉,我一時認錯。是姑娘救了我嗎? 」
這時有刀橫在他的脖頸處,蘇小侯爺打量他。
「你不是月國人?怎麼會說晉國話?」
那男子卻也鎮定。
「我爹曾出使晉國,我便也學了晉國話。若我沒猜錯,附近有條河吧?我就是在兩國邊界沉入河底的,沒想到,被河水送到了晉國來。」
「月國同晉國向來交好,且他身上有玉佩,可見並非騙我們 。」秦嬈嬈道,蘇小侯爺便收了刀,男子吐出一口濁氣。
「你喚什麼名字?」
「我叫綺煙,公子呢? 」
「 玄朗清。」
「姓玄朗的?這不是月國皇族的姓氏嗎?」秦嬈嬈曾聽裴辭說過,玄朗清笑了一下。
「我的確是皇親國戚,你救了我,我帶你去月國享盡榮華富貴可好?」
「可你都自身難保了,不如省省力氣查出是誰將你弄成這樣的?」秦嬈嬈道。
這戳中他的痛點,他有點笑不出來。
「其實,我是來找人的。」
他沒有說找誰,秦嬈嬈便沒有問,只道:「你好生養傷,我們這些日子都會在這裡。」
這玄朗清生得是極其俊美的,是一種毫無攻擊性的美,看起來很好說話。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玄朗清的眸子跟綺煙的很像?」綺秀驚奇地道。
其實,不止眼睛,這個玄朗清跟她原本的長相,也有幾分相似。
若不是她十分清楚自己有爹娘,還以為自己是他要找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