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過生辰

  翌日，秦嬈嬈提著食盒本要去藥房找蘇瑜文，卻在途中被人擋了去，卻見是高齊喧。

  他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那食盒就這麼摔了，飯菜撒了一地。

  秦嬈嬈抬眼看他，帶了幾分冰冷。

  「高大人屢次找事，到底是何緣故呢？」

  「爺因為你被揍了，你說呢？」

  「大人說錯了，你被揍純屬因為你活該。」她嘴上毫不留情，這次真的惹到她了。

  高齊喧臉上帶著傷，不妨礙他作出兇惡的表情。

  

  「怎麼，本性暴露出來了？你一個奴才還能做什麼不成？」

  他總覺得欺負她時心裡很快活，她像極了某個人，總是裝得楚楚可憐，實際上是一隻小野貓，爪子利得很。

  他就喜歡看她亮出爪子的樣子，很是可愛，又讓人很想摧毀。

  「高大人那日被按在地上揍的樣子奴婢記憶尤深，可需要奴婢助你回憶一番？不要惹我，若再有一次，我便讓你再也踏不進來蘇府。」

  她從他身邊走過，面無表情地道，竟然讓他覺得毛骨悚然，這種表情，不經意間透出來的威嚴，他只在太子裴辭的身上見過。

  「你是誰？」他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開口。

  秦嬈嬈停住了腳步，她沒有回頭，實際上心已經有幾分慌亂了。

  「爺最喜歡被人威脅了，你等著，爺就想看看一個婢女還能把我怎麼著了。」

  秦嬈嬈直接走了，沒再搭理他，真是個厚臉皮的瘋子。

  夜裡伺候主子用膳的時候秦嬈嬈一一給大家倒茶，輪到給高齊喧倒茶，卻不想他趁機捏了一下她的手腕，還對她笑得浪蕩。

  蘇小侯爺忍了忍，終是咬牙道：「高齊喧，再這樣就滾出去。」

  高齊喧收斂了表情：「我又沒做什麼，急什麼。 」

  急的大約不止蘇亦君，一旁的裴辭斂眉看了高齊喧的手一眼，身側侍奉的羅昊暗中替高大人冒了冷汗。

  看來高大人這手要遭難了。

  蘇瑜文見此場景讓倚翠頂替了秦嬈嬈的位置，秦嬈嬈得以回去休息，她一邊回去，一邊暗罵，這高齊喧可不要被她逮到了。

  她將貓兒抱出來玩，看著小貓兒倒讓人心情暢快了不少。

  沒兩天，倚翠過來道：「那個高大人這兩日沒來，你們可知道怎麼了？ 」

  「怎麼了？」秦嬈嬈也十分好奇。

  「我才聽姑娘說，高大人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讓人往頭上套了麻袋暴打，到處是傷，連手都打斷了，動都動不得，給他包紮時痛得哇哇大叫呢，笑死人了。」

  「這就是報應吧，誰讓他總是欺負綺煙。」綺秀道。

  「的確是報應。」

  不過，也太巧了一點吧？

  秦嬈嬈若有所思。

  倚翠又拿了封信進來遞給秦嬈嬈。

  「綺煙，你的信來了。 」

  「好，多謝。」

  是陸錦蘭的來信，上回她寄了自己寫的話本子，她估計已經收到了。

  信里陸錦蘭直接道，她寫的話本子很好看，雖然缺乏點感情色彩，但也算精彩，她名下有多處書館，打算都替她賣，到時賺的的銀子便會給她存起來。

  「放心吧，本姑娘不會坑你。你在我的書館寫話本子，若一戰成名，便不必憂心錢財問題。還有，你想做什麼大膽去做，有我呢。」

  最後一句令秦嬈嬈感動了，在宮裡多年還算有個好處，起碼讓她認識了陸錦蘭和裴翊。

  這下徹底放心了，她既然有了銀兩，便得找個機會同小姐和倚翠她們告別，她得去找駿兒和照歡了。

  而且太子那邊許久都沒了動靜，裴辭應當已經放棄找她了，看他整日悠閒，不像很把她放在心上的樣子，她算是徹底自由了。

  越想越開心，她拉了倚翠和綺秀。

  「陪我飲一杯吧。」

  大家便在院子裡舉杯痛飲。

  「怎麼今日如此開心？信里說了什麼？」倚翠問道。

  「我的一件心事已解決，所以很是快活，便飲酒慶祝一番。」

  「好，那我去做些小菜吧 。」倚翠起身去小廚房，綺秀也飲了口酒，她抱著秦嬈嬈。

  「你開心，我便也替你開心，來，干一杯。」

  三人喝得醉醺醺，只有倚翠還剩幾分清明，勾肩搭背地將人送回了各自的房間。

  秦嬈嬈躺在榻上，衣襟散亂，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面色緋紅，好看的鎖骨鮮明有致。

  裴辭走進去時便看到這番場景，他眼眸湧上一抹暗色，單膝跪在榻沿，俯身將吻印在她的鎖骨，繼而又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紅唇。

  秦嬈嬈一喝酒便喜歡打人，她察覺到有人，伸手推他，見推不動，便扯著他的衣襟一同倒在榻上，他手撐在她身邊，覆在她身上。

  眼眸深深地望著她，像是漩渦，要將她吞噬殆盡，她下意識地雙手抱著他的脖頸，將頭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殿下，我困了，別鬧……」

  裴辭摸了摸她的後腦勺：「睡罷。」

  她已經許久未曾這麼主動了，他幾乎要克制不住。

  「怎麼這麼開心？」他嗓音充滿誘惑低啞地道。

  「我有銀子了，我要去找駿兒……還有，我已經徹底擺脫太子殿下了……」

  裴辭的笑僵在嘴角，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妄想，你擺脫不了。」

  「好疼啊……」

  他鬆開手，狠狠地吻向她的唇，將她的嗚咽聲一併吞入腹中，手被他擒住按在她頭頂。

  吻了許久，他克制地停下，取來濕帕子給她擦了擦身子，又將她的衣襟一一系好，蓋上錦被，這才翻身下榻，然後從窗口踏了出去。

  羅昊也蹲在窗下，看殿下回來，跟在他後頭。

  任誰也想不到，殿下看自己的女人，還得偷偷地翻窗。

  這件事除了他沒有人知道，若被別人知道了，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孤吩咐你的事，安排得如何？」

  「一切妥當，殿下放心。」

  羅昊一想到明日的場景，不由得嘆了口氣，希望明日秦奉儀不要讓殿下失望了，不然慘的是他。

  秦嬈嬈醒來時一身清爽，毫無醉酒的痕跡，難道是倚翠她們幫自己擦了身子？

  她沒在意，起來收拾一番去找蘇瑜文了。

  此番蘇瑜文在閨房，她見秦嬈嬈過來，將一個精緻地匣子遞給她。

  秦嬈嬈接過打開一看，是個極好看的繡金蝴蝶瑪瑙耳墜子。

  「你說過，今日是你生辰，這是我送給你的生辰禮。」

  「多謝小姐。」

  那日她問起，她便胡扯了一個日子，誰知她竟放到了心上。

  而且還送她生辰禮，除了陸錦蘭，她幾乎沒有再收過旁人送的生辰禮，實在是令她很是愧疚。

  倚翠：「夜裡我給你煮長壽麵吃。」

  綺秀：「不若我們一同去街市逛逛如何？過生辰應當熱熱鬧鬧的。」

  「好，等逛累了便去酒樓吃飯吧，我給你辦生辰宴。」蘇瑜文提議道。

  「倒也不必如此……」秦嬈嬈心虛地道。

  「不用同我客氣，倚翠綺秀的生辰我也會給她們辦生辰宴。」

  「是呀，小姐待我我們可好了。今晚可以去酒樓吃咯！」綺秀開心得很。

  秦嬈嬈便不再說什麼，夜幕降臨時，她和倚翠以及綺秀便一同出府逛街。

  街市上很是熱鬧，綺秀拉著她到一家胭脂攤上挑挑揀揀。

  「這裡的胭脂水粉都做得極好，我的胭脂都在這兒挑的，你也挑一盒吧，就當做我送你的生辰禮。」

  「我來幫姑娘挑一盒吧，這個顯得面色好看，最多人買的。」商販大嬸拿起一塊胭脂。

  秦嬈嬈點點頭：「那就這一塊吧。」

  「好勒，我給你們包起來。」

  等買好胭脂，綺秀拉著她們去看表演雜耍。

  有人「胸口碎大石」，看得人驚心動魄，還有人「跳丸」、「走索」，很是精彩，人群中掌聲片片，秦嬈嬈從未見過，又緊張又想看。

  玩累了幾人便一同往酒樓去。

  卻沒料到不止有蘇瑜文，還有小侯爺，以及太子殿下。

  「我一說你生辰，阿兄便說也要同你祝賀。正好太子殿下也在，便一同來了。」

  一覺太子在，眾人不覺緊張起來，一同行完禮，幾個人便拘謹地站著。

  小侯爺：「綺煙，今日是你生辰，沒有主僕之分，你快坐下。」

  秦嬈嬈看向太子：「可殿下也在，怎能失禮。」

  「無礙，就按他說的做。」裴辭又露出「溫柔」的微笑。

  幾個人便一起坐下，秦嬈嬈只覺得如坐針氈。

  「綺煙，我不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便將我之前做好的木雕送給你吧。」小侯爺取出人形木雕遞給她。

  秦嬈嬈拿著木雕左看右看，只看出個人樣。

  「這雕的是你。」小侯爺撓了撓頭。

  「朽木不可雕也。」裴辭突然嗤笑出聲。

  「已經比殿下教臣時好了許多，起碼做出了個人樣。綺煙，你可喜歡？」

  原來是太子教他的，小侯爺大約才是他帶的最差的一屆吧，起碼他教她讀書認字，她如今還能靠寫話本子賺錢了，秦嬈嬈心中腹語。

  「自然是喜歡的。」秦嬈嬈賠笑。

  裴辭不悅地看著她把木雕摟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