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好戲
2024-09-20 06:32:32
作者: 聆春祈求
很快暗衛便回來稟報。
「是個之前在梨苑的婢女,不過那日推了良媛之後,她就被放出宮了,剛好芳齡二八。她在宮外是去了一家秀坊做事,那秀坊正是丞相府名下的產業。」
「那就是了。」
左惜瑤收買了秦嬈嬈的婢女,讓秦淼淼以為是秦嬈嬈下的手,然後姐妹相鬥,她坐收漁翁之利。
至於八公主,也不過是她的棋子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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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外的手都能伸到宮裡來,有八公主的助力,自然也不乏太子殿下的默許。
秦嬈嬈面無表情地將自己曾給太子繡的香囊剪破,雖不是他做的事,但是是他給她惹的麻煩。
這幾日就不要想她侍寢了,愛找誰便去找誰吧。
許是心事重重,亦或是下雨天吹了風,她又病倒了。
沒多久裴辭便過來了,他想去摸她額頭,她狀似無意地躲開了。
「乖,孤摸摸看。 」
她搖搖頭,將頭埋進錦被裡。
氣氛一瞬間僵持,迎春頂著壓力上前道。
「剛才請過太醫了,奉儀是感染了風寒,沒有大礙的。」
「你們怎麼伺候主子的,下雨天還讓她跑什麼? 」
這一句落,婢女太監們皆跪了下去。
秦嬈嬈只得把頭探出來:「是妾自己想出去,去看了眼良媛便回來了,不必怪她們。」
她帶了些鼻音,聲音依然裊裊動人,眸子像被水浸過一般,濕濕軟軟的。
「捨得出來了?不許再躲進去。」
可她不想理他。
「喝過藥沒?」
「喝了。」
「今夜不許沐浴,擦擦便好。 」
「不行,妾不喜歡這樣。 」
「孤不准。看來,要孤親自監督你了。」
「殿下還是去忙政事要緊,妾讓迎春給妾擦身子就好了。」
「孤不喜歡旁人碰你的身子。」
「那妾可以自己擦。」
「那孤也要看著你,不然你敷衍了事。 」
「這是妾自己的身體,怎會敷衍了事? 」
「你整個人都是孤的,更何況你的身子。 」
他眼眸里有幽光,也有戲謔,好像在逗什麼貓貓狗狗一般。
太子殿下一向說到做到,到了時辰他便來給她擦身子。
秦嬈嬈便只能乖乖任由他擺布,他擦得非常仔細專注,那目光跟在看奏摺沒什麼分別。
秦嬈嬈竟被他的目光擾得紅了臉,他湊到她耳邊道:「這麼害羞做什麼,孤又不是第一回給你擦身子了。」
「殿下動作快些,妾好睏。 」她才不接招,催促道。
他「嗯 」了一聲,手下加快了,最後還給她穿上了寢衣,不過他很少給人穿衣裳,十分生疏,不得要領,總是碰到她的肌膚上,冰冰涼涼,惹得她輕顫。
她又忍不住嫌棄,那唇不點而赤,微微嘟起,嬌嗔道:「倒不如讓迎春來,三兩下就穿好了。 」
裴辭剛給她系好心衣的帶子,聞言環著她的腰,胸膛貼著她的背,吻印在她肩膀滑嫩肌膚上。
「好大的膽子,孤可從未給旁的女人穿過衣裳,還敢嫌棄? 」
「妾又沒有阻止殿下,倒不如多去學學,磨磨蹭蹭的,這會子妾都困了。」
她剛喝過藥,眼皮子都要耷拉下來。
「好了,就差最後一件了,在忍忍,等會再睡,伸手。」
她乖乖地伸手,他便將寢衣給她套進去,然後系上最後的帶子。
這才將她打橫抱起放到榻上。
給她穿衣裳時裴辭的眼眸便染著暗色了,他忍了忍,還是去泡了半個時辰的冷水。
秦嬈嬈到了榻上又沒了睡意,她便拿起話本子來看。
明天據說是八公主的生辰,她在想有沒有法子不去,可若不去不就是在跟她們示弱了?還以為她真的會怕她們?
這世間向來喜歡恃強凌弱,她若一再退縮,只會讓人蹬鼻子上臉。
思索片刻,她還是決定去了。
裴辭回來時便看到她皺著鼻子在思考什麼,手上拿著話本子,眼眸卻落在虛空處,發現他過來才回過神。
「 不是說困了?」
「妾在想明日八公主的宴辰……」
「你不想去便不去,孤為你做主。」
「不,妾想去,只是在想該穿什麼好些。 」
「嬈嬈穿什麼孤都喜歡。」
「殿下明日可有艷福了,你喜歡的女子都在呢。到那時,殿下還說得出口喜歡嬈嬈嗎?」
裴應對得極其自然:「嬈嬈如此沒有自信嗎?」
「妾可不是對自己不自信 。」
而是對狗男人的這種話一句也不信。
不過她沒有說出口,裴辭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將她的話本子取走。
「話本子不要看太多了,你同陸錦蘭都學了些什麼?你要知道,她的言論向來不為世人所喜。」
陸錦蘭總掛在嘴邊的是「一世一雙人」,她這話一出,便遭到了眾多才女才子的抨擊。
秦嬈嬈先前也覺得不可能,可自有了出宮的念頭,便覺得沒什麼不可能的。
而且當下的狀態,她的確是厭煩極了,對裴辭的刻意討好也有些無感。
「睡吧,明日妾還要起來梳妝。」
她便翻身躺下,側過身背對他,這是生氣了。
實在是越來越難伺候了,裴辭也隱隱有些怒氣,他偏要將她握著腕抱在懷裡。
她便開始掙扎。
「若再掙扎,明日便不必去了,倒不如同孤尋些樂子。」
「殿下瘋了?那是你皇妹的宴辰,你怎麼能缺席呢?」
「去不去孤說了算,沒有人能約束孤,你還不懂嗎?」
他對她好,捧她,是因為對她還有幾分耐性,若她不乖,他便也能不顧情面地將她鎖在身邊,也絕對不會有人敢置喙。
畢竟他是晉國太子,晉國的戰神。
毋庸置疑的至高無上的太子殿下。
秦嬈嬈悶聲不說話了,乖乖地任由他抱著。
心裡卻在想,明日定要叫他焦頭爛額。
第二日秦嬈嬈便早早寫了信給陸錦蘭,今天可是需要她出手,才能有好戲看。
八公主生日宴辰極其隆重,皇帝皇后都出現在席中,秦嬈嬈跟在裴辭身後,兩人的氣氛極其微妙。
昨夜便鬧得不愉快了,用膳的時候,她沒吃兩口便說飽了,他冷冷讓她坐下,她直接告退說是要去換衣裙。
裴辭想是不是自己太縱容她了,便想著去罰她。
誰知她正好在屏風內褪下衣裙,形狀姣好的鎖骨露了出來,肌膚賽雪,她面上有幾分驚慌之意,紅唇微張,半惱半怒半帶嬌,此刻他想罰的心驟然消失。
只上前捏著她的下巴將她抵在屏風上吻了起來。
她伸出柔軟無骨的手想錘他,被他桎梏住,將兩條細腕桎梏在他胸膛前。
直到兩人皆氣喘吁吁,他盯著在她的唇道:「別再惹孤生氣了。」
她用力將他推了出去:「 妾要換衣裙,殿下還是在外面侯著吧。」
他摸了一下唇,上面還有她的香味,嘴角便不由得勾了笑。
秦嬈嬈卻十分氣惱,她在屏風裡面緩了許久才重新開始動作起來換衣裙。
她今日一身淺藍鏤金紗裳,頭上插著金釵,面容白皙勝雪,青絲垂落兩腮,眼眸如皓月一般明亮溫柔,當真是極美。
而一邊的太子今日同她穿了同色系的袍服,對襟鑲邊藍色長袍,整個人身材高挑挺拔,面容俊美,矜貴而優雅,黑髮金冠高高束起,眉如遠山,鼻樑高挺,五官凌厲,兩人站在一起便仿佛一幅畫一般。
卻不知女子滿腦子都是在想著怎麼給他找麻煩了。
兩人對皇帝皇后行了禮便入了席。
秦淼淼也來了,她的腿傷了好了許多,掩藏在長裙底下,她頭上插著金步瑤,耳朵上戴著鑲嵌紅寶石的耳墜子,顯得整個人妖媚貴氣。
裴辭坐在皇帝皇后左側,他旁邊是坐著左惜瑤的,秦嬈嬈便跟秦淼淼坐在一起。
今日裴翊沒有來,聽聞是去辦事去了。
秦嬈嬈看過去,洛子念右邊是公主,左邊是陸錦蘭。
洛子念看起來不太好過,氣氛有些焦灼啊。
陸錦蘭與秦嬈嬈對視一眼,秦嬈嬈便知道今日的好戲妥了。
她舉起酒杯飲了一口。
這酒挺不錯的,她一時不查喝多了幾口。
「怎麼,借酒消愁?你再勾得殿下寵愛又如何,坐在他身邊的人也不是你。」秦淼淼嘲諷道。
「喝酒礙你事了?你不也跟我坐著?」
這時有婢女過來替二人斟酒,不慎將酒倒在了秦淼淼身上,婢女便跪下道:「奴婢該死。」
秦淼淼揚手想給她一巴掌,秦嬈嬈抓住她的手。
「這可不是你寢殿,想死嗎?」
她又對婢女道:「等帝後離席,你再帶良媛下去換身衣裙吧。」
「真是晦氣。」秦淼淼臉上陰霾重重,瞪著眼兒慢慢怒氣。
帝後很快便離席了,她才隨之離開。
過了一會兒,對面桌有兩個人也不在了,秦嬈嬈舔了舔唇上的酒。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只見八公主怒氣沖沖地又返了回來。
眾人皆看了過去,她一手舉著鞭子,一手捏著個耳墜子,厲聲質問道:「這是誰的耳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