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回來好不好

  一路跟著趙晉的車子到了目的地。

  我即便從前沒來過這個小區，也猜到了這裡是誰的家。

  他果然帶著小赫來了蘇袁婕家。

  趙晉在樓下停好車，見他們兩上了樓我才將車子開得近了些，沿著他們上樓的那個單元往上，三層的住戶突然亮起了燈。

  那裡應該就是蘇袁婕家。

  

  趙晉因為跟我吵架帶著小赫離家，事實上，他可以有很多其他的去處，比如酒店，而不是半夜三更跑來前妻家。

  他最近往前妻家跑得好似比小赫還要勤。

  他和蘇袁婕之間有著那麼多年的感情，是有感情基礎在的，孤男寡女，發生任何事都有可能，而且，他們倆身上有同一種香水味。

  趙晉的反常讓我懷疑他和蘇袁婕之間是不是舊情復燃了。

  我也是故意今夜試一試他的，他果然跑來了蘇袁婕家。

  我甚至想，如果我再等一等，上樓是不是就可以抓姦在床了！

  但是，這個念頭一起就被打破了。

  趙晉居然下樓了。

  我貓著身子以防被他看到，可他卻越過自己的車子直接朝我的車走來。

  躲無可躲，他敲了我的車窗戶。

  我搖下車窗。

  他表情很是複雜，千言萬語藏在嘴邊一樣，最後匯成了一句輕叱，「小恩，你真是胡鬧。」

  他又瞧了眼后座，躺在安全椅里的樂予，說：「下來吧，我來開車，大半夜抱著樂予出來，你去後面看著她，我車子今晚停這裡，明天早上打車過來開。」

  他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回家。

  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了。我以為他要在蘇袁婕家待到天亮再回來。

  難道是我誤會他了？

  他是真的在加班？同一款香水味也不過是巧合？

  我聽他的話開門下車繞到后座，他上了駕駛室，一邊調位置寬度一邊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口氣里好似有著些賭氣的成分，「跟出來幹什麼？怕我不回家？」

  聽到他這樣說，腦子裡很多跟他從前的記憶便壓不住地往外冒，都是些他寵我的畫面。我被他氣到無語，「你愛回不回，你不回我更清靜些。」

  「口是心非。」他低低回了我一句。

  我伸手過去錘他肩頭，「你是不是看到我了，所以害怕心虛了？就下來了？」

  他一頓，快速回過頭去，操作方向盤將車子調頭，好似漫不經心，「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我收回視線，不跟他再多說，趙晉是成年人，在我心裡我確實覺得他做事是懂分寸的。

  如果他真的看到我了，那他選擇快速出來應該就是為了避免某些事情的發生，相同的是，我也不希望那些事情發生。

  所以，我選擇適時結束話題。

  他光明正大的模樣，毫不遮掩，倒像是我小題大做小肚雞腸疑心病了。

  他調頭回家，我不知為何，像是有著感應一樣，側頭朝著窗外蘇袁婕家的方向看去。

  那裡的燈光還沒滅，清晰可見她的輪廓。

  她在窗口看著我們？

  小赫又住到了他媽媽那邊。

  這一次，趙晉居然也沒有急著提出要把小赫接回來。

  相反，他寧願主動去看望小赫。

  這可跟他之前的想法差別太大了。

  吃過晚飯，他在陪樂予玩，笑容滿面，我裝作隨意，問了他一句，「要不把小赫接回來？」

  他也回得自然，「不急。」

  我盯著他。

  他終於看向我，恍然大悟一般，抱著樂予走向我，坐下後開始解釋，「我想了想，也想通了，你們兩相處不好，我也不強求，小恩，我不能把我的過去強加在你身上，我不能因為小赫是我兒子我就逼迫你必須喜歡他，這樣對你不公平，他住他媽媽那邊其實也挺好，這樣，對你對他都好。」

  他是什麼時候轉變了想法的？而且說得有理有據。

  他最希望的就是看到我和小赫和和睦睦才是啊！

  我猜，「是他媽媽的勸導？」

  他帶笑的表情僵了僵，不否認，「她確實有說過幾句，但是並非都是她的想法，是我自己也這麼認為。」

  果然是有了和事佬。

  我之前在他跟前說了那麼多，他一句都聽不進去，倒是旁人三言兩語就把他說通了。

  他眸光移動，大概應該是看到了我盯著他的疑惑目光，但是像是刻意閃躲一般不跟我對視，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話題。

  是趙晉的手機，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便把樂予遞給我，起身走到了陽台口。

  我抱著樂予搖了搖，不經意靠近了他一些。

  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他也沒有直言來電的姓名，只喂了一聲，然後便一直在傾聽，到掛電話前說了一聲好，沒有其他另外的話。

  看到他掛電話，我轉身繼續走著，抱著樂予逗她玩，「是媽、媽，嗯嗯，媽、媽~」

  趙晉進來，走到我身邊，伸手捏了捏樂予的小臉蛋，抬眸觀察了我一眼後才說：「小赫吵著要我過去，我去轉轉就回來。」

  我點頭，「好。」

  他伸手攬住我，湊過來親在我的面頰上。

  我跟他微笑，看著他抬步往外走。

  「是蘇袁婕的電話？」我衝著正要開門的趙晉突然問了句。

  趙晉停住腳步，他本就走得慢，回過身來的動作更是慢。

  他看我的眼神如同剛才我看他的背影一樣，帶著些疑惑、警惕甚至是遮掩。

  我是在偽裝，他呢？好像也是。

  只是不知道，他在偽裝些什麼。

  他回答，帶著些笑意，「是她。」

  不願把小赫接回來，又說小赫吵著要見爸爸，我記得我給小赫買了手機，但是每次為了小赫的事聯繫趙晉的人好像都是蘇袁婕。

  我跟她好言好語，柔聲，「老公，要不，你把小赫帶回來？上次是我比較衝動，你帶他回來，我跟他道歉吧。」

  他倒是有些意外的表情，重又走過來，低頭看我，伸出雙手捧起我的臉蛋用力吻了下來。

  好一會兒他才鬆開，「小恩……」

  我主動回應他，踮起腳尖吻在他的唇角，輕聲暗示他，「早點回來好不好？」

  他懂我的暗示，畢竟，從懷孕到現在樂予幾個月了，我一直跟他沒有過夫妻生活。

  他笑著捏了捏我的耳垂，聲音也就更柔了，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