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柔還想打人

2024-09-20 06:20:49 作者: 酒瓶子殿下

  聽姑姑帶有狐疑的問話,清淺面色未改,笑道:「正是如此,我看那亭子樣式簡單卻顯得玲瓏可愛,即使如此破敗,遠遠望著還有幾分别致,便想仔細往近處瞧一瞧,可惜不能走進仔細瞧瞧。」

  遲疑片刻,姑姑這才點點頭,「申屠小姐若是喜歡那小亭的制式,不如一會兒去問問王妃,興許還能找到圖紙。」

  「若是如此,簡直再好不過,多謝姑姑指點。」

  清淺道謝,沒有再追問,看起來那姑姑已經開始警惕,大概是問不出什麼了。

  倒是綠枝,拉了拉清淺的胳膊,故意拖著她放慢腳步,和那姑姑拉開些距離,這才對清淺耳語道:「小姐,那匾上的字是『東觀』,奴婢看清了的。」

  清淺十分驚訝,綠枝這丫頭也太機靈了吧!

  想了想,清淺低聲對綠枝吩咐,「你去打聽王府內是否有叫湖心亭的地方,也可能就是方才那樣的一個亭子。」

  「小姐為何要打聽這個湖心亭?」

  清淺沒說話,忽然蹙眉審視眼前這個丫頭。

  綠枝自知自己多嘴,連忙道:「奴婢知錯了,奴婢一定打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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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路兜兜轉轉,等到了秋逸閣,還沒進門,清淺就見著一位掌事姑姑拿著一根木片在打趙柔的手板。

  而程煜的那位未婚妻,雖然已經換過衣服,也重新梳了頭髮,但依舊梨花帶雨。她的丫鬟小翠,則是一邊給她揉著手心,也在一邊掉眼淚。

  趙柔那邊打完了,清淺才邁步進門施禮。

  王妃叫她一旁站著,然後問趙柔:「本王妃打雲汐十板,打你二十,你可覺得委屈?」

  趙柔將被打的手握成拳頭,搖頭道:「不委屈。」

  「可服氣?」

  「服氣!」

  「不會生報復之心?」

  「不會。」

  王妃這才點點頭,又問蘇雲汐,「雲汐,你想明白了嗎?為何舅母要打你?」

  蘇雲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沒等張口,小翠已經憤憤不平道:「王妃,奴婢覺得您打小姐打得不公!明明我家小姐沒做錯什麼,好心被當做驢肝肺,被人言語侮辱,還平平挨了打,憑什麼要連我家小姐也要挨板子?」

  王妃臉色本已緩和,聽到這丫頭的質問,當時又黑了臉,一拍椅子的扶手怒斥:

  「大膽!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賤婢來質問本王妃!難怪雲汐會惹事上身,全是因為身邊有你這種愛挑唆的賤丫頭在使壞!來人!把這丫頭綁了送回蘇府,將今日事原原本本告訴蘇夫人,問問她以下犯上、挑撥離間該當何罪,讓她自行處置!」

  剛看到王妃發火時,小翠那丫頭還嚇得不輕,但聽說要將她送回蘇府處置,她反而鬆了一口氣。

  小翠覺得,小姐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根本離不開她,平時夫人也很疼她,所以最多就是斥責幾句,打幾板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小翠安撫了蘇雲汐幾句,便隨著一位姑姑出去了,路過趙柔時,還翻了個白眼,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趙柔氣得就想衝過去打人,不過被身邊丫鬟一把攔住。

  只是小翠這丫頭太天真了,王妃送她回蘇府,可不是要給她生路的,只不過不想髒了自己的園子,又落個越權的名頭罷了。

  清淺在一旁也看得明白,王妃親自放話要蘇夫人處置了小翠,蘇夫人怎麼敢讓小翠活?!那丫頭的命,恐怕算是沒了。

  王妃又問蘇雲汐:「雲汐,你可明白舅母之意?」

  蘇雲汐可憐道:「舅母,雲汐明白,您是為了保全南寧王的面子,這也是為了大局,雲汐挨幾下手板而已,不委屈的,雲汐心裡知道舅母是疼雲汐的。」

  她越說眼淚掉得越密,清淺站在她斜對面看著,心裡納悶兒,這位小姐是水做的嗎,怎麼這麼多眼淚。

  王妃聞言,蹙了蹙眉,旋即失望嘆氣,卻沒有開口解釋什麼,反而對趙柔道:

  「柔兒,我打你有三,你記住了。其一,你是武將之女,以武力勝人那叫恃強凌弱,不光彩,是在給你南寧王府抹黑;其二,你是高門貴女,隨意與人動手打架,實在顯得沒有家教,同樣會讓南寧王蒙羞;其三,你是郡主,當心胸寬闊,世間萬物不會憑你的好惡存在或消失,你不喜歡的,自己離遠些,如果是你自己往跟前硬湊的,那即使不喜歡,你也得忍著!」

  趙柔垂首聽著,點了點頭,「王妃教誨,柔兒銘記在心,必定以今日之事為戒,再不做讓南寧王府蒙羞的事。」

  王妃點點頭,又瞥了一臉委屈的蘇雲汐一眼,然後擺擺手道:「好了,都退下吧!去取些藥膏來給兩位小姐治傷。」

  眾人散去,王妃轉身王秋逸閣樓上走去,然後吩咐下人去拿新衣服來,她要更衣。

  原本想看個熱鬧的,結果就看了個尾巴,清淺覺得有些不過癮,可是四下看看,卻沒見到嫂嫂,問了幾個下人才知道,嫂嫂沒有來秋逸閣,而是直接去茶廳找母親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去茶廳吧,順便等等綠枝的消息。

  走出秋逸閣,清淺沒有急著去茶廳,而是往來時路折了回去,慢慢走著,想若是綠枝來回話,能迎頭碰見再好不過。

  突然,清淺聽身後的趙柔大聲道:「申屠清淺,你給我站住!」

  清淺果然站定沒動。

  「柔姐姐不用先去上藥嗎?」清淺問。

  而趙柔卻沒理會她的問話,快步走到她眼前,怒氣沖沖質問道:「我問你,你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生病?一病就病這麼久,連人都見不了,你什麼情況!」

  聞言,清淺笑了,「柔姐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故意要生病似的。」

  「少糊弄我!旁人不知道,我還不了解你?你一個體壯如牛的人能有什麼病?」

  「唉!柔姐姐,體壯如牛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

  「少打岔!你非說自己生病了,那好!那我問你,你得了什麼病?」

  清淺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盯著趙柔看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柔姐姐今日這番質問到底何意?」

  「何意?!你知不知道,聽說你生病了,我幾次跑去侯府探病,結果都被你母親和你嫂嫂攔下了,就是不讓我見你,你得了什麼病連人看都不讓看一眼?我今天就是要問問清楚,你是不是要和我絕交?」

  清淺搖頭,「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絕交,怕是柔姐姐自己誤會了。」

  「那我幾次三番去找你,為何避而不見?氣死我了,這口氣我憋了三年。若不是怕你家那些護院不認識我,給我兩箭,我一定搬著梯子爬牆翻進你的院子裡,把你揪起來問問。」

  聽趙柔這麼說,清淺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後合。

  「申屠清淺!你還好意思笑!我正生氣呢,你給我嚴肅點兒!」

  清淺沒有收了笑容,而是上前兩步拉住趙柔的手。

  「柔姐姐,好啦,別生氣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其實這三年裡我過的也不好受,你就不要再責怪我了。」

  「你到底什麼病呀?」

  「其實是心病給激出來的毛病,當年父兄突然離世,我至今仍然不敢相信是真的,當時對我打擊太大了,就突然病倒了。」

  提到清淺的父兄,趙柔心裡也是咯噔一下,收斂了一些脾氣,卻依然倔強地問:「那你現在病好了?」

  清淺點頭,「嗯,好了。」

  「徹底好了?」

  「嗯,徹底好了。」

  「那以後我們又可以一起玩兒了?」

  清淺想想,點頭,「可以,不過還是老規矩,不能讓別人知道。」

  趙柔終於露出了笑臉,「我明白,若是讓人知道申屠侯府和南寧王府私下交好,恐怕有人要睡不著覺了。」

  「是啊,你我家族皆手握重兵,若是交好,恐怕會惹人疑心。」

  「真麻煩!他們男人的事,憑什麼要耽誤我們小女兒家交往,煩死了!」

  趙柔抱怨完,又笑著對清淺道,「既然你病已經好了,改天我們去城外玩吧!」

  「這個,再說吧!」

  「什麼再說,還說什麼?你剛才的話都是應付我的是不是?你還是想和我絕交。」

  趙柔又開始不依不饒,甩開清淺的手,又撒嬌又埋怨似的在清淺的胳膊上打了兩下。

  偏偏這個時候,蘇雲汐從遠處走近,恰巧看到這一幕,便故意大聲嚷嚷道:「哎呀!柔姐姐這是在做什麼,王妃方才教訓過我們,你怎麼又在這裡欺負清淺小姐?清淺小姐身子骨嬌弱,不知哪裡得罪了你,你打她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趙柔被氣的要死,又要衝過去打人。

  清淺連忙拉住她的胳膊,對蘇雲汐道:「蘇小姐誤會了,郡主沒有打我,是在同我玩鬧呢。」

  蘇雲汐卻跑過來,將清淺拉到自己一邊,「清淺你不必害怕,哪有受了欺負還不讓講的道理,這裡是雙親王府,不會讓你一個客人受委屈的。」

  旋即又扭頭對趙柔道:「柔姐姐,不是我說你不愛聽的,你怎麼如此記吃不記打,方才舅母教育你的話可都是發自肺腑、為你好的,你卻當耳旁風,這若是讓舅母知道了,多傷她的心呀!」

  趙柔此時已經氣到要發瘋,衝過來就要揪蘇雲汐的頭髮,蘇雲汐卻一臉驚恐,立馬閃躲到清淺的身後。

  到這個時候了,清淺若是還看不清楚蘇雲汐這個人,那她就是個瞎子、傻子。

  於是,清淺無奈嘆了一口氣,出手擒住趙柔的手腕,語意不明道:「趙小姐若真是想動手,清淺可以陪你打,畢竟我也是出身武將一門,算不得誰欺負了誰。」

  「申屠清淺你給我閃開!我今天非撕了她那張賤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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