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線索
2024-09-20 06:19:58
作者: 酒瓶子殿下
16.毒藥線索
聽清淺問話,万俟掌柜也斂了幾分戲謔,點頭。
「有!你打聽的無色無味、慢慢腐蝕人體的毒有三種,只是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一種。」
「這麼多?是哪三種?」
「一種名為夢死,能得此名,是因為中毒之人大都是在熟睡中心臟驟停而死;第二種名為沸血,中此毒者最忌多動多怒,因為毒深到一定程度,便會在此人劇烈活動、血脈膨張時內臟血管爆裂而亡;第三種不知……」
「不知?」清淺插話。
万俟掌柜瞥了她一眼,從袖內拿出幾張紙遞給清淺。
「是名字叫不知,表症像是惹了風寒,看起來就是風寒不治而亡,所以幾乎不被人察覺,死得合情合理,神不知鬼不覺。這是這三種毒的配方,拿去吧!」
清淺接過配方,一張一張翻看,心頭不住的思量,追查一種毒便已如大海撈針,三種……實在有些無從查起,不過聽万俟掌柜介紹三種毒的毒發過程,似乎第二種毒沸血更適合下給父親這樣的武人,可是也不排除第三種,因為父親死前有沒有風寒之症,眼下也不得而知……
清淺漸漸蹙起眉頭,一遍又一遍翻看著三張毒藥配方,極力想要找到蛛絲馬跡。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
程煜與万俟掌柜對視一眼,張口問道:「申屠衡,你為何要查毒藥?」
清淺的思緒被打斷,忽然意識到此刻還有外人在場,於是舒展開眉頭,應對道:「是臣下的私事,與殿下無關,恕臣下無可奉告。」
「可是聽起來這毒藥挺厲害的,萬一你拿了配方去做壞事,本宮也要擔上隱瞞不報的罪名。」
「殿下不必顧慮,臣下查此毒藥,絕對不會拿來害人,這配方臣下也不會給旁人看,查明一些事情,自會將其銷毀。」
「申屠衡,本宮不是不信你,可是本宮就是有疑,事關何人要你親自去尋江湖勢力查找線索?大理寺、樞密院,只要你申屠衡一張口,他們誰不會幫你把想知道的東西查個水落石出,可為何你不找捷徑,而是偷偷摸摸的親自暗查,費神費力費錢,本宮怎麼想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這個長皇子太精明了,實在難對付!
可即便如此,清淺也並不打算將父親的事同此人和盤托出。
「殿下想多了,一點小事而已,何必麻煩大理寺,他們自己的案子都查不完,不必再去添亂。」
「哦?小事嗎?」程煜狐疑地盯著清淺的眼睛,「難道不是見不得人?」
「不是!」
「可與你侯府之人有關?」
「殿下莫要再試探了,衡無話可說,總之,不會傷及皇室利益便是。」
「好,本宮姑且信你,若是有需要本宮幫忙的,你大可以直接張口,只要不會對大魏不利、不會對皇室不利,本宮倒是可以幫忙。」
清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反問:「殿下說會幫我?」
程煜眨了眨丹鳳眼,給予了肯定的示意。
「殿下為何要幫我?明明我才重傷過你,還是說你有什麼條件?」
「唉。」程煜無奈的重重嘆出一口氣,「申屠衡,本宮姓程,我們不是敵人,就算你我二人之前有些誤會,但祖上幾代人的交情擺在那裡,本宮幫你一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清淺瞥了一眼坐到一旁悠哉飲茶的万俟掌柜,又看了看面色蒼白卻眼神堅定的程煜,心中實在猶豫,這長皇子到底可信否?
見清淺遲疑思量,程煜也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先開口。
「算了,畢竟你我之前誤會一場,信不過本宮也是自然。你不說,本宮便不問,只是追查白衣女子一事,還要請你多上心。」
「那是自然,此事殿下大可放心,我一定會儘快洗脫侯府嫌疑。」
一旁品茶看戲的万俟掌柜忽然開口,「那我的事,也請申屠將軍上上心。」
清淺疑惑,扭頭看向万俟掌柜,不明所以地問:「大掌柜有何事需要我上心?」
万俟空放下茶盞,向清淺一攤手心,露出一臉奸商的狡猾表情,笑道:「我冒著生命危險給將軍傳遞這麼重要的消息,不給點辛苦錢嗎?還有沉舟收的情報費,沉舟那邊的人說你之前只付了定金,讓我和你一手消息一手金子,把帳結清。」
「多少金子?」
「一張配方一百金,三張三百金,我的跑腿錢嘛……」
万俟空看了看程煜逐漸陰冷的面色,笑道:「既然是我們家殿下的救命恩人,那我就少收點,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
清淺被這錢數驚著了,沉舟消息貴,她早有心裡準備,所以那三百金,她認。可是万俟掌柜這五十兩銀子的跑腿費……太黑了吧!他明明只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順手遞給自己三張藥方,就要五十兩銀子?!
看到清淺的驚訝,万俟掌柜扁扁嘴,「怎麼?申屠將軍嫌貴啊?」
清淺點點頭,「確實不便宜。」
「別這么小氣嘛!五十兩銀子你花得絕對值,我猜你就是想查明毒藥的來路,然後順藤摸瓜找到某一個使用過此毒的人,所以我就淺看了那三張毒藥配方幾眼,發現了一點眉目,你要不要聽?」
聞聽此言,清淺毫不遲疑,從摘下腰間墜的銅牌向万俟空一遞。
「万俟掌柜,這是我侯府的腰牌,今日衡出來匆忙,並未帶那麼多金銀,天一亮,你派人拿此腰牌到申屠侯府去找常管家,他自會給你兌換金銀,我再給你寫封手書帶上,沉舟的三百金和掌柜的五十銀,一文都不會少!」
万俟空先是瞧了瞧鐫著「申屠」二字的腰牌,又抬眼看了看清淺滿目焦急和真誠,將腰牌推回,笑道:「這倒不必,雖然我與你並無交情,也不知你信用如何,但是看在我們家殿下的面子上,我願意賭一把。」
万俟空站起身,向清淺跟前湊了湊,又壓低聲音道:「大不了我從齊王帳上扣,反正他在我這裡揮霍無數,少個幾百兩金子,他也未必知道。」
「申屠府與齊王並無私交,衡也不打算處處欠齊王人情,這錢我申屠府自己掏,万俟掌柜容我一兩日便可,還請万俟掌柜先給衡指點迷津。」
「好啊!那我等你,三日之內你不來送錢,我就掛到齊王的帳上。」
言罷,万俟空伸手要回那三張配方,然後鋪排到桌子上,笑嘻嘻地問清淺:「三張藥方對比著看,可有發現?」
清淺垂眸仔細對比著瞧了一會兒,搖頭。
万俟空有點失望,嘆了一口,「再看!沒有相同的東西嗎?」
如醍醐灌,清淺立刻再仔細看了看三張毒方,驚喜回答:「有!有兩味藥材都出現在了這三張藥方之中。」
「嗯,孺子可教也。雖然用量不同,但是至少說明這兩味藥對於這種慢性毒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先查這兩位藥材的來源?明天我就派人去藥鋪打探。」
「你去藥鋪打聽沒有用,那兩位藥材是皇室專供……」
說完,万俟掌柜衝著清淺挑了挑眉梢,然後二人同時轉頭看向程煜。
此刻的程煜把沾滿血的褻衣丟到一邊,看著被血和汗水殷透的棉布思考要不要叫人再重新包紮一下。
忽然沒了說話聲,程煜這才抬頭,看到兩個人看向自己,有點不知所措。
「你們看本宮作甚?」
清淺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頷首道:「勞煩殿下幫我在御藥房中追查兩味藥材。」
程煜眨巴眨巴眼睛,思考了一下,指著自己的傷處反問:「你覺得本宮這幅樣子,還能大搖大擺的回宮去御藥房轉悠嗎?」
清淺啞然,咬著下唇垂下頭去,如果程煜不幫忙,還能找誰幫忙?齊王?
不行!絕對不能讓更多人知道自己在查毒藥的事,絕對不能再節外生枝。
那該怎麼辦?難道要自己去夜探皇宮?可是宮內戒備森嚴,即便自己功夫不錯,也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而且自己對宮內路線全然不了解,即便能找到御藥房也沒用,她需要的是供藥渠道……
要不然想法子在宮外把某個御醫的家人綁了,威脅他去替自己查?不行不行,太蠢了!萬一不小心傷及無辜也不好,而且這種事早晚會捅到皇帝那裡,萬一一不小心露出蛛絲馬跡,被追查到申屠府,就徹底說不清楚了。
一瞬間,清淺腦子裡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法子都過了一遍,看著清淺站在那裡深思,臉上變顏變色,程煜連忙道:「申屠將軍在想什麼,你不會想夜闖皇宮吧?」
清淺這才收神,被看穿心思,她輕咳了一聲,有點尷尬。
「申屠衡,你這小子膽兒也太大了吧!你真敢這麼想?」
程煜哭笑不得,擺擺手道:「算了,之前本宮對你多有誤會,惹你不悅和厭煩,為表示本宮的誠意,這事本宮替你去查,也當做你替本宮去查白衣女子的交換吧。」
聞聽此言,清淺一臉驚喜,眉梢眼角帶出笑意,連忙抱拳道:「多謝殿下不計前嫌,願意幫忙,衡感激不盡!」
「申屠衡,你平時在軍中也是這般喜怒形於色嗎?」
程煜的忽然發問,讓清淺察覺自己的失態,連忙斂了面色,正顏回道:「是臣下失態了,在軍中都是換命的兄弟,倒是也不用一直板著臉,方才一時忘形,讓殿下看笑話了。」
「唉!」程煜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心性幼稚,你在本宮面前如此也便罷了,可如今你身處京城,若是在別的達官顯貴面前如此,便是將刀柄遞給了人家。這世間誰不想率性而為,可身在此間,還是不要太過單純。」
原本清淺很討厭這位長皇子,可是這一番提點的口吻,像極了兄長申屠沛對她犯錯後諄諄教導的樣子,兩種場景莫名重合,讓清淺有了一種「兄長無奈又寵溺的在和自己講話」的既視感。
一時的錯覺讓清淺晃了晃神,見狀,程煜問道:「怎麼了?本宮可又有言語惹你不快?」
「沒……」清淺連忙打起精神,點頭道:「殿下教訓得是,臣下謹記在心。」
這下換程煜心頭一涼,試探著問:「申屠將軍你沒事吧?突然這麼乖順的答話,本宮有些害怕。」
「殿下何意?不懟你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就是有些不太適應。」
忽然,趙六爻的聲音打斷了屋內的談話,「主子,齊王的探子摸進了南院,正在往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