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便，我就不方便？

  程瑜洗完澡出來，裴錚正站在陽台上吹風。

  寬大的短袖被風吹得鼓起又縮回。

  程瑜隨便擦了兩下頭髮，也去了陽台。

  裴錚聽到動靜，轉身，看見程瑜穿了件粉白色的吊帶睡裙，光著腳走過來。

  卸掉濃妝後，她的臉顯得有些清冷。

  兩條長腿筆直白嫩，絲綢吊帶材質本就輕薄絲滑，隨著她的走動，更顯身形。

  裴錚準備移開視線，餘光又掠到她細白脖頸上一圈明顯的紫紅色痕跡。

  像是勒痕，但又不確定。

  她這樣的身份，有誰敢下如此狠手？

  思忖間，程瑜已走近。

  

  她把胳膊支在欄杆上，點了一支煙，透過薄薄的煙霧迎上他的目光，問：「什麼事？」

  裴錚頓了頓，才說：「我不知道裴昭所說的找了份好工作指的是這個，可是合同已經簽了，他不能主動離職。」

  這還是他稍微潤色過的說辭，總不能說裴昭為了能看到她，死皮賴臉就是要在會所工作，被他綁在了家裡吧？

  聽起來有些奇怪。

  違約金那點錢他確實沒放在眼裡，但要說真的給歡都那幫黑心的，還真有點不樂意。

  程瑜指尖輕點，抖落一截菸灰，笑了聲：「所以？」

  「請你故意找他茬，讓歡都辭退他。」

  程瑜嘴裡咬著煙，靜靜地望著他，沒說話。

  裴錚又補了句：「如果可以的話，請你以後不要理會裴昭的任何請求。」

  「可以啊。」程瑜懶得跟他繞圈子，掐滅了煙。

  不是說她不行麼？那偏要戲弄一下他。

  程瑜抬眼，淡色的唇微微翹起：「我想要你。」

  裴錚微皺了下眉，沒說話。

  見他不接話，程瑜語氣有些挑釁，「不行就免談。」

  裴錚看著她的表情，意識到她應該是對他在走廊里說的話耿耿於懷，這會兒想找回面子。

  好勝心還挺強。

  只是不湊巧，他也是個不服輸的人。

  於是，他故意低頭靠近，在離她的唇還有幾厘米的位置停下，壓著聲音問：「怎麼要？」

  風從陽台吹過來，鋪在皮膚上，泛起一層潮意。

  程瑜聽到他低啞的聲音，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忽然覺得有些招架不住。

  終究還是落了下風，有點煩。

  她移開目光，指了指角落裡的相機，說：「和我一起拍幾張照片，不露臉，只是會脫一部分衣服，做得到我就答應你的請求。」

  裴錚這才拉開了距離。

  高手過招，從來都是點到為止。

  他心裡明白有來有往才是利益交換的準則，在聽到她的交換條件後，也沒覺得有太大問題，便同意了。

  程瑜有輕微的潔癖，拍照之前讓裴錚去洗了澡，自己也漱了漱口，去掉了煙味。

  考慮到他沒有帶換洗衣服，程瑜讓前台買了一套新的送了過來。

  等程瑜調整好相機的位置，裴錚才裹著浴巾出來。

  不同於會所里濕身襯衫包裹下若隱若現的身體，這次，程瑜真真切切看到了他上半身中每一寸極具衝擊力的肌肉。

  肩背寬闊，腰身瘦而不柴。

  紋理線條流暢，水珠順著人魚線沒進浴巾。

  這畫面是在太過香艷，程瑜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注意到程瑜的視線，裴錚把浴巾往上提了提，問：「怎麼拍？」

  程瑜指了指床：「先躺上去。」

  裴錚躺好後，程瑜也跟著躺在他懷裡。

  她這才發現，他鎖骨下方竟然有一顆胭脂痣，紅紅的一點，落在濕潤的皮膚上，小火花似的。

  「每個動作停留三秒，方便我截畫面。首先，把頭湊近我脖子，借位，裝出吻的樣子。」

  裴錚湊近，她脖頸上那圈勒痕便有些觸目驚心，眼神再往下，是她吊帶下起伏的胸口。

  他錯開視線，問：「下一個呢？」

  「趴在我身體上方，留出兩厘米左右的空隙。」

  裴錚調整好姿勢後，程瑜的腿忽然架在他腰間。

  她的腿又滑又軟，讓他覺得腰上的皮膚都燙了起來。

  這三秒格外難熬。

  程瑜把腿放下，準備換姿勢時，腳卻不小心勾到了浴巾。

  原本要起身的裴錚被這一扯，浴巾滑落大半，整個人直接倒在了程瑜身上。

  兩厘米的距離被抽空，肌膚相貼，裴錚略有些狼狽地起身。

  「抱歉。」

  程瑜趁機往他身下瞄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也抱歉，買小了，勒得很難受吧？」

  裴錚：「……」

  拍完程瑜簡單檢查了下截取的畫面，發現有幾個地方拍的有些假，就留了他的聯繫方式，等後面有時間了再補幾個鏡頭。

  等人走了後，程瑜才看到手機上有一堆孟栗的未接來電。

  她懶得回撥，直接窩在床上睡了。

  半夜的時候，程瑜被巨大的敲門聲震醒，門口傳來孟栗有些驚恐的哭喊。

  「瑜姐，你開開門！」

  「瑜姐，周總回來了。」

  「瑜姐……」

  程瑜來不及細想在國外出差的周靳為什麼會大半夜出現在這裡。

  她機械般下床，開門。

  門口的孟栗身上還穿著睡衣，披頭散髮，眼裡淚花點點，在看到程瑜出來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周靳站在門口，白皙的面容被廊道的燈光映得如同鬼魅，眉眼仿佛浸了寒冰。

  孟栗低著頭不敢看周靳：「周總，瑜姐出來了，我……我先回去了。」

  周靳輕點下巴，臉色看不出喜怒：「好。」

  孟栗幾乎是逃走的。

  程瑜手扶著門框，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臂彎里搭著西服，襯衫上領帶都沒松，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兩人默默對峙了片刻，周靳沉著臉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程瑜皺眉，準備關門：「不方便。」

  周靳忽然伸手，捏住程瑜的下巴，逼著她抬頭與他對視。

  「他方便，我就不方便？」

  不待程瑜回話，周靳伸手勾住她的腰，將人攔腰抱起，甩上了房門。

  程瑜掙扎無果，被扔進床里。

  周靳站在床邊，鬆開領帶，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人呢？」

  程瑜對上他的目光，暗暗較勁，一言不發。

  周靳慢慢解開袖扣，單膝跪在床上，一把扯過程瑜的手腕，把人拽至身前。

  他摁住她亂動的雙手，長腿一邁，跨坐在她的細腰上。

  程瑜在掙扎間聽到他解皮帶的聲音，一下子愣住了。